平時我並不抽煙,只有在十分鬱悶的時候才會抽幾口,所以這打火機買來我也沒加過氣,這時候突然熄滅,讓我大驚失色,在這種地方,沒有照明,那是太恐怖的事情了。
正琢磨著該怎麼辦,這時候就聽頭頂上」咕嘰」了一聲,好像有一個女人在笑。
一下我後脖子就涼了,這地下室極矮,房頂我抬手跳起來就能摸到,雖然什麼都看不見,我還是條件反射地把頭抬了起來往上看。
這一抬,什麼也沒看見,卻感覺到一團毛茸茸的東西垂到了我的臉上。我隨手一抓,心裡一愣,發現那竟然是一團頭髮,而且還是濕的,黏糊糊的。
自從海底墓之後,我對濕頭髮極度地抗拒,這一下我就覺得喉嚨裡發毛,好比吞了只耗子,趕緊矮下身子,揮動袖子把臉上那種東西全擦掉。同時人就直往邊上退去。抬頭死命地瞪著那黑暗的房頂。
太黑了,我完全想像不到這種黑,我心裡的恐懼一下子就湧了上來,心說這是怎麼回事,房頂上有個女人?難道是剛才那人現在吊在房頂上?我靠,這怎麼可能,難道它是四腳蛇?
事情越來越不對勁了,摸著手裡黏黏的東西,聞了一下,就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一下想不起在哪裡聞到過,但是條件反射般,我心中出現一個相當不祥的感覺。
這時候,那」嘰咕」的笑聲又響了一聲,聽著感覺就是在房頂上朝我過來了。我馬上又退後了幾步,」匡當」一下就撞到那寫字檯上,在安靜的地下室裡聽起來像打雷一樣,把我自己嚇得一身冷汗。
我站穩身子,再聽那聲音就沒了。我越來越緊張,那不是普通的緊張,不知道為什麼,我渾身竟然開始發起抖來,好像是潛意識已經預感到要發生什麼極端可怕的事情,接著,突然我就感覺到後脖子發癢,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我的腦後垂了下來。
我捏著打火機,再也忍不住了,幾乎是戰慄地轉過頭,用力滑動了火石。
啪一聲火星飛起,極短的時間內,那白光就照出我背後的情形,只見一大團頭髮從房頂上垂在我的身後。我抬頭再滑動火石,就看到頭髮的裡面,一張慘白猙獰的臉孔,正冷冷地對著我。
火星的光芒稍縱即逝,眼前又是一片黑暗,然而那情形已經清晰地印在我的腦海裡。
禁婆!頓時我就知道我的身體為什麼會有這種反應了。狗日的,這裡有一隻禁婆!
我腦子突然一片空白,什麼冷靜全沒了。我怪叫了一聲,就往後狂奔,什麼也不管了,直朝黑暗裡衝去,腦子裡只剩下一個念頭,就想逃離這個地方。
沒跑多少步,實實在在的,我就整個兒撞在了牆上,那一下撞的,就是撞牆自殺的那種撞法。」砰」一聲,我就翻倒在地,爬起來就聽到頭頂上一連串」叮噹叮噹」的聲音,直奔我就來了,也不管自己滿鼻子的血,爬起來感覺著剛才進來的那個門洞,再次衝了過去。
這次學乖了,我把手伸在前面,一路摸著衝了出去,憑著記憶衝進了走廊,然後扶著牆衝到出口撞出門,回頭就把門死死地關上,然後衝進黑暗裡,胡亂摸著,想找到下來的樓梯口。
但是在如此黑暗的地方,想找到那個門洞實在太困難了,我摸了半天,連牆壁都沒有摸到。摸著摸著,我突然撞在什麼東西上,幾乎摔倒,我往前撲了一下,趴了上去,一下就知道我踢在那個石棺上了。
撐著石棺我想重新站起來,然而手在石棺上亂摸,我突然就感覺到不對,石棺的形狀好像變了。我再摸了一下,馬上意識到,原來石棺槨的蓋子,竟然被人挪開了一條縫。我的手就摸在縫口子上。
石棺怎麼開了?那一剎那我腦子裡閃過這個疑問,可是此時腦子裡已經混亂得一塌糊塗了,只覺得一陣暈眩,也無暇顧及這個問題了,只閃了一下我就站起來,繼續往前摸去。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邊上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我的神經已經到了極限,幾乎被嚇死,剛想拉開架勢,就有一隻手伸了過來,頓時我嘴巴就被人摀住了,身子也被人夾了起來,動彈不得。
我用力掙扎了幾下,制住我的東西力氣極大,我連一點都動不了,同時我就聽到耳邊有一個人輕聲喝道:「別動!」
我一聽,整個人一驚,立即停止了掙扎,心裡幾乎炸了起來。
雖然只有兩個字,但我還是馬上聽了出來他是誰!
這竟然啊是悶油瓶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