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謊言
看著呆站在艦橋中央的桓雪兒，盧恆光發出了一陣怪笑：「嘿嘿，這時候就要我出場了。喂，小妞兒，把手上的東西輕輕地放在桌上，對，要輕輕的！」盧恆光嘿嘿地笑著，朝桓雪兒下著指示，然後伸手在自己的唇環上摸了一下，再把那塊被桓雪兒掰下來的桌角對上了斷口處。
並沒有任何出奇之處，桌子一下子就恢復了原樣，只是在表面的裂痕處有些凹凸不平。
「謝謝。」桓雪兒抿著唇笑道，伸手還想去摸摸看看他沾得牢不牢，但是手伸到半空中，又停了下來，顯然是怕自己不小心又把桌子拆了。
「不怕！你儘管破壞吧！反正只要是金屬，本大爺都會幫你修好的！」盧恆光拍了拍胸脯，頭一次覺得自己的能力還有修復的功能。他從來都是破壞的主，這樣的感覺讓他很爽。
「那，你剛剛碰了一下你的唇環，你的能力必須要這樣才能使用嗎？」桓雪兒見其他的幾個人都在專注於潛艇的控制，所以好奇地低聲朝盧恆光問道。她的能力很多人都害怕，她曾經不小心傷過好幾個方舟的科學家，雖然她都是不故意的，但是他們看著她的眼神，都很畏懼。很少有像面前這個不良少年這樣的反應。
盧恆光抓了抓他那半黑半黃的頭髮，盡量讓自己擺出很酷的表情：「不，這叫POSE。你沒看動畫裡要施展能力或者魔法之前，都要擺個POSE嗎？」
桓雪兒嗤嗤地笑道：「那你的這個POSE不夠帥，我覺得《鋼之煉金術師》裡面主角在施展煉金術之前，雙手合十拍一下的POSE比較帥。」
「咦？那部嗎？想起來，那小矮子和我的能力很像啊……」盧恆光摸著小鬍子，開始回想著漫畫裡的情節，恨不得現在手裡就捧著一本。
兩個年輕的男女找到了共同話題，對於他們來說，顯然漫畫情節要比他們現實裡遇到的情況要有更多的吸引力，很快就坐在了一起興奮地低聲聊了起來。
「希望那個小女生不要一激動就把潛艇搞穿了。」韓承雲顯然還是心有餘悸，「女孩子怎麼那麼大的力氣？要遠離暴力吧遠離暴力！」
「她的能力很有用，若『蓮子』陷在海底，她就是一台便攜式起重機。」於雷淡淡地說道。光看這小女生剛才只是不經意的撐住身體，就能掰斷而並不是掰彎鋼合金的桌子，就知道她的力氣有多強。
「哦哦，這樣說，那邊站著的那個大塊頭，是透視眼，就是用來尋找『蓮子』的下落的。這個大叔是控制『蓮子』電腦的，那個不良少年自然就是修補『蓮子』外表的，那我是做什麼用的？」韓承雲在艦橋裡看了一圈，用手指了指自己。
「你估計是用來救大家，逃命用的。」於雷笑了笑，如果水底有什麼異常，他至少直接可以把眾人瞬移到水面上。這五個倖存者各有功用，倒是他於雷並不是必須前來的，而是老頭子最後的時候，發現還可以利用他來負責這個任務。
「梁教授，你還是繼續說你到底是怎麼讓家人活下來的吧。」一直靠著牆雙手環胸站著的黃凱歌忍不住出聲說道。這件事一直讓他耿耿於懷，不問明白不舒服。
梁育看了看屏幕上潛艇的各項數值都很正常，這才轉過頭來，「那就接著說。我們並不是在大陸板塊的邊緣，附近沒有超級火山，所以唯一可能造成危險的就是海嘯，甚至是高達千米的海嘯。」
「千米海嘯主要的問題是水壓，只要被浪頭砸到下面，或者被漩渦，海流捲到上千米的水下。幾乎所有潛水器都必必死無疑。所以我也是在賭博。實際上，水越深的地方，海嘯帶來的影響就越小，在陸地上，海嘯因為波動反而會越來越大，所以在遠海上，僥倖活下來的輪船肯定會有。」
於雷想到了葉燃提到過的那艘在太行山附近爆炸的遠洋油輪，顯然那個陳截就是這樣活下來的。但是那艘油輪並不是避難所，沒有足夠的食物和淡水，最後則變成了人間地獄。
「說來慚愧，我本來也想弄艘船，去遠海試試。但是沒有那麼多的資金，況且如果船體不夠大不夠結實，又沒有航海知識的情況下，只要遇到一個不大點的風浪，船就會被打翻了。」梁育無奈地笑笑。
「你就快點說，你到底是怎麼活下來的吧。」閉目養神許久的葉燃終於忍不住睜開眼睛，開口催促。他最受不了婆婆媽媽的人了。哪管他講得有多麼細緻，在他看來都是浪費口水。
「呵呵，其實也很簡單，我定制了一個大鋼筒，我們一家人固定坐在裡面，鋼筒的夾壁裡面塞上了淡水和壓縮餅乾還有氧氣，如此而已。」梁育很快地說出了答案，而且說的很簡單，他其實做的也很簡單。
「還真是賭博。」於雷倒抽了一口氣，這實際上就是拼人品啊！如果正好把大鋼筒卷在千米海嘯的水底，他們直接就被壓成麵餅了。但是反過來，若正好被打在浪尖上，他們就直接漂浮在海面上了。
「嗯，是賭博，但是我賭贏了。」梁育現在回想起來還覺得有些後怕，「我曾偷偷地把這事和幾個好朋友都說過了，準備一個封閉的鋼筒和一些淡水、餅乾之類的並花不了幾個錢。一傳十、十傳百，我估計這事情沒少有人準備，但是海嘯過後的一天，我打開筒壁，發現我們漂浮在一片空蕩蕩的海面上，並沒有發現任何人。不知道是不是我們運氣太好了，還是他們都被海浪捲到很遠的地方去了。」
「居然，這麼簡單嗎？」黃凱歌捏著拳頭，手上的青筋爆出。同樣是被方舟召集的人，梁育選擇留下來陪家人同生共死，並且還真讓他琢磨出了怎麼活下去的方法。而他，雖然他知道自己是別無選擇，但是他再也見不到他九歲的兒子了。
「我也是排除了各種方法，最後也只能賭一把。其實說起來，幸好四天後方舟的救援隊發現了我們，否則我父母的年紀大了，在那麼惡劣的天氣裡，他們也支持不了多久。」梁育心情也很複雜，若沒有什麼異變這個事，他們現在應該在方舟上好好地享受著天倫之樂，而並不是像現在這樣，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面了。
一時間，艦橋之內的眾人都默然無語，均低頭想著自己的心事。
半晌後，韓承雲抬頭看著屏幕上跳動的數據，「我說，我們也並沒有被方舟真正控制，是不是要想想以後怎麼辦？真的要去尋找那個什麼『蓮子』？」
在場的眾人當然知道他指的控制，就是本應該在他們耳後植入的芯片。雖然方舟上對他們非人待遇，但是梁育第一個反對道：「當然要去，我的家人還在方舟上。」
韓承雲並不意外他的選擇，詢問的目光看向了在一旁的黃凱歌。
黃凱歌臉上的肌肉動了動，咬著牙艱難地說道：「雖然方舟上沒有什麼我留戀的，但是我必須承認，方舟上有足夠的物資。我們靠著這些物資才能活下去。我之前路過了這艘潛艇的倉庫，裡面的東西，也就足夠我們用兩個月的。」
韓承雲不屑地撇撇嘴，但心底也是要承認他說的很對。可是他難道要這麼忍下來？他乾脆就沒問坐在角落裡的那兩個年輕男女，黃凱歌都把情況說得那麼詳細了，沒道理他們還能有其他想法。
於雷皺了皺眉，想把自己的想法和大家討論下，可是在他旁邊的葉燃卻搶先一步開口道：「今天已經很晚了，留下兩個人守著這裡，其他人先去休息吧。」
「我留下吧，海流的變化有些奇怪，我想留下來觀察觀察。」梁育也贊同先休息一下的提議，現在已經是後半夜的兩點多了。
「我也留下吧，你們先去休息，醒過來再換人。」黃凱歌主動說道。
於雷不解地看著葉燃率先站起身，雖然是已經後半夜了，但是他們這些人，一兩天不睡覺都沒關係，應該不會這麼輕易就疲倦的。別說那兩個年輕的男女生還在興致勃勃的聊天，就連年紀最大的梁育都沒見任何疲態。
那麼，就只有一個原因了，就是葉燃自己撐不住了。於雷走在潛艇狹窄的通道內，忍不住伸手扶住走在前面踉踉蹌蹌的葉燃。
跟在他們後面的韓承雲靠了過來，壓低聲音說道：「於雷，我還不放心他們四個在艦橋那裡，等我找點吃的再回去呆著吧。你和葉燃去休息休息，尤其是他。」
於雷點了點頭，知道他們三個人的身份實際上都各有各的尷尬，不同於那四個人是真正被方舟囚禁的倖存者。但是他現在更擔心的是葉燃的情況，也無暇多顧。
潛艇上的艙房都是上下二層床的狹小格局，葉燃推開一間走了進去，一屁股就坐在了下鋪的床上，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
「你沒事吧？是不是之前消耗異能過度了？」潛艇裡的艙房連高度都很矮，於雷彎著腰太累，索性直接坐在了地上。然後他看到了葉燃更加蒼白的臉色。「你遠程控制視覺、聽覺的消耗肯定挺恐怖，唉，就是不知道異能會不會像內力那樣，可以由別人療傷之類的。」
「消耗過度？是有點難受，但是沒到你說的那種程度。」葉燃抬起眼簾，瞥了於雷一眼，「哼，什麼遠程控制視覺聽覺，我還沒那麼恐怖，我就是隨口一說，你還真信了啊？」
於雷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他突然想到，或許老頭子那麼湊巧地出現在11區的手術室，並且抓到了他，根本不是什麼巧合。
第七十四章蓮花瓣
葉燃厭惡地抹了把額際的汗水，他自從獲得能力以來，就很少出汗，這是讓他最受用的一點。他把過長的劉海往腦後一撥，露出光潔的額頭，頓時涼快了許多。結果一低下頭來，就看到於雷一臉僵硬的表情。「喂！你那是什麼眼神啊？我又不是故意說錯的，我是在手術室裡，才發現的。不好意思啊，太行山裡又沒有攝像頭讓我試驗。」
「什麼？」於雷反射性地問道，遲一步才意識到葉燃說了什麼。剛剛在停頓的那一兩秒間，他的腦海裡閃過了好幾種可能性，有些惡劣的推測讓他現在都緩不過神來。雖說不能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測別人，但是事到如今，他都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像。
「我是說，我原來以為我的能力是控制別人的視覺或者甚至五感，也以為是可以通過線路遠程控制他人的視覺，但是在手術室裡，我突然發現若是其他人看拍攝的錄像的話，那我們豈不是很快就會露餡？所以，我就讓韓承雲冒險去監控室看一下監控錄像。」葉燃仔細地解釋著，他也知道於雷恐怕是對他心懷芥蒂了，所以他才要單獨把他叫出來好好解釋下。否則就連他們兩人都互相不信任，就更無法去說服外面的那五個人了。
「他看到了什麼？」於雷抹了把臉，使勁閉了閉眼睛，把腦海中的恐怖念頭全部壓了下去。
「他看到的是我想讓其他人看到的畫面，不僅僅是只有手術室，連其他沒有做手術的房間，播放的畫面都是我設計好的。」葉燃回想起來，都覺得自己做的挺強大的，同時控制多個空間影像還不出錯，不虧是他葉燃。
「這不是很正常嗎？」於雷不知道葉燃想說明什麼。
「對，正常的是我的能力，但是不正常的，是你的能力。」葉燃定定地看著他，「韓承雲看到在手術觀摩室，坐在最中央的人，是你，而不是你應該扮成的張蘊嚴。」
於雷驚異地張大嘴，是他出錯了？怪不得老頭子會馬上出現，方舟原本就在通緝他，結果他大搖大擺地出現在手術室……於雷苦笑道：「看來我向你學的能力還是不行啊！那些人的演技也太厲害了，我還以為自己變身成功了呢！」
「不，在現場的那些人看到的，確實是你變的張蘊嚴。但是你的能力不能控制攝像頭，所以才產生這樣的事情。」葉燃歎了口氣，向後靠在艙壁上，「所以我才知道，原來我的能力並不是什麼牛X的控制五感，而只是在特定範圍內製造幻象。具體原理不知道，大概和鏡面原理很像吧……」
「哦，所以攝像頭都被你騙了。還是很厲害嘛！以後我們在方舟上偷雞摸狗，就少不了葉少你了！」於雷知道葉燃的情緒很低落，故意說著誇他的話。
「切，少來！雖然繞了個彎，但是我自己的能力自己清楚，不像某人，連自己的能力都不知道。」葉燃吐槽了幾句，但又忍不住說道：「於雷，你到底是什麼能力啊？你變成張蘊嚴的那招，根本就不是學自我的幻象能力，直接就是控制他人的視覺嘛！這也可以解釋了，為什麼你能讓我變成瞎子，而我卻做不到這點。」
「這個……我也不知道……也沒法知道……」於雷實在沒招了，愛是什麼能力就是什麼能力吧，他現在對自己的身體很有恐懼，總覺得說不定哪天就難以負荷，爆炸了什麼的。
「說你是複製異能吧，那121號在你身體裡用了水能力，你怎麼都沒學會？」葉燃還在不依不饒地問著，在他看來，於雷的能力簡直太邪門了。
「先別討論這個話題了，你要是累了，就多休息會兒。」於雷服了他了，他發覺葉燃對自身能力的渴求太過於看重，但是他不同。尤其在現在這種不安定的環境下，他更不可能嘗試研究自己的能力了。
「等等，你先別走。你是不是已經想好了以後該怎麼做？」葉燃拽住了起身要離開的於雷，很嚴肅認真地問道。
於雷重新坐了下來，沉默了片刻才說道：「是的，我已經放棄了在方舟上生活的期望，雖然老頭子給了我承諾，說可以讓太行山的眾人上方舟。我這樣會不會很自私？」
「停止再胡思亂想好不好？大不了讓他們自己選擇，反正不管有沒有你，方舟也不會拒絕多添幾個倖存者。」葉燃的想法就簡單得多，他才懶得去猜其他人會有什麼想法。說起來，也是因為其他人的想法根本不佔什麼份量。「重要的是，你以後想怎麼辦？我們只有這一艘潛艇，這上面還沒有任何武器來保護自己。」
「不止，我們有『蓮子』。」於雷微微一笑道。這個念頭，自從他從老頭子那裡知道以後，就一直在他腦海裡反覆地思考著。
「究竟我們要去尋找的是什麼東西？」葉燃眼睛一亮。
於雷伸手打開嵌在艙房牆壁上的電腦，所有資料都存在了這條潛艇的主電腦上。雖然他也是頭一次打開，但是他從老頭子的語氣中可以推斷出，這個『蓮子』肯定非常的重要，否則也不會動用倖存者的能力去尋找。
但是儘管他有準備，當看到電腦屏幕上的數據和設計圖時，也忍不住為之驚歎。
在設計圖上顯示，建好的「蓮花瓣」呈圓盤形狀，直徑達到500米，上面修建有一些從數十米到一百米之間高低不等的流線型建築，猶如花瓣一樣。在建築的表層載滿了綠色植物，從空中俯瞰，「蓮花瓣」的外形就像漂浮在海洋中的一朵盛開的綠色蓮花，而且這些或高或低的「花瓣」還可以自由組合，和中央區域可以拆分。
「蓮花瓣」是一個真正的「雙棲海上城市」——它的上半部分露出海面，是一座與陸地建築沒有區別的建築；而整個城市的下半部分則浸沒在水下，又令它猶如船隻一樣可以在海面上四處漂流。甚至，「蓮花瓣」可以隨著不同季節的洋流變化從赤道漂流到南極或北極，每年都在兩極之間的海洋中悠然「行駛」。
「蓮花瓣」大約可容納幾千人的正常生活。還將擁有海上體育館、圓形劇院、醫院、學校、戶外公園、高爾夫球場，讓「海上居民」就像居住在陸地上一樣方便愜意。在最簡易的一種「蓮花瓣」的設計上，將建有3個碼頭和3座人造山。這3座人造山其實就是蓮花的花瓣，相當於陸地上的高樓大廈，在山中將建有辦公樓、商場和各種娛樂場所，滿足工作和休閒需要。而人造山表面的牆和屋頂都幾乎經過了綠化，上面覆蓋著草坪，並建有懸空花園。在3座人造山之間，則將有縱橫交錯的街道相連。在「蓮花瓣」的中央，將是一個巨大的湖泊，它被三座「人造山」環繞。
而「蓮花瓣」水下部分的外殼為全透明材料製造而成，讓居民能在水下餐廳邊進餐邊欣賞海底美景，從而在「陸地生活」和「海底生活」之間自由切換。
「蓮花瓣」將是一座可以自給自足的智能型生態人工島，將利用太陽能、風能、潮汐能、生物質能提供主要能源。據悉，「蓮花瓣」的水上部分所有建築外立面都採用特殊材料，可以通過吸收陽光產生光合作用形成能源。而巨大湖泊除了美化環境外，還可以通過搜集並淨化雨水為居民提供生活淡水。
「蓮花瓣」的水下部分將養育有大量自然海洋浮游生物和植物，它們可以吸收分解海上居民生活產生的二氧化碳和廢棄垃圾，並將之轉換成有用的氧氣和電力。
從理論上講，一旦住進「蓮花瓣」，人類就可以完全脫離陸地生活了。
「丫的，這東西好。我看著都心動了！」葉燃看著屏幕上的介紹，不禁拍著大腿叫好。「未來水世界啊！剛才梁教授也講了，在最不穩定的環境中，水上才是最安全的，在太行山的時候大家總是擔心時不時會地震，在水上就少去了很多擔心。更何況，這漂浮城市居然還真的能漂浮航行，這樣我們就不怕只在一個地方被方舟追蹤了。」
「別激動，這東西還沒建好，沒那麼簡單。」於雷輕歎道，幻想是好的，但事實卻一向殘酷。「我們要去尋找的『蓮子』，就是這個漂浮城市的核心部分，應該就是在設計圖上水下的這部分。決定著『蓮花瓣』的動力和生態循環部分，還有主要設計的電腦程序。因為末日之後的環境不允許，所以這部分在末日前就造好了。據老頭子說，那裡可以成為一個單獨的避難所，而且裡面應該還有人。」
「就是不知道那些人是否還活著。」葉燃聳聳肩，把他的話接了下去，「不管有沒有人活著，我們肯定要接手了。」
「其實這很困難，先不說我們能不能順利找到『蓮子』，剩下的蓮花瓣部分，方舟正集結人手開始建造，方舟上有早就準備好的材料，估計時間並不會很長。」於雷盯著屏幕上最後那一頁的效果圖，瞇起了眼睛。在月光下的「蓮花瓣」，真的是特別的誘人，讓人不禁想像以後如果在這裡生活，該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
「明白你的意思了，就是我們找到『蓮子』之後，還要必須回到方舟，讓他們建造完成之後，再從他們手裡搶回來？這難度真的不小啊！」葉燃用手刮著下巴，唇邊的弧度越來越大，「不過，我喜歡你這個想法。」
於雷微微一笑，就知道他不會拒絕。他不僅僅要奪走整個漂浮城市，而且要帶著林半夏，一起走。
第七十五章這裡賣的不是酒
海月廣場海月酒吧
事實上，方舟就算設施極其完善，但是也絕對沒有一家店是有賣酒的，或者含酒精的飲料。也許黑市有，但是也絕對不會應該有酒吧的存在。
但是，在海月廣場的東南角，就有這麼一家酒吧。其實這裡原來是一個牛肉麵店，聽說原來好心的老闆轉去工廠做事了，把店面賣給了別人。新老闆合併了隔壁幾家店舖，就開了這一家酒吧。
別懷疑，這家酒吧裡也沒有酒。就像酒吧門口的宣傳語上寫的那樣：這裡賣的不是酒，而是寂寞。
老套狗血的宣傳語，但是注定吸引著寂寞的人在這裡出出入入。縱使是在早晨也一樣。在方舟裡很方便，只要不打開屋裡的燈，不管白天或者黑夜，都很暗，尤其在廣場的角落裡。
海月酒吧裡賣的只是普通的水而已，但是卻用不同的杯子裝著。不同檔次的杯子代表著不同的價格，意義是不同的杯具。但是價格都是同樣的不菲。
劉宇廷已經坐在吧檯上喝了一整晚了，他已經不記得自己喝過多少杯了。雖然喝的只是普通的水，但是他卻覺得自己像喝了一夜的酒，頭非常的疼。
他現在還無法接受安瑾瑾已經懷孕了的這個事實，儘管他後來找到了母嬰協會的人，確實看了報告證實了這點。
她居然懷孕快三個月了，他居然一點都不知道。還那麼的愛著她，腆著臉求她上方舟，就換來這個！
他得到了什麼？什麼都沒有！甚至碰都沒碰過她一下！
劉宇廷心中的怒火加慾火，讓他不禁拿起玻璃杯把剩下的水仰頭一飲而盡，然後砸著吧檯嚷道：「再來一杯！」
在吧檯裡困得已經偷偷打瞌睡的侍者不禁被他嚇得一激靈，忍不住勸道：「先生，已經很早了，您要不然先回去休息吧？」
「什麼？小爺有錢！又不是買不起！快點倒酒！」劉宇廷彈了彈他放在吧檯上的紅色船票，趾高氣昂地嚷著。雖然他喝的是毫無味道的水，但是周圍陰暗的環境和故意弄成的酒吧氣氛，讓他自欺欺人的認為自己喝的是酒，而且自己並不是在方舟上，而是在一家再平凡不過的酒吧裡。
侍者本想惡言相向，但是看到吧檯上的紅色船票，又咬牙把話吞了回去。若不是看著這人拿著紅色船票，他又怎麼可能把酒吧開到這麼晚？平常凌晨兩點就打烊的，現在已經是早上的六點多了，這男人還賴在這裡不走。不過他都忍了這麼久了，如果一個忍不住爆發了，這幾個小時豈不都是白幹了？侍者左思右想，還是極其不願意地站起來，拿出一個漂亮的玻璃壺，把劉宇廷的酒杯裡加滿了水。
「這樣才對嘛！對了，這酒杯叫什麼名字？杯具人生嗎？杯具人生，悲劇人生啊！」劉宇廷嘟囔道，期望有個可以聊天的人。
可惜吧檯裡的侍者並沒有接話。相對於和這個難纏的客人聊天，他更喜歡坐下閉上眼睛迷糊一會兒。
劉宇廷無趣撇了撇嘴，打算喝完這杯酒打道回府，但是這時身旁傳來一個陌生而好聽的女聲，卻說著他無比熟悉的一句話：「請我也喝一杯？」
那麼一瞬間，劉宇廷彷彿又回到了從前那種在酒吧揮金如土的日子，哈哈大笑道：「當然算在我賬上！」他甚至都沒回頭去看那名女子長得如何，反正他現在有錢。紅色船票裡有他賭球贏來的三百方舟幣。
諷刺的是這筆錢，還是那個於雷給他贏來的。
侍者無奈地站起身，又拿出來一個酒杯，倒滿了水推給了新來的那個女人。
劉宇廷這才別過頭去，映入眼簾的就是她如瀑的長髮，在吧檯上方昏暗的燈光下，就好像是上等的絲綢般，讓人不禁想要碰觸，確認會是什麼樣的觸感。
事實上，劉宇廷藉著耍「酒瘋」，確實也伸出手了，只不過對方正好也朝他這個方向轉過頭來，如瀑的長髮之後，出現了一張白皙動人的容顏。她有著一雙天真純潔的眼睛，大大的瞳孔，白嫩的雙頰，在兩旁自然垂下的黑順直髮襯托下，臉頰就顯得越發的小了，眼睛也顯得越發的動人。
劉宇廷頓時覺得嗓子有些發緊，伸出的手卻很自然地在她的頭上輕撫而過，「你的頭上有個髒東西，好了，弄掉了。」
美女莞爾一笑，腮間忽現一雙動人無比的小酒窩，讓劉宇廷的眼睛都直了。「我是劉宇廷，小姐芳名？」劉宇廷不禁回想到從前，只要他報出自己的名字，從未有女人在他面前再能保持冷靜。
不對，有一個，就是安瑾瑾。
但是現在，他面前的這名美女也保持著平靜，只不過是因為他們現在所處的地方使然。在方舟上，他劉宇廷一文不值。
劉宇廷想到這裡，就暗恨不已。
「江適水。」江適水，也是在逃的121號，朝劉宇廷抿著唇笑道。
「一江逝水遠孤帆，好名字。」劉宇廷有個習慣，喜歡在認識感興趣的女人時，用她的名字做首詩。他還記得，遇到安瑾瑾的時候，他隨口道來的是「安懷瑾瑜握蘭桂」，取材自顏氏家訓的一句。
「對不起，我名字中間的那個字，並不是逝去的逝，而是適合的適。我很適合水。」江適水舉起酒杯，緩緩、緩緩地把唇印在了上面，輕抿了一口清水，然後再用非常慢的速度嚥了下去。整個過程，就好像是一個慢動作的鏡頭，卻讓劉宇廷看了沒有任何的反感，反而讓他口乾舌燥。
劉宇廷根本就沒聽懂她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他只是撐著頭看著她，眼中絲毫不掩飾對她的興趣。
江適水也甜甜地朝他笑著，別有意味。
劉宇廷和她對視了片刻，忽然勾起一抹笑容，「江小姐，不用浪費時間來誘惑我了，你的目標，是不是想要我的這張紅色船票？」
「哦？難道我的意圖這麼明顯？」江適水眨了眨眼睛，掩去眼中的慌亂，儘管只是一剎那，但也足夠讓劉宇廷收入眼中。
「呵呵，別看我現在一文不值，被人當傻瓜來耍，但我並不是真的傻瓜。」劉宇廷優雅地晃動著手中的酒杯。雖然酒杯中沒有冰塊產生的碰撞聲，也沒有威士忌那種晶瑩剔透的色澤，但是他可以想像。「在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所有靠近我的人，都是別有意圖的。所以我能看出別人想要從我身上得到什麼，非常的在行。」
劉宇廷緩緩地說著，回想起來，也許正是碰到安瑾瑾的時候，他非常不習慣她對他的無慾無求，所以才更要叫著勁纏著她。他長歎一聲，收起回憶，淡淡道：「你不是真的在誘惑我，你眼中的渴望，對的不是我，而是吧檯上的這張紅色船票。」
「哦？其實我只是好奇，像你擁有著紅色船票的人，怎麼會在這種地方，以水當酒呢？我相信，上面肯定有真正的威士忌。」江適水低頭一邊抿著嘴笑著，一邊用細長的手指在酒杯的邊緣摸索著，酒杯發出了微弱的震動，引得液體表面產生了細小的漣漪。
劉宇廷把她的動作看在眼裡，不知道為什麼身體開始有些不舒服。也許是他熬了一宿的緣故吧！他沒多想，反而覺得終於有人可以聽他發牢騷了，一股腦地把他和安瑾瑾的事情全部吐露了出來。
江適水手指摩挲杯沿的動作越來越慢，到最後不禁停了下來。等到劉宇廷全部說完之後，江適水忍不住同情道：「你真可憐……」
劉宇廷趴在吧檯上，用冰冷的檯面降低下臉上的溫度。也許是對人傾述過了之後，心情也好多了，呼吸也比之前通暢了許多。
江適水從旁邊拿過來一張報紙，這是每天早上出版的《方舟日報》，在各個公共場所投放，公眾可以免費取閱，但是要求就是需要把舊報紙看完之後盡量返還，可以給其他人傳閱。她今天一大早就去廣場的投放點拿過來了一張，目的就是想找找這上面有沒有她的通緝令。但是她翻遍了整個版面，都沒有看到關於昨天34層事件的一個字。看來是聯邦政府把這件事強壓下去了，倒也是，他們怎麼會承認扣押無辜公民的罪呢？更不可能曝光有超能力的人存在。
「喏，這是今天的報紙，這個社會版的報道寫的不會就是你吧？」江適水把報紙鋪在桌面上。
劉宇廷一愣，朝她指的地方看去，那只是一個豆腐塊大小的地方，寫著昨晚發生的事情。當然，用的都是化名。
「呵呵，沒想到，我還有上社會版的一天。」反正沒有比昨晚遇到的事情更壞的事發生了，劉宇廷反而自嘲地笑笑。他的眼神不經意地瞄到另一邊的體育版，在上面，印著於雷比賽的碩大照片。
「怎麼了？臉色突然這麼難看？」江適水好奇地問道。
「我剛才給你講的故事還沒完，那個於雷根本沒死，而且他就在方舟上。就是他。」劉宇廷用食指彈了彈於雷的照片。
第七十六章反客為主
「哦？在方舟上？」江適水更加好奇了，把報紙拿過來，在昏暗的燈光下，仔細認真地看著，越看越覺得報紙上這個叫於雷的男人非常的眼熟。
「是啊，我也很奇怪，他若混上了方舟，為什麼不來找瑾瑾？方舟上的尋人啟事成天在4頻道循環播放。難道說他是後來才上方舟的？」劉宇廷想了想，又立即否認了自己這個想法，「不可能，他怎麼可能在末日中活下來？還偷上方舟？活下來的也就韓承雲一個而已。」
這時，江適水終於想起來，這個人她在哪裡見過了。怪不得她今天打探到86號已經死了，她還在奇怪，以86號的能力，怎麼可能還打不過一個普通人。
原來如此。
很有趣啊，她也有想過，也許方舟上會隱藏著一些倖存者，但是沒想到這麼容易就碰到一個。
江適水上下打量了一下身旁的這個男人，從腦海中打消了殺人奪卡的計劃。這男人並沒有看上去那麼簡單，她或許可以多一個可以利用的人。她的目的，並不是想逃離方舟。她也知道關著的許多倖存者也許會有這個想法，但是她不同。
尤其在方舟上遊蕩了一天之後，更加堅定了她的目標。方舟上所有需要的東西應有盡有一應俱全，她才不想走呢！但是，她也相信，聯邦政府也不會讓她悠悠哉哉地在方舟上生活。
所以，她要反客為主。
想到這裡，江適水露出膩死人的笑容，「想不想找他報仇呢？我有個很好的主意。」
劉宇廷的眼睛一亮：「願聞其詳。不過，這裡說話方便麼？」
「這裡很不錯。」江適水瞥了眼吧檯裡已經睡死過去的侍者，眨了眨眼睛，不介意真正地讓他一睡不起。
此時，被人正在背後算計的於雷，正在潛艇上吃早餐。
葉燃和韓承雲已經去給囚禁起來的九名士兵送過飯了，才回到艦橋吃早餐。桓雪兒給他們拿過一份簡餐，她找到一身小號的軍裝，鬆鬆垮垮地穿在身上，俏麗的短髮讓她看起來就像是個清秀的小男生。
他們幾個倖存者原來穿的都是白色的病號服，昨天晚上的時候，就都各自找到了軍裝換了下來。除了大塊頭的黃凱歌穿起來像那麼回事之外，其他人更像是在COSPLAY。尤其那個盧恆光，硬是能把軍裝穿成軍痞的感覺。
「謝謝。」韓承雲接過飯盒，發現裡面加熱過的飯菜居然還能保持原樣，不禁意外地挑挑眉道：「雪兒啊，我還以為你會把飯盒都直接捏扁呢！」
桓雪兒笑笑道：「我的能力平常很難使出來，只有情緒波動的時候，力量才會隨之增大。就像昨天晚上，我是因為被潛艇的晃動嚇到了，才把桌子掰下來一角的。現在再有同樣情況，我有了心理準備，就不會那樣了。」
「哦？能力的大小還和情緒的波動有關？」葉燃現在最感興趣的就是怎麼修煉超能力了，以前在太行山，寧子媚他們都沒有顯現超能力。於雷的超能力又亂七八糟的無從琢磨，現在好不容易身邊就有這麼多可以借鑒的實例，讓他不禁大喜。
相對的，於雷就更關心比較實際的問題。他端著飯盒，走到仍在控制台前的梁育身旁，「梁教授，海流的變化怎麼樣了？」
「現在還可以，不過我們要先確定下，要往哪個方向走。」梁育摘下眼鏡揉了揉眼睛，他之前還休息了一兩個小時，雖然身體還撐得住，但是精神上非常的疲憊。但是他又不能撇下這裡去休息，必須要確定下一步怎麼做，他才能放心離開。
「正好，人都在，我們來討論下以後的事情。」於雷把剩下的一塊餅乾塞進嘴裡，然後就把那份「蓮花瓣」的設計資料調了出來，給在場的幾個人簡單的講解了一下。
他一邊說，一邊注意著眾人臉上的表情。葉燃自然不用說，昨天已經和他達成了共識，至於坐在他對面的韓承雲也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桓雪兒和盧恆光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反正對於沒有什麼主見的他們來說，也就只有聽話的份。黃凱歌的表情很複雜，反應了他的內心掙扎。而梁育則從頭到尾一臉平靜，像是真的在聽一場學術報告，而並不是和自己切實有關的話題。
於雷介紹得差不多了之後，順便也把自己和葉燃的身份簡單說了一下。昨天由於時間太緊，只有梁育和黃凱歌說了自己的身份，至於韓承雲是大家都知道的。待於雷講完，聰明的桓雪兒瞭解了他的用意，也跟著說了下自己的事情。她當時正在桂林陽朔和朋友玩熱氣球，沒有人告訴她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氣流忽然間變化的很厲害，熱氣球不受控制地飛向了高空，和地面的聯繫也中斷了。她就飛在天空中，看著滔天的海嘯淹沒了大地，就像做惡夢一般，沒有絲毫的真實感。熱氣球在空中也支撐不了多久，最終他們還是摔了下去。也許是她比較幸運，只有她一個人活了下來，找到了一塊木頭，在海上漂浮了幾天，幸好她所在的那片海域上漂著大量的食品。最後被方舟的搜救人員發現，被帶上了方舟。
「我的能力是在救朋友的時候發現的，可惜我空擁有著這麼大的力量，也還是救不了她。」桓雪兒抿嘴歎道，眼圈有些微微泛紅。
「她應該知道你盡力了。」於雷溫言安慰道。他也有過類似的經歷，可以體會她的心情。但是那種情況下，誰生誰死根本不是個人意志可以控制的。
桓雪兒勉強一笑，看向身旁的盧恆光。
盧恆光伸手摸了摸唇環，怪聲怪氣地說道：「都看著我幹什麼？我也不知道我怎麼就活下來的。能力也是被方舟囚禁之後才發現的。」
「我們還是先來研究下以後的事情吧。」於雷無所謂地笑笑，知道盧恆光可能並不想提當時的事。
「我先說在前面，我們想回方舟，是不可能的了。」葉燃先聲奪人道，「我剛才去看那幾個士兵，雖然昨天離開方舟的時候，他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現在麻藥已退，他們後頸部的疼痛也足以告訴他們究竟是誰被植入了芯片。所以即使我們找到了『蓮子』，回到方舟，等待我們的也不過是又一次的芯片植入手術而已。」
他的話音一落，方舟內的各人臉色均一變。誰都想到了這點，但是被人直接說了出來，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於雷的嘴角一抽，葉燃打算和他一個扮黑臉一個扮白臉嗎？
但是葉燃的黑臉還沒有扮完，他繼續說道：「也許我們還可以瞞天過海一次，但是昨天那次手術就已經是最大限度的嘗試了。幸好等待我們的有這次任務，於雷也把那六個替死鬼帶上了，否則本來我的計劃，也只不過是等他們放你們回11區的囚禁室，來次大越獄。但是，我想你們應該下不了手殺人。」
他停頓了一下，用冷寂的聲音再次說道：「可是他們可以下得了手。」
不用他多解釋，在場的眾人自然聽得明白他指的「他們」究竟是誰，也沒有人出聲反駁他的話。因為他們知道，葉燃雖然說得直接了些，但是他說的都很對。
「我……我不想回去了。」桓雪兒怯怯地說道。她實際上，早就這麼想了。她最受不了的，就是那些科學家不把她當人看的目光。她雖然是有超能力，是個倖存者，但她首先還是個女生耶！那些科學家居然很冷靜地每天讓她把衣服脫來脫去，甚至為了研究她的肌肉組成而摸來摸去，看上去是很正經地在進行科學研究。研究個P！她都要瘋了！
「我無所謂。」盧恆光聳了聳肩，「在哪活不是活？」
「我也不回去了。」韓承雲簡單的表態。雖然他是倖存者裡活得最滋潤的一個，但是他是最討厭束縛的人。所以他以前寧可用自己的腳走遍名川大山，也不肯蝸居在一個城市裡做朝九晚五的上班族。他在方舟上的這一個多月是因為無處可去，現在有這麼好的一個選擇在眼前，他自然當仁不讓。
於雷點點頭，視線落在了黃凱歌和梁育兩人身上。最難搞的就是這兩個人，他甚至懷疑其中一個應該是直接隸屬於方舟陣營的。
他之前曾經懷疑過葉燃，是因為老頭子在手術室碰到他實在是意外至極，臨時說把這些人托付給他去尋找『蓮子』，也是多加一個保險而已。沒有人會相信派的幾名士兵會鎮住倖存者，頸後的那片芯片也僅僅是保證倖存者並不會做出危害方舟的事情而已。
在這幾名倖存者中，肯定會有一個人是方舟安排在其中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他們順利地完成任務。
葉燃自然是被排除在外，他也弄清楚了他們之間的誤會。那麼懷疑的目標就只剩下面前的這五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