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花鼓戲(二)

  他道:「先別問,幫我把這些頭髮弄掉,用火把燒。」

  上來的時候有帶登山用的專用小火把,可以用來取暖和發信號,其實就是只大型的打火機,我拿出來搖了搖,就打了起來,往他身上弄去。

  不知道是因為高溫還是如何,那些頭髮一靠近打火機全部都縮了一下,接著發出「吱」的一聲,立鍾就把他胸口的頭髮全部都燒掉了。接著就燒起其他地方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惡趣味,燒了幾下我就感覺很好玩,那麼多頭髮燒起來很過癮,難怪以前三叔說,人類有玩火的天性,特別是看到火能燒燬污穢,再髒的東西也能燒成炭和灰之後。

  一直把頭髮團一樣的他燒成一隻光雞,我才道搞定,就看他一下脫掉頭盔,滿頭都是汗。接著就好比從繭裡脫出來一樣,從領口鑽出了鐵衣,我就聞到了很濃的血腥味。見他鐵衣服裡面的部分,竟然都被血染紅了。

  「真是不容易,為了把你弄回來,我扛著這破東西來回走。」他的聲音逐漸恢復了,「大哥,以後你能不能機靈點兒?」

  我心說我這不是為了救你連命也不要了,這事情不能怪我啊。

  他扯出包裡的繃帶,脫掉衣服,我就看到他的肋骨的地方,有一道嚇人的傷口。 ,

  「到底怎麼回事?」我問,「怎麼會傷成這樣,剛才就一剎那啊。」

  小花用水壺澆了一下傷口,牙咬著道:「那鐵盤下有個棘手的東西。」

  小花的體力透支得十分厲害,臉色蒼白,本身人就瘦,那道傷口就更顯得猙獰。

  我幫他用一種雲南白藥混合了其他東西的粉末先止血,他就忍著和我講了事情的經過。

  過程比我想的要有戲劇性,聽得我自己都覺得自己有點傻。他看到了那隻鐵盤之後,立即發現了鐵盤下的蹊蹺,隨即嘗試著抬起了鐵盤,這時候,就從鐵盤下開始傳來了金屬敲擊的戶首。那聲音不規律,讓他覺得非常蹊蹺,感覺是活物在下面。

  這時候我就開始叫喚,他覺得喉嚨不是很舒服,同時也覺得我有點煩(他竟然就直接說出來了),就沒理我,想探到下面,看看是怎麼一個情形。他就用棍子撐住了鐵盤,腳背勾住洞口,身子像蛇一樣扭進了那個洞裡,結果發現下面的結構竟然複雜到無法理解,整個下面的石洞裡都是各種鐵鏈和齒輪。

  而使得這些齒輪轉動的,好像是石頭內部的水流,但是主軸在哪裡轉動,當時還看不到。

  在下面那金屬的敲擊聲簡直是震耳欲聾,他打起小火把去照四周的時候,忽然那聲音就停止了,接著,他只覺得勁風一閃,肋骨處就一陣劇痛。立即一個翻身從洞裡退了出來,一看之下,已經受了這麼重的傷。

  他才發現自己不能說話了。情急之下,他想立即用同樣的辦法先回來。可是,等到他走到通道裡,就發現靠近他那邊的那些頭髮,竟然全部都豎了起來,好像被他身上的血腥味所吸引。

  他又不能說話,又沒法出來,身上的傷口又在不停地流血,只得再退回去,想找些東西點火,用火光來通知我。沒想到讓他發現了那種鐵衣,於是就穿上,想往回走,結果才走到一半,那些頭髮竟然全部都盤了上來。好在鐵衣十分的堅固。

   沒有眼洞,他看不見我,只是在路途中感覺到我的存在,想來摸一下,結果把我嚇了個半死。而更讓他崩潰的是,幾乎是筋疲力盡的時候,就聽到我竟然衝進了那個鐵盤的房間。

  他知道我很可能也會重蹈覆轍,所以只得再回來。結果體力透支不說,還讓他浪費了那麼多的血。

  「那邊的空氣可能有問題,能麻痺我們的聲帶。」他道,「我要讓下面的人吊幾隻防毒面具上來,如果我聲帶壞了,我就不能唱戲了,很多女孩子會傷心的。」

  我聽完後覺得非常不爽,這確實沒我什麼責任,如果要說一定有我判斷失誤的地方,就是我對他的能力判斷不夠,如果是悶油瓶,我可能就會老老實實地待在這邊。

  說起來,這人的性格和我真的有點類似,話不多,腦子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那下面會是什麼東西?這麼厲害,是不是只粽子?」我就問道。「肯定不是,這種地方一定沒有粽子。」他道,「不過,這麼邪門的地方,有點邪門的東西也不奇怪,總之接下去要小心一點。」

  我點頭,又想到剛才說的,覺得有點奇怪,他說那些頭髮是因為他的血而產生反應,為什麼我的手腳都劃了血口子,但是那些頭髮對我沒有反應?

  難道是因為我比較爺們兒,它們不好這一口?

  想著,我就去看我自己的傷口,一看之下,我就打了一個激靈,我看到我的手上竟然還有稀稀落落的幾根頭髮。

  於是我立即去拍,就發現黏住了拍不下來,就去摳,一摳忽然鑽心地疼,仔細一看,就發現那頭髮竟然是從我的傷口裡長出來的。

  我扯了一下,傷口就翻開來一點,裡面的肉和頭髮糾結在一起,幾乎讓我崩潰了,我立即就去看我的腳,脫掉襪子,那些被瓦片割傷的地方,都是黑色的毛刺。

《盜墓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