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昨晚住的小旅館,拿上行李,我搬到了小花在長沙的招待所。這裡比在四川時略差,顯然是很早裝修的,應該是他發家時就建立起來的中轉站。據說招待所食堂的師傅以前是成都獅子樓的總廚,他給我們搞了三個很精緻的小菜。
我們回到房間,吃飯的時候,我又問晚上的事情什麼時候開始。小花笑而不語,只是一個勁兒地讓我喝酒。
那是一種我嘗不出來品種的酒,我懷疑可能是綠豆燒,就是以前土夫子經常喝的那種酒槽原汁,外加一些冰糖和藥材做成的。這酒喝的時候辣口,感覺有一股綠豆湯的味道,但是幾杯之後,我就毫無徵兆地醉了過去,連什麼時候迷糊的都不知道。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我看到小花和潘子躺在我房間裡的沙發上,兩個人身上全是血跡,都睡得很熟我看了看窗外明媚的陽光,就知道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我很默契地沒有問前一晚的細節,只知道七個盤口站在了我們這一邊,王八邱和魚販的手下都是烏合之眾,他們本身善於經營不善於火並,結果不言自明。潘子收了下面盤口欠下的貨款,總計小一千萬,接著迅速整頓了崩潰的長沙總盤。我在這段時間,就像吉樣物一樣,到處露一小臉。
等我離開長沙飛往杭州的時候,總盤已經有了四十多個夥計,雖然大部分是新人,但在潘子的運作下,磕磕碰碰的走貨又動了起來,整個長沙已經穩定了下來。
至此,最初的難關算是過去了,回到杭州之後,不用像在長沙那麼腥風血雨,只需要風花雪月就可以了。在這段時間裡,潘子會留在長沙為我物色隊伍,利用三叔的名氣和錢,夾一些還不錯的喇嘛,而我則必須在杭州處理三叔積累下來的事務,同時更加系統地模仿三叔,包括聲音。
這看上去很難。小花教給我一些技巧,目的是在去巴乃營救之前,能大致讓三叔的臉和聲音顯得不那麼突兀。
之後小花會回北京,繼續和霍家的人周旋,拖延時間,一直到潘子把隊伍拉起來為止。
我們計劃完成這一切只用五天時間,我心中默默祈禱悶油瓶和胖子他們能堅持下去,一定要等到我下來!
煩瑣之事不表,五天之後,我、小花、潘子分別從杭州、北京、長沙飛往了西,三方人馬在了西機場會面。一到機場,我就看到潘子帶了能有一二十號人浩浩蕩蕩地過來了。他們打扮成旅行團的樣子。潘子舉了一個小旗,上面寫著「中青旅」,他拿著耳麥在朝我笑。
果然是打不死的潘子,五天時間他的傷一定沒有好,但是看氣色完全不同了,頭髮也焗油變黑了。小花那邊只帶著秀秀,兩個人好像一對小情侶一樣。
我一個人穿著三叔經常穿的衣服,忽然有種孤獨感:這些人來到我的面前,潘子就對身後的人道:「叫三爺。」
「三爺!」身後所有人都叫了起來,我點頭,盡量不說話,潘子在前頭引路。
我們上了幾輛很破的小麵包車,我和潘子、小花坐在最前面的那輛車裡。一路上潘子把後面車上的一些人給我介紹了一遍。
我聽得格外用心。我知道平日裡這些環節都是三叔做的,如今我就是三叔,在潘子不在的時候這些人會聽我的,我的很多決策會影響到這些人的生死,我不能像以前那樣渾渾噩噩,以觀光的心態來下地了。
「七小時後,我們會到達巴乃。我已經和阿貴打了招呼,到了之後我們立即進山。不過,現在有個麻煩,大家要做好心理準備,特別是三爺。」潘子道,「那兒的情況也許會出乎您的預料。」
「什麼?」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