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神罰
「願主保佑他,阿門。」蘭斯洛在胸前劃了個十字架,淡淡地說道。
於雷瞥了他一眼,這才知道為何蘭斯洛這麼淡定,原來他早就看出來這炸彈是假的。反而他太過於緊張,以為是真貨。
其實冷靜下來想想就能猜到,方舟上怎麼可能出現炸彈呢?就算自製炸彈的材料都弄不到。
於雷對著蘭斯洛審視的目光,無奈地笑了笑。他絕對看得出來蘭斯洛已經開始懷疑了,所以笑笑打算糊弄過去。
旁邊的教士連連在胸前劃了幾個十字,高聲道:「主啊!幸好這個十字架砸了下來。」
「可是,就算釘子沒有釘緊,這個十字架也應該是垂直掉落。」蘭斯洛一本正經地說道。台下的人居然沒有一個人逃走的,都站在原地,愣愣地看著。聽到蘭斯洛的這話,紛紛開始竊竊私語。
於雷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真想把這個拿假炸彈糊弄人的禿頭男拎起來揍成豬頭。害他當眾使用能力,這下可怎麼辦?不過他雖然內心在糾結,表面上卻沒有露出一絲動搖,一直皺著眉做思考狀。
蘭斯洛深深地看了於雷一眼,隨後調轉身體,舉起雙手提高了音量高呼道:「是主顯靈了,是主懲罰了他!」
他的聲音也不見得多大,但是卻極具煽動力,整個會場一下子沸騰了起來,很多人高聲歡呼,甚至很多人都流下了淚水,相擁而泣。
於雷不禁一呆,這些人並不知道炸彈是假的,加之十字架戲劇性地砸了下來,再聯繫蘭斯洛之前說的「還不知道主會懲罰誰?」的那句話,硬生生地把所有的劣勢全部扭轉了回來。
在一片混亂中,從於雷這個角度看去,很明顯地看到了這位年輕的主教,唇角那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怎麼板著個臉?最終沒有人受傷啊!」韓承雲通過新聞報道,瞥到了於雷曾出現在方舟的二層布道會場,所以在事件生的十分鐘後,神不知鬼不覺地瞬移過來了。
「你這樣出現,沒問題嗎?」於雷沒有回答他的話,反而反問道。他現在在布道場的角落裡坐著,對韓承雲的突然出現,並沒有多吃驚。方舟電視台的人,幾乎在他制服禿頭男的兩分鐘之後,就衝了進來,做了現場報道。聽說原來好像是在隔壁直播無慧大師的布道的,這下正好及時報道更勁爆的料。
「嘿嘿,以後注意。不過,於雷啊!我的能力果然和你昨天說的一樣,只要我記得想要瞬移過去的地方,就能成。只不過成功率差了點。但我剛剛就是通過看電視裡的畫面,才瞬移過來的。」韓承雲笑瞇瞇地獻寶道。這讓他有種修煉絕世武功的快感,他迫切想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裡。
「成功率差了點?你昨天晚上瞬移到哪裡去了?」於雷饒有興趣地問道。韓承雲又不是不知道他房間的號碼,就算瞬移失敗,也能用自己的腳走回來吧?
韓承雲從兜裡掏出墨鏡,戴在鼻樑上,酷酷地用中指和食指把眼鏡推了上去:「這個,昨天晚上不小心瞬移到了一個美女的房間裡,為了讓她保守秘密,我只好忍痛獻身了。」
於雷嘴角一抽,無語地轉頭看了過去,雖然韓承雲用墨鏡擋住了雙眼,但是並不妨礙他用鄙視的眼神掃過去。於雷就那麼看著他,直到把韓承雲的老臉都看紅了,才慢悠悠地說道:「我突然現,你很適合當**賊。不管是你的能力,還是你的人,都很適合。」
「咳,這個,現在男人也很危險啊……」韓承雲聞言大汗淋漓,想著昨天晚上的情形,更是有苦難言。「於雷,你不知道,方舟上如果有人懷孕,所給予的待遇是非常非常好的。所以像我這麼優質的男人,簡直就是羊入虎口啊!」
「你就吹吧你!」於雷扯了扯嘴角,昨天晚上是誰說不想有孩子才不和人生關係的?不過別人的私生活,他也無權多管。他抬了抬下巴,示意韓承雲朝會場前面亂成一團的地方看去,「那十字架是我弄下來的。」
「早猜到了。」韓承雲對於雷不再追問昨晚的事,大大地鬆了口氣,「你的能力怎麼突然那麼強了?昨天晚上不才只能移動一個瓶蓋?怎麼?你昨晚也有奇遇?」
於雷淡淡地吐槽道:「對不起,我的修煉方法和你的採陰補陽不同,真是讓你失望了。」
韓承雲被「採陰補陽」這四個字說得立刻沒電了,縮在椅子裡默默反省中。
「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反正那個十字架就是這麼掉下來了。」於雷沒心情和他繼續貧嘴,他努力回憶著剛剛的事情,隱約想到,好像他想讓禿頭男停下來的這個想法,和會場內當時幾百人的願望微妙的吻合了。腦電波的能量可以轉化,然後被他所用嗎?
他不清楚。
於雷吐出一口氣,放鬆身體,向後靠進椅背,「幸好那個蘭斯洛主教,說這是上帝顯靈,也就胡混過去了。」若是在以前,估計這話除了中毒很深的教徒,不會有幾個人相信的。但是經過世界末日,脆弱的人們需要一個精神寄托。
所以這個理由,很輕易地就被所有人接受了。而理智清醒的人,則會認為這是基督教的一次作秀。因為禿頭男的炸彈假得有些太過兒戲了。
但是於雷卻知道,這一切不是作秀,禿頭男說的那些話,可能是真的。
因為他的本意,可能就是用假炸彈來詐蘭斯洛,想讓他說出真相
第三十八章願主保佑你
現在的情況非常的微妙,相信這一切的人,就不會相信禿頭男說的話,反而認為是他褻瀆了神靈,才招來神罰。而覺得這一切是作秀的人,就更不會相信禿頭男說的話了,因為會認為那是台詞。
所以非在局中者,是不能接觸到其中的真相的。
於雷和韓承雲解釋了一下大概,後者也皺了皺眉,認真地思考起來:「於雷,縱使那個恐怖分子說的是真的,事實上,這種情況在方舟上也是很平常的。你不會以為所有人上方舟的資格都是正當手段得來的吧?」
於雷一凜,他之前確實沒有考慮到這點。但是他當然知道韓承雲所指的,並不是像荊沫那樣,做盜版船票,或者是直接偷渡上來的無船票人士。而是那種通過其他手段,奪取他人船票資格的人。
「要知道,方舟上選擇的人,除了級富豪是用真金白銀明碼實價在幾年前買到的,其他人都不是非上方舟不可的重要人物。你想啊,就算是高層領導,也可能在這幾年之內,被人拉下馬雙規了不是?更何況,是同一個職位,有數百人數萬人可以競爭的。說老實話,最後上得方舟的人,也不一定就是最優秀的,但絕對是最幸運或者最有能力的。」韓承雲一點都不客氣地評價道,「我在方舟上,還看到了昔日的好友,他是作為登山精英而選上方舟的。但是我自認為並不差他半分,只是因為他家裡的關係硬了些,通過渠道早一步取得了上方舟的資格,如此而已。我甚至連方舟的這件事都沒聽說過。」
「那你看到他,有什麼感覺?」於雷瞇起眼睛,想到初次見到葉燃時候的心情。他當然知道自己介意,因為到最後的最後,老頭子選擇了葉燃跟隨他上方舟,而派他來執行那個必死無疑的任務。他當然不是小氣地去嫉妒什麼,而是意識到在老頭子的心裡,葉燃的地位要高出自己很多。儘管他知道派給他的任務是多麼的重要,但是人總是在無時無刻不在和其他人比較著。
韓承雲長歎了一下,苦笑道:「還能有什麼感覺?是他建議我末日之前去攀珠穆朗瑪峰的,我是在方舟上又見到他之後,才知道他這句建議中包含的深意。只能既不甘心,又身懷感激。他再見我的時候,只說了一句話:『通往方舟的門太窄,一次不能容得下兩個人並肩通過。』」
於雷默然無語,這樣聽來,韓承雲的那個朋友,還算是仁至義盡。
儘管韓承雲是無神論者,但是看著那個重新釘在牆上的紅色十字架,也不禁淡淡地吐出一句:「生死有命啊!所以,你就別糾結這個蘭斯洛主教,是怎麼上方舟的了。沒辦法追究這是誰的責任。弱肉強食,大自然會選擇最適合生存的。」
於雷抬起眼簾,看向在會場前方,正在攝像機面前侃侃而談的蘭斯洛,半晌之後歎了口氣道:「也許是我多心了,我總覺得,他會最大限度地利用這件事。要知道,宗教往往都是讓人瘋狂的力量來源。」
「切,到時候你再降天罰懲戒他唄!」韓承雲倒不覺得這是什麼難題,「有你我在,造神毀神還不就是在一**之間啊?如果他做的實在過分,就再造幾起事故,說神降懲罰於他,不就得了?」
於雷想想也是,如果蘭斯洛能用這件事的影響力好好開導迷茫的人,也算是功德一件。
「走吧,今天我沒有什麼事,你想去方舟的哪裡探查下?或者我們可以試試我能不能帶人瞬移。」韓承雲躍躍欲試。
於雷站起身,笑笑道:「行,不過你要目的地精準些,若帶著我瞬移到美女的浴室裡,到時候可怎麼辦?」
「行了,別取笑我了!讓你看到那女人,你就知道了……」韓承雲苦著臉求饒道。
「那女人?」於雷挑了挑眉,和韓承雲並肩走出會場,「你別告訴我,你還不知道『那女人』的名字?」
見韓承雲縮著脖子點了點頭後,於雷徹底對他無語了。
「不過我有給她留便簽,等晚上再去找她。」韓承雲還想解釋兩句,就看到從前面站著一人,金碧眼,黑長袍白內襯,正是蘭斯洛主教。
他們因為是從會場的後門走出來的,蘭斯洛估計是看到他們走了出來,才先一步在前門等候的。
於雷停下腳步,看著他悲天憫人的表情,就忍不住背後寒毛直豎,渾身戒備起來。
蘭斯洛微微一笑,有一縷金垂到他的額前,那是足以媲美金子一樣美麗的顏色。
「先生,多謝你剛剛的義舉。」蘭斯洛的英音說著一口字正腔圓的牛津腔,口音嚴肅而又儒雅,不同於在布道台上的那種柔和的語調。
於雷皺了皺眉,他直覺應該杜絕和這個年輕的主教有所聯繫。不過,應該用什麼方法呢?於雷突然想到一招,不著痕跡地現出一幅困惑的表情,裝作聽不懂英文,朝旁邊的韓承雲
韓承雲配合良好地笑著朝蘭斯洛回道:「主教,一切都是上天保佑,阿門。」他說的是一口正宗的美音,帶著毫不掩飾的調侃語氣。
蘭斯洛仔細地看著於雷,像是想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來他是否真的聽不懂英文。他轉向韓承雲,笑著問道:「這位先生,請問下你的朋友,他為何在那人行動之前,就知道會出事呢?」
韓承雲把這話翻譯給於雷聽,然後帶著也帶著疑問地看著他。因為這段於雷剛剛也沒和他提到。
於雷知道蘭斯洛這已經是很厚道了,若他在攝像機面前把這點爆出來,那他現在面對的質問就應該是一堆麥克風和若幹警察的盤問了。但這也從另一個角度表明,這個蘭斯洛不會讓其他人分享能讓「上帝顯靈」的榮譽。
於雷想到這裡,便放心地高深莫測一笑道:「這是神靈給我的指引,至於其中的奧妙,我想主教先生懂得要比我還多。」
韓承雲原封不動地用英語翻譯了過去,然後於雷很明顯地看到蘭斯洛嘴角的笑容僵硬了一下。
「願主保佑你,阿門。」於雷在胸前劃了個十字,似模似樣地說道。
呵呵,馬上過小年了,今天起來之後要出門買點過年的年貨,不知道下午五點能不能回來大家暫時就先別等了
第三十九章上官穎
上官穎來到方舟五層的咖啡廳,往她和好友經常呆的角落裡走去,訝異地看到馮若熙兩眼失神地躺在沙裡。
「嗨!若熙,你怎麼了?」上官穎推了推馮若熙的肩膀,現沒有任何反應,她歎了口氣,坐了下來,向服務生要了兩杯咖啡。
她對好友的這種神遊的狀態已經見怪不怪了,她們兩人都是中科院物理研究所的博士生,這一屆只有她們兩人是女生,所以自然而然就成了朋友。她比馮若熙大上一歲,但年齡也不是很大,只有二十六歲。她們都是跳級的天才生。
因此,當方舟向她們放船票的時候,她們一點都不覺得意外,雖然還有很多比她們資歷更高的人都沒有得到船票。
除了那些非常著名的學者,方舟挑選科學家的標準,是要盡量挑選年輕、獨身、沒有不良嗜好、沒有病史的人。而年輕的女性更是入選的幾率要大大高於同年齡的男性科學家。所以在同一水平線,或者更高一級別的甄選中,上官穎和馮若熙兩人雙雙拿到了船票。
她們兩人的父母知道真相後,都非常的平靜,細細整理了她們的行囊,囑咐她們要更好的活下去。
這是一個無法更改的結果。上官穎失神了片刻,把心底的悲傷強制地壓了下去。
既然已成事實,那她就算不想承認,也必須面對。她不像很多人那樣自欺欺人的想,也許父母親友還會活著什麼的。
她不會,她很清楚地認識到,她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
所以,她才能更堅強地活下去,不靠任何人,只靠自己。
上官穎下意識地摸了摸手腕上,母親送給她的翡翠鐲子。
不一會兒,兩杯咖啡便擺在了桌上。只是兩杯很普通的溶咖啡,相對於麻煩的咖啡研磨機和咖啡豆,方舟上攜帶的咖啡全部都是溶的。也許也有個別人帶著自己私人的咖啡豆上了方舟,往往通過黑市交易都能賣到很好的價錢。但是在方舟對外的咖啡廳裡,賣的都是各種溶咖啡。
上官穎拿起咖啡杯,用鼻子深深地聞了下。咖啡誘人的味道和手心感受著那種熱燙,讓經過一上午繁複的工作之後的她,恢復了些許的能量。
她喝了一口咖啡,朝對面還沒有任何動靜的馮若熙說道:「若熙,看你這樣,是不是你也很忙啊?我們那裡已經開始研究水上漂浮城市的設計圖了,聽說你們那裡在一直檢測著地球是否還有異動,怎麼樣?」她們雖然同是物理研究所的,但所研究的方向完全不同。她是主攻理論力學,而馮若熙研究的是地球物理學。
「我……我上午沒去……」馮若熙虛弱地說道。
「你病了?我昨天沒回去睡,你就照顧不好自己了?」上官穎一挑細眉,無奈地歎了口氣,她和馮若熙是一間艙房,她昨晚在實驗室熬夜畫設計圖,就索性在實驗室睡了一晚。「我今天晚上可能還要加班,等下去陪你去醫務室拿些感冒藥給你吧。」
馮若熙伸出手,按住桌子的邊緣,藉著力慢慢地坐了起來。
上官穎這時才看到她的臉色,已經白得像個死人,本來粉嫩的唇都乾燥得起皮了。其實馮若熙很漂亮的,但是她偏偏帶著一副黑框眼鏡,頭亂糟糟的從來不修飾,厚厚的劉海擋住了光潔的額頭,只有露在外面臉頰的皮膚算得上是白皙,但那也只是因為常年不見陽光,缺少日曬的慘白。再加上她萬年不變地穿著白大褂……皺了皺眉,上官穎打算說說這位不修邊幅的好友。
雖然她們兩人都沒時間交男朋友,但也不能影響市容啊!
可是還沒等她開口呢,馮若熙的下一句話就把她直接嚇傻了。
馮若熙低著頭,吞吞吐吐地問道:「上官,你說……醫務室能有避孕藥嗎?」
「砰」
上官穎的杯子直接掉在了盤子裡,出一個清脆的響聲,幸好沒有碎掉,但是咖啡灑出來小半杯。服務生走了過來,仔細地把桌上的咖啡漬擦掉。
馮若熙等服務生走後,感慨地說道:「他是故意的,完全可以裝作沒看到的嘛!明顯是為了多看你兩眼。」這種事她見多了,因為上官穎完全就不像是個女博士,站在外面說她是明星,都有人信。雖然上官穎她也醉心於研究,但是她有個很時尚的母親,從小教她如何穿衣打扮。加之她本身就是個大美女,在研究所裡更是追求者如雲。但是更可悲的是,研究所的男人們一個賽一個的木頭,就算是心裡愛慕,也不善於表達,這就導致每天只泡在研究所的上官穎到現在還沒有男朋友。
上官穎橫了她一眼,這女人還有心思去八卦別人?「別轉移話題,你剛才確實是說到『避孕藥』這三個字?」
馮若熙怯怯地點了點頭。
上官穎深呼吸了幾下,讓自己的怒氣盡量不要影響自己的判斷力。她瞪著坐在對面的馮若熙,伸出食指,淡淡道:「第一,方舟上的醫務室品種非常但是卻絕對沒有避孕藥這種藥,所以你死心吧。」她搞笑呢吧?方舟上鼓勵生育來還不急呢!
馮若熙垮下了臉。
上官穎伸出第二個手指,繼續冷靜地說道:「第二,如果這是昨天晚上的事,那你可以放心,不會懷孕的,因為你在安全期。」
馮若熙的小臉一下子亮了起來,雙手合十,鬆了口氣道:「老天保佑,老天保佑。不過,上官,你怎麼知道我是在安全期?」
上官穎白了她一眼,兩個人住在一起,馮若熙直接就是個生活白癡,所以生活用品全都是她在管,難道她不會注意到某種物品的儲備剩餘量嗎?上官穎沒理她,繼續伸出第三個手指頭,「第三,我不想過問你的私生活,但是你剛剛問到了避孕藥,就是說你不想和那個男人生孩子,那你為什麼和他生關係?是他強迫你的嗎?」她說到最後,聲音都變得冰冷無比,方舟上有專門的部門管理這類事件,就是為了防止強迫**件生。
馮若熙羞澀地垂下臉龐,細如蚊吶地說道:「是我……強迫他的……」
上官穎真想不顧形象地以頭搶地,這是什麼世界?
第四十章幻想?
上官穎死命地瞪著馮若熙,用牙縫裡逼出來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你說什麼?」
「我……我說……是我強迫他的……」馮若熙雖然覺得自己非常可恥,但是作為一個科學家,是要認真面對已經生的事實的「不過、不過是有原因的,你要聽我解釋!」
「說。」上官穎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大口咖啡壓驚。
馮若熙鎮定了一下,緩緩回憶道:「是這樣的,昨天晚上我剛洗完澡出來,然後,他就出現在房裡了。不是突然闖入,是憑空出現的。」
「你洗澡洗得暈頭了吧?」上官穎壓根就不信。
馮若熙就知道她會這麼說,使勁搖著頭,「不是,你也知道,方舟上每天沒有那麼多奢侈的熱水泡澡用,頂多洗幾分鐘的澡,怎麼可能讓我頭暈?我真的是親眼見到他突然間出現的。」
「好好,你繼續說。」上官穎歎了口氣,不和她爭論這個問題了。心裡卻在計劃著一會兒要帶馮若熙去心理醫生那裡轉一圈,她知道她晚上的時候經常在被子裡偷偷的哭,沒想到現在心理創傷已經上升到另一個程度了。
馮若熙喝了一口咖啡,回憶起昨晚的情形,雙頰泛紅,「房裡突然出現一人,我當時非常震驚,都沒意識到自己只圍了一條浴巾。他也很驚慌,囑咐我別聲張,我說可以啊,但是要讓我摸摸他,秉著科學要探索的精神……老天,他好像誤會了我的意思,我只是想摸摸他,確認他是不是真人而已……」
「然後,你就把他給吃了?」上官穎覺得非常的無語。
「咳,我當然要確定他是不是完整的男人……」馮若熙低著頭,臉頰燒得都可以煎蛋了,她這輩子還從來沒這麼大膽過,果然很快就得到報應了。
上官穎完全是當故事聽的,閒閒地問道:「那,那個男人是誰啊?」她還是很有興趣知道,她這位乖乖牌的好友,春夢的幻想對象是誰。
馮若熙搖搖頭,頭埋得更低了,「我……我剛從浴室出來,沒帶眼鏡……」
「就是說,沒看清臉?」上官穎伸出手,把這個小鴕鳥的臉扶了起來,順便摘下了她臉上的黑框眼鏡。「你能看清我的臉不?」
一雙大大的眼睛迷茫地看著她,然後搖了搖頭。
「真是大近視眼啊!」上官穎沒辦法地把眼鏡還給她,兩人離著這麼近,她都看不清她的臉。
其實她非常喜歡馮若熙摘掉眼鏡的樣子,長長的睫毛和迷茫的眼神,再加上她把繫起來的長放下來,美人出浴,沒有幾個男人能抵擋得住這種誘惑的。唉!不對,怎麼連她都相信了這個荒誕的故事?上官穎好笑地撇了撇嘴角。
馮若熙帶上眼鏡,就看到上官穎這抹笑容,受傷地指著她嚷道:「上官,你居然不相信我!」
上官穎無奈地說道:「若熙,你也要讓我相信啊!現在犯人是誰都不知道,你怎麼知道相信你啊?」
「我……我有證據……」馮若熙扭扭捏捏地說道,「我那個……那個破了……」
上官穎隔著桌子拍了拍她的肩,打斷了她的話道:「若熙,沒關係,就算你的第一次獻給了你的手指或者黃瓜都不要緊,總比讓不相干的臭男人得到的好。你最近的壓力太大了,一會兒和我去柯醫生那裡坐一坐吧?」
「你……你不相信我……」馮若熙的心也開始動搖了起來,她今天早上一起來,就現艙房裡只剩下她一個人了。若不是床單上的血跡,和身體的疼痛,她還真以為是一場夢。「對了!他還有留一張便簽紙給我,說有事先走了,今天晚上會再來見見面的。」
上官穎接過那張便簽紙,落款是個「韓」字,而且上面剛勁的筆跡,不似馮若熙能寫出來的。
「穎穎~~你說……你說怎麼辦?」馮若熙苦惱地揉了揉頭。
「不許叫我穎穎。」上官穎聽到這個暱稱,背脊一陣惡寒。她最討厭別人管她叫穎穎、小穎,太黏糊,她渾身會起雞皮疙瘩。
「我不管!你要是不相信我!我以後就一直這麼叫你!」馮若熙當然知道上官穎最討厭什麼,聲音放軟地威脅她。
上官穎苦笑,「這不是我說相信你,就能相信你的。憑空出現一個人,然後又憑空消失。你當看神話故事呢啊?」
馮若熙扯出一個比她還苦澀的笑容,「我不管!除了你,我還能和誰說去啊!」
上官穎心一軟,歎氣道:「這樣吧,晚上我陪你在房裡等他。」
「上官,你最好了!」馮若熙鬆了口氣,她自己還真是沒有勇氣面對那個男人,若對方讓她負責可怎麼辦?
上官穎拿起咖啡杯,暗自搖頭歎氣,她說什麼都不會相信一個人能憑空出現的,又不是拍電影!
不過,今天晚上她可要好好到底是哪個烏龜王八蛋在偷香竊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