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繼續開拉,但拉了半天,那東西好像和他們較勁一樣,卻這麼也扯不動了。把情況朝下一喊,廖國仁顯得有些興奮,叫道:「把樹打斷,把美國毛子扔下來。」
大牛早就扯煩了,立即應了一聲,端起槍對著樹根,點射了幾下,整棵樹連著樹上的帆布包一起摔了下去。
又過了難挨的一段,忍住手腳酸軟,趙半括好不容易下到地面,看到帆布包已經被打開了,四周瀰漫著一股劇烈的腐臭味。包裡面確實是一具屍體,還保留著完整的形狀,金色的頭髮昭示著他的人種。
「確實是美國人。」後邊的軍醫說道,走上前翻看著,「二十多歲,英文我看不懂,但是他的肩章上有『U.S.』。估計是帶著那只地圖盒的那支隊伍裡的人。」
「美國人怎麼會被包在帆布包裡,掛在懸崖上?」大牛顯得很納悶,看著頭頂的懸崖,從下往上看,倒不覺得特別的高。
軍醫擺手到:「這不是帆布包,這是簡易擔架,這傢伙可能是傷員,他的隊員想用這種擔架把他從下面拉到上面去。美國人的行進方向和我們相反,他們是想上到懸崖上去,可能半道出了什麼意外,擔架脫落了,於是這傢伙摔死了。其實也算那幫老美走運,要是帶著這個傷員,估計以後更夠戧。」
「得,走運,那你他娘的以後要是遇到這種事情,老子們也走運一回,你可別叫。」長毛看樣子很有點不爽。
「這他娘的還真古了怪了,還真的有美國毛子在這山裡,他們想幹什麼?為什麼不向軍部通告,咱們不是同盟嗎?」大牛沒管長毛的情緒,直接問道。
「按道理他們不可能直接往山區裡派兵,不過,美國毛子鬼得很,從來只想拿我們當廉價部隊牽制日本人,有事情瞞著我們很正常。」王思耄道,「不用多想,老子接觸的美國毛子比你們加起來的還多。」
「搜,看看他身上有什麼線索。」廖國仁下了命令。
軍醫嘖了一聲,戴上手套,開始在屍體的汁液裡摸索。他把屍體上的衣服全都解體散了出來,翻了半天裡面除了一些紙片、彈殼外,什麼都沒有,最後看到了他的名牌,拿給王思耄看也沒看出是什麼名字。
看樣子,不知道是故意還是偶然,這人身上所有有價值的東西都像事先被拿走了。一般來說,如果是爬懸崖,有人失足,不可能再爬下去弄掉那人身上的身份信息,應該是事先就決定了。說起來,這種做法真讓人寒心,不知道這美國佬當時怎麼想。
不過,等軍醫把那人的身體翻到另一邊的時候,卻在他的身下發現了一個類似背包的東西,沾了很多屍體的黏液,被壓得很扁,但能看到一些硬硬的突起從背包裡鼓出來。
廖國仁看到這死人身下還有乾坤,也顧不得惡臭,戴上防毒面具就把背包給扒了出來,然後直接用刺刀挑開,一幫人都圍上去看,卻看到裡面露出來的是套很古怪的皮衣。
大牛捂著嘴巴,一副嫌棄的樣子:「這是什麼玩意兒?雨衣?」
「不懂別說話。」廖國仁把那衣服提起來看,趙半括看到那套皮衣下邊還壓著一張鑲嵌著兩個類似圓眼睛的面具,第一眼看去很像他們的防毒面具,但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因為這個面具的後邊有條很長的管子,是跟那皮衣連在一起的。
大家看著廖國仁等他解釋,廖國仁卻不說話,直接把衣服踢到一邊,又問軍醫道:「他受的什麼傷?看得出來嗎?」
「我可以驗驗,但是需要點時間。」軍醫罕見地凝重。
廖國仁點頭,趙半括看著忙活的軍醫,心裡開始思量,這地方除了這個死人,並沒有發現其他的怪事,要說這死人就是那個紅圈,乍一想也說得通,標出戰友死亡的地方,以後可以回來收屍體。美國人人權至上,對於屍體很看重,不像國內,死了就是死了。
但是,從那個圈的大小來看,似乎又不太對。走了這麼長時間,那個紅圈明顯是表示一大塊區域,而他們也應該是已經到了紅圈所在的範圍,難道是美國人小題大做?
正想著,軍醫就啊了一聲。
所有人馬上朝他看去,就發現軍醫用鑷子夾出一個沾著屍液的白得很奇怪的東西來。
「什麼玩意兒?」
「蒲公英。」軍醫悶悶地到,「這是蒲公英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