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國仁臉色瞬間變了,趙半括明白他們昨晚的偷聽行動肯定被察覺了,她發現曹國舅暴露了身份,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把曹國舅的密碼騙到手,然後又弄死了他,這樣一來搞得廖國仁非常被動,最主要的是,顯然廖國廣沒相到曹國舅居然是個密碼人。
一幫人緊跟著轉臉看長毛,長毛臉色也變了,說道:「我不知道他是內奸,而且密碼人是上頭定的。」
廖國仁身後的王思耄突然叫道:「給老曹一張紙,讓他寫出來不就行了?」
廖國仁還沒吭聲,女俘虜倒笑了:「他能寫?你讓他寫寫試試。」
長毛擺手道:「老曹不會寫字,他只知道發音。」
廖國仁氣急敗壞,指著長毛的臉說道:「上頭他媽的弄的什麼事,什麼密碼人。」又轉臉對女俘虜叫道:「你個死女子,就不怕我給你上大刑?」
女俘虜縮了縮肩膀:「我想廖隊長不會這麼做吧,我死了,密碼就沒了。」
廖國仁徹底沒話了,他不可能真的殺掉密碼人,否則東西找不到任務完不成在其次,大牛他們算是白死了!女俘虜笑了笑,又說道:「這個內奸死了,對你們只有好處而沒壞處,他如果還活著,你們這幫人遲要被他全部害死。」
廖國仁強壓憤怒,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女俘虜一笑,擺頭示意廖國仁把耳朵附過去,王思耄叫道:「隊長,別相信他,老曹這傢伙昨天晚上就是被這女人一口咬成這樣的。」
王思耄這話一說,趙半括立刻知道昨天晚上那兩個黑影是誰了,一個不用說是曹國舅,另外一個居然是這個四眼。這時的場面非常混亂,他只能從王思耄的話裡聽出一點端倪,至於曹國舅為什麼會成這樣,昨天晚上到底發生過什麼,他根本想像不出來。
一聽王思耄說曹國舅現在這樣是被女俘虜咬的,大家都鬧了起來,就連軍醫也說這女娃娃怎麼這麼心狠,長毛立刻表示要弄死她,被廖國仁制止了:「先不忙收拾。這女人嘴裡多半有毒藥,不過現在她肯定不會對我做這種事。」
女俘虜點了點頭:「廖隊長果然夠男人。你要是害怕我這個小女人,那才真叫可笑。」
趙半括心裡直感恐怖,心說這女人昨天裝得像受傷的小鳥一樣可憐,居然這麼狠毒和工於心計,他們確實是小看她了,她的身份肯定不只是個翻譯那麼簡單。
趙半括看廖國仁把耳朵伸到了女俘虜嘴邊,皺著眉頭聽了一會兒,突然一愣,叫道:「真的?」
女俘虜眨著眼說道:「廖隊長不信嗎?」
廖國仁愣了下,說道:「你這空口無憑,我怎麼信你?」
女俘虜看了大家一眼:「我被你們這麼多大男人圍著,我說假話對我有什麼好處?再說,咱們都是職業軍人,各為其主,內心上講,我很尊敬你們。」
廖國仁想了一會兒,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了什麼打算,鬆口道:「好,既然你這麼說,我就相信你一次。」說完,他轉臉對軍醫說道:「給她弄點吃的,順便再給她看看,要保證她跟你一樣健康。」又對趙半括擺擺手: 「你過來一下。」
趙半括跟了過去,廖國仁走到一棵大樹下,抬頭看著樹冠好一陣不吭聲,突然說了句:「半括兄,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趙半括吃了一驚,廖國仁可從沒這麼對他說過話,而且這其中的悲涼意味非常明顯,他有些不適應:「隊長,你別這麼客氣,我……」
「聽我說完。」廖國仁並沒有回頭,「小刀子還活著。」
趙半括這一驚可不小,沒等他作出反應,廖國仁繼續說道:「你要把他給我完整帶回去,剛才那女人說了,她的命可以換刀子的命,明白嗎?這女人很厲害,你一定要小心。我現在不能說太多,你只要記住,以後她對你說的話,一句都不要信!」
小刀子還活著,這件事實在太出乎意料,很明顯是女俘虜對廖國仁透露的,目的多半是要保障自己的安全。雖然可信度不高,但這種事信比不信好。而且看廖國仁提到小刀子的語氣,這人對那位探路尖兵的感情似乎比一般的隊員還要來得深,是因為他發佈了那道放棄小刀子的命令而內疚嗎?
趙半括忍住心裡的亂流,問了一個他一直想問的問題:「隊長,你為什麼對我說這些?這次進野人山,我到底有什麼用?」
廖國仁轉過頭:「因為,我不相信別人。」
趙半括眼皮猛地一跳,這話聽著很熟悉,那個長毛也說過。廖國仁看他發愣,以為他不明白,跟著解釋了一句: 「在這次任務裡,你是個意外,但這正好能讓我完全信任你。」
趙半括搖頭表示還是不明白,廖國仁說道:「有時候,無意間造成的意外,或許會成為其他事情的關鍵,明白了嗎。我目前只能說到這裡,別忘了,咱們身邊還有個女鬼子。」
趙半括有些不理解:「隊長,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內奸真是曹國舅?」
廖國仁點頭:「不是他還是誰?這傢伙,就是他把小刀子害了。那女鬼子說,小刀子在佛像底下休息時被這傢伙放了只蠍子在胳膊底下,這才導致小刀子中毒發瘋。而他的目的只不過是不想小刀子耽擱時間。」
趙半括心裡一陣難過:「這人確實該死。」
廖國仁說道:「是該死,可不應該這麼死。」
趙半括說道:「那咱們就真要把這女人帶到目的地去?」
廖國仁冷笑了一聲:「她既然那麼想去,就讓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