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會不會回來?」我問道。
胖子道:「以前他突然消失的時候,你有沒有擔心過這個?」
我搖頭:「那個時候,我們只是發現他不見了,沒有所謂的分別。這一次,他是第一次拒絕了我們同行,我覺得事情有些不一樣。」
胖子道:「沒什麼不一樣的,你就當你沒有看到他離開就行了。」
我轉頭就問胖子:「你有什麼打算?」
胖子嘖了一聲:「打算很多啊,要麼回北京去,安安穩穩過過日子,不知道新月飯店那事兒擺平沒有。如果還回不去,我就想在這裡先待著,看看我的小媳婦兒,反正這兒風景好,空氣好,妞兒也漂亮。我那點兒存款,在這兒能當大爺好多年。你呢?」
我沉默不語。我不知道,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一旦我停下了對謎題答案的追尋,我的生活就沒有什麼意義了。
其實,我的生活本來就沒有什麼意義,就是不停地發呆,想著下個月的水電費,然後思考自己活著的意義。想著我就苦笑,我的生活變成這個樣子,真是無話可說。
」我不知道,我得好好想想。」我對胖子說道,」但是要等這一切都平息了之後。這一切的謎題,我大概是知道了一些,很多能推測的,我也都推測出來了。我覺得,這件事情很快就會有一個結果。我會等到事情慢慢地平息,看最後露出水面的礁石是什麼樣子。」
我說的是實話,我確實有一種預感,這件事情已經接近完結了。胖子拍了拍我:「反正不管怎麼說,你最好先把你的臉換回來。」
我摸了一把我的面具,又想起了潘子,就覺得所有的心事都沉了下去:「我已經無所謂了,這張臉,最後還有點用處。」
和胖子聊完之後,我回了房間。我以為這已經是尾聲了。在張家古樓的整個過程,我都有點記不清楚了,只覺得和以往一樣,到了這一步,所有的一切都應該平息了。
但是我錯了,接下來又發生了一件事情,這件事情雖然和故事的發展已經沒有了太大的關係,但是,我還是必須把它寫下來。
在悶油瓶走後的第三天,雲彩死了。
我當時朦朦朧朧地聽到外面的騷亂聲,爬起來就聽到有人說有一個女孩子死了。
我完全沒有意識到是雲彩。我當時已經覺得,不可能再有人死了。這種情況下,一切都已經這麼安定了。我們都出來了,竟然還會有人死去。
雲彩死了,他們在溪流裡發現了她的屍體。是被槍打死的,子彈穿過了她的肺葉。當時她一定沒有立即死去,而是逃到了溪水裡,一路被衝了下來。
所有的村民都認為是裘德考的人幹的,他們和裘德考的人發生了激烈的衝突。我真的沒有反應過來,太多的悲傷使我只是呆看著那具蒼白的屍體,沒有任何表情。
我知道是誰幹的,是那個鬼影,是那個塌肩膀的人。我忽然想起之前在阿貴家二樓看到的那個人影。
那個鬼影,從一開始就在監視著我們,是誰為他打開二樓的門的?
我沒法在這個時候去問阿貴,但是我知道,除了盤馬,鬼影和阿貴一定也有聯繫。阿貴也許不知道他是什麼人,但是一定和他有利益往來。
也許,雲彩就是阿貴派去和這個鬼影接頭的人。雲彩她並不是真的對我們那麼有興趣,她偽裝出天真的樣子和我們混在一起,也許只是為那個鬼影刺探情報。
如今,那個鬼影要抹去很多東西,雲彩知道得太多,便被他抹去了。我想,我再去那個山洞,肯定不可能再見到他了。
我覺得一切於我都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了。為什麼還有人會繼續殺害那麼可愛的生命?
胖子推開人群的時候,我選擇了退縮,我沒有任何力氣去面對同伴的悲傷了。我聽到了一聲響徹山谷的悲號,那是胖子的怒吼:「誰?誰幹的!」他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切沖昏了頭腦,沒有想到我想到的。我找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了下來,覺得好累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