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變異
雖然葉燃說得很輕鬆,但在進入叢林之後,其他人卻已經收起了遊玩的心態。
警惕心讓他們有驚無險了幾次,果然叢林中的動物和植物都已經大變樣,連兔子松鼠那種無害的動物,都有可能朝他們露出尖銳的獠牙。更兼之它們身材小巧,行動迅速,成群結隊攻擊的時候更是令人防不勝防。
幸虧他們幾人中攻擊性異能超強,飛行器的分組也重新分了一下,陳截載著謝謙負責在前面開路,於雷帶著葉燃在中間,風胖子一個人斷後。雖然叢林中行進的速度不能和外面的灘涂平原相比,但他們有飛行器已經是便利不少,很多時候危險甚至還未降臨,他們光憑速度就能擺脫了。
陳截驚險萬分地躲過一條突然暴起的蔓籐,於雷也精神無比集中,跟在後面一個急轉彎,也在蔓籐的下面穿過。蔓籐帶起的泥土揚了他和身後葉燃一頭一臉,葉燃各種暴躁,在低頭的瞬間順手從後背抽出了讓盧恆光淬煉出來的柳葉刀,刷地一下斬斷了那足有人臂粗的蔓籐。
他這樣做是爽了,但後面的風胖子就慘了。蔓籐被斬斷的地方,猛然就像被弄爆的水管一樣,噴出來大量腥臭的汁液,眼看著就要往風胖子身上淋去。
一股狂風驟然平地而起,捲著那些腥臭的汁液和蔓籐揚向遠方。
「葉燃你個混球!要注意路況啊啊!尼瑪!有木有公德心啊你!我還在後面呢!」風胖子氣急敗壞的吼聲隨之傳來,他甚至還怕前面的葉燃聽不見,特地用了風異能。確保把聲音務必傳到葉燃耳邊。
「哎呀呀,哥就是看到你在後面才斬了那一刀!還不是怕你行動遲緩。躲不過去嘛!」葉燃義正言辭地解釋道,「若是換了陳截。我才不多此一舉呢!」
風胖子氣得嗷嗷叫,即便知道葉燃說的是事實,但他和陳截那能換位置嗎?他擁有風刃雖然一樣可以開路,但開飛行器的敏捷程度完全沒法比啊!
風胖子的吼叫聲在叢林中傳出去很遠,驚起了一片鳥獸,整座叢林就像是活過來了一般,各種各樣的鳴叫聲此起彼伏,再也不復之前的安逸寧靜。
於雷幾人聽著都毛骨悚然,他們已經習慣了過於沉寂的環境。在前幾個月裡,他們見到過最多的生物就是他們自己。但在這幾天卻像是開了眼界,各種稀奇古怪的變異動物都見了許多,而且越往叢林深處去,植被就越發的枝繁葉茂,陽光甚至在有些地方都不能穿透枝葉照射進來,就更加顯得陰森恐怖。
「我靠!風胖子你就不能小聲點?若是惹來了什麼大傢伙,小心你那身肉都不夠對方塞牙縫的!」葉燃雖然說的是風胖子,但他自己的音量也沒見得小哪裡去。
「哈哈!我不夠不是還有你呢嘛!」風胖子也不甘示弱地嘲諷著。
兩人說著沒營養的垃圾話。風胖子卻也不忘了在後面直接用風刃給陳截開路,畢竟在叢林之中,陳截就是想用火異能,也需要考慮考慮會不會引發叢林大火。也許是他們這一行人的動靜太大。樹上面開始時不時有猴子跳下來打算襲擊他們。
於雷和葉燃迅速在飛行器上換了個前後位置,葉燃負責駕駛飛行器,而於雷則伸出雙手。張開了一張電網。謝謙之前有給過他建議,提議他可以模仿電鰻的放電模式。電鰻身體的尾端為正極。頭部為負極,電流是從尾部流向頭部。當電鰻的頭和尾觸及敵體。或受到刺激影響時,就可以發出強大的電流。於雷便把異能產生的負電荷聚集在左手,正電荷聚集在右手,這樣不用費太大的異能,便能張開一張很大的電網,用來保護眾人。一時間,想要襲擊他們的猴子紛紛被電暈,甚至還能聞得到焦糊的味道。
這五人中就謝謙被保護得無所事事,甚至還有空來端詳那些對他們虎視眈眈的猴子,忽然驚歎道:「這些猴子居然是非洲綠猴!」
「綠猴怎麼了?」風胖子在最後面,有時候於雷的電網照顧不到他,但他也沒事,用風刃把自己身前左右都護得當真是個密不透風。聽謝謙在那裡大呼小叫的,他便想用風捲一個猴子來看個仔細,看看這猴子到底哪裡綠了。
「非洲綠猴就是大名鼎鼎的綠長尾猴,也就是末日前醫學界認定的艾滋病起源的病原體!」謝謙嚷嚷著,「我看過報道,說是非洲綠猴70%都攜帶著艾滋病病毒!但綠猴具有健全的免疫系統和較強的免疫能力,因而它們能帶病毒還活得好好的。」
「哎呦我去!」風胖子本來都用風捲來個猴子了,一聽這話連忙又使喚風把那可憐的猴子扔得遠遠的。「消毒!我急需酒精消毒!」
「你又沒碰到,消什麼毒?別告訴我你連aids怎麼傳播的都不知道。」謝謙哈哈大笑。
「誰知道aids病毒有沒有變異!」風胖子吼完就不說話了,連呼吸都屏住了,就像是呼吸一下就能被傳染病毒一般。身邊的狂風捲得更加厲害,幾人駕駛著飛行器更是如騰雲駕霧,瞬間就衝出了被綠猴包圍的叢林。
風胖子的爆發讓他們省了一段路程,但他們也認識到了叢林裡的危險。於雷在收回電網之後,擔心地摸了摸自己胸前的口袋。換回軍裝之後,他就沒有腦後的風帽了,只好把小果果放在胸前的口袋裡。
小果果這幾天特別嗜睡,剛剛那麼大的動靜,它居然還睡得很香。於雷有些擔心,總不能是吃了那些變異花生和種子搞的吧?但那也是應該吃壞肚子啊!
他們繼續駕駛著飛行器在叢林中亂竄,天色已經開始發暗,但他們總覺得在叢林中紮營太不安全。路上總是有各種各樣的突發危險在等著他們。在被一窩野蜂狂追了十幾分鐘後,陳截終於忍不住放了把火把那些能要人命的小東西燒了個乾乾淨淨。
風胖子撓了撓光溜溜的腦頂上的幾個包。嚷著太癢了一定要休息時,前面的陳截卻一下子衝出了叢林。隨之傳來謝謙驚喜的呼喊聲道:「看見公路了!」
這條公路自然不是末日前國內那種柏油馬路,頂多也就能算是鄉間小路。但卻也能看得出這裡是公路的痕跡,左右兩邊的叢林植被都被砍伐得乾乾淨淨,中間有車壓過的痕跡,甚至有些地方還有很深的裂痕,想來應是地震過後留下的。
這樣的小路,現在根本已經很難行駛了,但這對於雷等人卻完全不成問題。他們沿著這條公路繼續向前,倒是安全了許多。也許是大部分動物們依舊有著不能接近這條公路的本能。所以少了很多騷擾。
一路上於雷他們也看到了許多量被拋錨在路上的汽車,大多是沒有油所致。這些車一旦沒有了動力,就成了垃圾。而隨著被拋棄在路邊的汽車越來越多,於雷也知道他們快要到城鎮了。這樣的認知讓他們非常興奮,但天色已然暗了下來,陳截在前面已經開啟了照明車燈,照得四下裡一片光明。
於雷卻吩咐他先把燈熄掉,寧可行動速度慢一些,也盡量不要引起不必要的危險。雖然說很多叢林動物都怕火。但誰知道亮光會不會引來一些飛蛾撲火的動物。
降下來飛行器的速度,幾人又往前小心翼翼地前進了數千米,陳截在前面忽然低聲道:「有燈光!」
葉燃加速飛行器,與陳截並肩。便看到了前方不遠處有幾簇瑩瑩抖動的光芒,在黑暗中若隱若現。
「應該是城鎮!」於雷深深地吐出一口氣,也許今天晚上運氣好的話。可能不會露宿野外了。
幾人的想法都是一樣的,但警惕心反而增加了。這回換成葉燃在前面開路。風胖子在中間,陳截斷後。葉燃此時開啟了飛行器前方的探照燈。藉著探照燈的亮光掩護,於雷展開了一張弱電網,只要碰到什麼金屬製的障礙或者陷阱就會有感應。既然叢林中的動物那麼凶殘富有攻擊性,那麼人類聚集的城鎮肯定會有防護。
眼見著那片燈光區域越來越近,葉燃忽然出聲道:「話說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
「什麼?」於雷正仔細地感受著弱電網的探測。
「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應該是末日前的莫桑比克。」葉燃嘿嘿一笑道,「莫桑比克的官方語言是葡萄牙語,你會嗎?反正我是不會。」
於雷聞言一滯,他英語精通,法語能應付日常用語,甚至日語韓語也能說一些,但葡萄牙語就完全不行了。這也是因為在烏托邦,大部分都是中國人,只有少部分的日本人韓國人印度人,也多數能聽得懂漢語,再不濟也可以用英語,溝通起來不會有太大障礙,才讓他忽略了語言問題。
「莫桑比克這裡主要部族都有自己的語言,大多數人信奉原始宗教,非常排斥外族人。」不過葉燃說歸說,還是揚起眉笑瞇瞇地說道:「還是哥想的周到,走的時候順走了蓮花瓣裡的多語言翻譯器,在謝謙那裡放著呢!至少葡萄牙語的話,肯定沒問題。」
「嗯嗯,還是你想的周到。」於雷沒什麼誠意地哼哈著。這小子,都準備好了還特意繞了一圈說話得瑟什麼?
兩人互相吐著槽,也逐漸接近了那片燈光區域,等離得近了,他們才發現在城鎮的外圍,人為地挖了一道很深的溝渠,類似於古代護城河一樣的存在。在溝渠上方有一塊可活動的吊橋,現在是處於吊起狀態。
雖然於雷等人直接可以駕駛著飛行器約過溝渠,但處於禮貌,他們還是在溝渠外停了下來。
「我靠!都是黑人啊!不笑的話,在晚上完全看不清楚對面有人啊!」風胖子瞇著眼睛看了半天,嘟囔地抱怨著。
「不許有種族歧視。」謝謙大義凜然地教育道。不過他也不得不承認,因為現在氣候炎熱,對面舉著火把的那些人大多都只穿著褲衩或者用布圍著下身。黑漆漆一片的。若不是那些火把在動,他還真看不出來那裡有人。
還沒等於雷想好怎麼與這些人溝通呢。吊橋就已經吱嘎吱嘎地響了起來,看樣子是歡迎他們的意思。
葉燃呵呵一笑。扯了扯身上的軍服道:「這身皮還真是好用,看來他們是認識方舟軍服的。」所有方舟上的軍服都是一個制式,只除了胸前的編碼或者肩章的細微區別,不是內部人士根本分不清楚。
於雷心中大喜,若是能魚目混珠那就最好了。他率先從飛行器上走下來,在謝謙那裡拿了一個翻譯器。翻譯器就像是mp3一樣,於雷帶上耳塞,調整到葡萄牙語模式,果然能聽得懂對方在說什麼了。
來迎接他們的是一位老人。看起來仍然硬朗,雖然雙目中依舊帶著警戒,但卻親自帶著他們走進了他們的城鎮。
說是城鎮,其實應該稱之為部落。也就只有幾幢看起來有現代化氣息的房子,其餘都變成了廢墟。但能看得出來那些廢墟都經過了整修,在破敗的牆體上掛了尼龍布,勉強也能住人。城鎮中大部分都在黑暗中沉寂著,也就只有很少人手中拿著火把或者房間裡隱隱有燈火傳來。想來應該也是資源極度短缺的原因。
老人旁邊還簇擁著幾個中年人,他們上下打量著於雷等人。顯然是疑惑他們的膚色髮色。因為黑髮黃種人雖然以前的方舟小隊中也有一兩個,但全隊都是黃種人還是頭一次看到。但他們很快就打消了疑慮,這些人身上的軍裝和翻譯器卻是做不了假的。
況且那三台會懸停在空中的摩托車,可是連他們都從沒見過的新鮮玩意。想來這五個人應該比他們之前見過的方舟軍人級別更高。
於雷只能用眼睛去看。不敢多說,多說多錯,也不敢瞎打聽。省得自己哪句說錯了便露了餡。只推說他們經過這裡,借宿一晚。老人也沒多問。點了點頭,帶著他們往部落中保留最完好的一棟小樓走去。
那幢小樓的牆體已經有了裂痕。於雷讓葉燃等人連著飛行器一起推進去了。那個老人喊著人替他們準備吃喝,待於雷看到端上來的都是些他也說不上來是什麼東西的吃食後,他便婉拒了老人的好意。
老人也不見怪,面無表情地讓人把吃食都拿了回去,叮囑於雷不要在城鎮裡亂走,便離開了。
於雷暗自分析了一下,估計方舟的軍人也來過這裡,而且雙方並沒有不愉快的衝突,當然也沒有什麼太深的糾葛,自然也沒有什麼互相幫助的友好交情。
因為在別人的地盤,幾人也都沒打草驚蛇地四處瞎轉悠。雖然看上去沒有人監視,但他們還是謹慎地沒有讓謝謙從隨身空間中那東西,只是用隨身帶的小瓦斯罐煮了點東西吃了。於雷照例在晚上九點的時候,找了個僻靜的小房間,用無線電開始尋找播放韓承雲的尋人啟事。經過幾天的聯繫,於雷甚至能感覺到他可以播放的半徑範圍又擴大了。他心一動,這個頻道,也許韓承雲收不到,但還倖存在這個世界上的其他人也有可能收得到。
聯想到在烏托邦的陸路熱線,於雷雖然知道不可能那麼多倖存者跋山涉水地來投奔烏托邦,但他其實可以做得更多一些。
所以今天他重複了幾遍呼叫韓承雲的對話後,自己也覺得這樣自說自話簡直傻透了,便話題一轉,開始自問自答起來。
「如果有人能聽到這個頻道,一定很奇怪,韓承雲這傢伙是誰吧?」
「嗯,這傢伙自稱是一位登山家。之所以是自稱,那是因為我也沒見過他號稱自己征服過地球上所有的高峰這句話是不是吹牛。哦,對了,我忘記了馮若熙小姐。馮若熙小姐,你還好嗎?你應該和韓承雲那傢伙在一起吧?一定要注意啊!說不定他一衝動就把你拐去登山了!」
於雷不知道的是,他這樣的隨口一說,還真把幾千里之外的某人氣得暴跳如雷。要不是馮若熙拉著他,恐怕直接就要把收音機給砸了。馮若熙可絕對不能讓這台收音機出問題,雖然她不知道於雷究竟是怎麼做到的。但這樣每晚的聯繫,實在是給她和韓承雲兩人無窮的希望和動力。雖然於雷透露的消息並不多。但從坐標上來看,他們已經是脫離了方舟的掌控。而且聽語氣還是很輕鬆愉快的,說明生活得不錯,還有餘暇來找他們。況且根據坐標來看,他們現在應該是在同一片大陸之上,不用渡過大洋就能匯合,這讓馮若熙信心大增。所以在今天晚上聽到於雷開始調侃他們了,她不禁笑得更加開懷。
說實話,她對於雷顯然要比對韓承雲要有信心。雖然後者是她的男人,但哪個更靠譜一點。她還是看得出來的。韓承雲見狀,就越發來脾氣了。
於雷可不曉得他這句話引起了一場夫妻戰爭,他依舊在吐槽韓承雲。他其實平常並不是在人背後說他人壞話的性格,但顯然這樣的吐槽也說不定沒有人能聽得到,這一開閘,就收不住了。於雷從來不知道自己也這麼能說會道,但顯然嘰裡呱啦說了一通之後,心情顯然舒暢了不少。
不錯,吐槽和樹洞果然是可以釋放壓力的好辦法。
等他從房間出來的時候。葉燃正在門口守著,估計是怕他一個人出問題。於雷朝葉燃感激地一笑,後者指了指他手中的無線電對講機,笑瞇瞇地說道:「明天晚上換我播報。」
顯然。葉燃也看得出來於雷的心情轉變。同樣學過戰場心理學的他,也知道要適當排解自己的心理壓力。
於雷笑著點點頭,和葉燃開始在小樓中再次排查一遍危險。他們露宿了兩三天。今晚居然有了一間可以遮風擋雨的小樓,甚至還有幾張床。這真是很不錯的待遇了。
小樓裡有幾個房間,都有住過人的痕跡。他們發現其中一間房內正好有五張床。顯然也是臨時拼湊的,觀看了一下窗戶和逃生路線,便留著一個人輪流守夜。
於雷想了下,他已經找到了排解壓力的方法,但對其他人可能不管用。除了他和葉燃,陳截堅硬像石頭般的性格,應該不需要這種心理疏導。畢竟對方可是從死亡油輪中活下來的強者。那麼就剩下謝謙和風胖子了。於雷便讓謝謙把他的ipad拿了出來,謝謙還以為於雷要用,他臨走前特意在蓮花瓣充滿了電,但在路上完全不捨得用。不過他剛想到這裡,就錘了下自己的腦袋,暗罵自己真是笨到家了。有於雷這個發電機在,他還怕一個ipad沒電嗎?
於雷也不敢直接往ipad裡充電,充壞了現在可沒有蘋果客服店去修了。謝謙的空間裡亂七八糟的塞了很多東西,一會兒就找到了塊備用鋰電池,讓於雷充好電後,再連上平板電腦,就能看好幾天的。
這下守夜的人就一點都不無聊了,謝謙的ipad是64g的,裡面各種遊戲、電影、小說和漫畫超級多,各人隨自己心意挑著看。中間本來該風胖子守夜的,但謝謙正好看到一本小說的精彩處,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繼續,風胖子也不和他客氣,把懷裡當鬧鐘用的手機震動一關,繼續埋頭酣睡去了。
等於雷最後一個起來守夜的時候,就看到謝謙正紅著一雙眼睛死盯著平板電腦,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不由得無語,劈手搶過ipad,勒令讓他去睡覺。在外界不明的情況下,雖說謝謙不是戰鬥人員,但他們又不是出來郊遊的,他可不想白天的時候謝謙因為打瞌睡而從飛行器上掉下來。
於雷再檢查了一下飛行器的能量,雖然他昨晚已經都充好的了,但也要再看一下。這飛行器也是一代機,程海濤可是囑咐了,有什麼問題那都是有可能的。除了檢查能源格,還要看看有什麼零件鬆動的。檢查完沒有什麼異狀後,於雷便在房間門口和窗口設置一個弱電網,不會對人體造成太大傷害,但會起到示警的功能。
當然,這種弱電網可不是智能的,對於進房間有效,出房間同樣也有效。不過他們幾人都是有異能的,這種電流根本就跟脫衣服時產生的靜電一樣,都不會有痛感。但對普通人就不一樣了。
於雷設置好保護措施後,便小樓中再次逛了起來。此時天色已經亮了起來,小樓內的情況也就越發分明起來。
於雷再次在小樓中溜躂了一圈,不同於昨晚的簡單檢查,因為有了光線的緣故,於雷發現了很多遺留的痕跡。
通過在角落裡散落塑料製品和垃圾上的方舟logo,於雷判斷得出來這裡曾經接待過至少四五隊不同的方舟小隊。
怪不得這裡的人昨晚那麼習以為常。於雷皺著眉思索了半晌,看昨晚那位老人的態度方舟和這個城鎮是屬於平等狀態,那麼他們借宿一晚,今天離開的時候也需要支付相應的報酬。
在末日後,全球通用的美金自然也就成了廢紙,就算是黃金估計也沒有幾個人願意要的,大概還是需要用食物。
一邊估算著給多少塊壓縮餅乾才合適,於雷一邊繼續查看著小樓裡的痕跡,直到他看到了某處牆壁上的彈痕。
於雷忽然知道自己哪裡疏忽了,他和葉燃自然都是隨身佩帶著手槍的,但其他三人都沒有佩槍的概念。他離開的時候,葉燃是從蓮花瓣拿了一些軍火,統統都塞進了謝謙的空間裡。現在要是拿出槍來給他們佩帶還是突兀了些,出了城鎮再說吧。
想到這裡,於雷不禁翻出腰間佩帶的手槍。制式看起來和美國特種部隊配備的mk25,也就是原來的p226系列半自動手槍一樣。但只有於雷自己才知道,這支手槍其實是當初他在方舟上從林忍冬手中搶過來的e射線槍,擁有可以克制倖存者異能的功效。於雷一直也就沒有還給林忍冬,後者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沒有索要,於雷便大大方方地匿下了。
也許這種e射線槍不僅可以克制異能者,連變異的動物都可以克制……
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了,於雷把e射線槍重新別回腰間,回到他們住的房間撤掉弱電網,順便又做了早飯,等快好的時候正好眾人也該起床了。邊吃著早飯,於雷邊把自己的猜想說了下,商議後決定留下兩包壓縮餅乾,便重新收拾了東西,確定沒有任何遺漏,連垃圾都讓陳截用火燒得一乾二淨。這也是為了避免後來人看出什麼端倪來。
五人推著飛行器,從小樓中出來,本想在城鎮中多逛逛,看看有什麼可以交換的物資。但他們很快就發現,街上一個人都沒有,很多人都透過窗戶一臉戒備地看著他們,態度非常的警惕和不友好。
於雷他們只能駕駛著飛行器離開,甚至連吊橋都沒等對方放下。
看來方舟派小隊出來有任務,只是他們還不知道是什麼任務。希望他們能盡快遇到方舟小隊,這樣才好套話。於雷一邊給同伴們發著槍,一邊祈禱著,卻沒想到他的願望居然很快就實現了。
第十八章遭遇
安德列維奇覺得自己要回歸聖父的懷抱了,他帶的小隊有九個人,屬於身經百戰的小隊了。可是沒想到居然遇到了變異後的非洲獵豹。
本來在末日前非洲獵豹就是比較珍稀的物種了,很難得才能碰到一隻,結果他們居然在末日後還能碰到兩隻!看起來這兩隻應該是一公一母,獵豹本來就是世界上跑得最快的狩獵者,再加上末日後的變異,他們小隊雖然擁有著高科技武器,但也在遭遇的那一瞬間就被淪為獵物。
公獵豹的變異方向是擁有鋒利的鋼鐵爪,一爪下去都能直接劈開一人腰粗的樹幹。而母獵豹變異的方向則是能口吐冰凌,一道冰凌劃過,幾乎可以媲美最快的子彈。
「見鬼!獵豹不都是堅定的獨身主義者嗎?怎麼一下子碰上了一對兒?」奧謝羅夫拿著衝鋒鎗在一棵樹後玩命地開著槍。他們一照面就已經死了三個人,所有人都覺得死神的陰影在他們的頭上盤旋著,揮散不去。
「羅德涅夫!發信號彈!緊急向周圍小隊求救!」安德列維奇眼看著公獵豹朝他撲來,已經聞得到那利爪之下所帶來的血腥味了。他知道同一片區域中能夠遇到同僚的幾率小得可憐,但他們還是要抓住這一線希望。
公獵豹就像是聽得懂安德列維奇的話一樣,竟在須臾間放棄了對他的攻擊,轉身朝通訊兵羅德涅夫襲去。
兩人之間的距離足有上百米,但對於獵豹來說不過是幾個起落的功夫,羅德涅夫剛掏出信號槍。就驚駭地發現自己已經無處可逃。安德列維奇等人拚命地用槍支射擊著公獵豹,卻都被母獵豹吐出的冰凌準確的擊落子彈。這是什麼樣的精準度和速度,簡直令人毛骨悚然。
羅德涅夫在公獵豹的利爪刺穿他的心臟前。還是拚死順利發射出了一顆信號彈。只是那顆信號彈在白天的叢林中,是那麼的渺小和不顯眼,母獵豹抬頭看了眼那顆在半空中散發著瑩綠色光芒的信號彈,輕蔑地齜了齜牙,開口輕吐了一道冰凌,立刻就讓那顆信號彈冰凍,吧嗒一聲從半空墜落。
在場僅剩下五個人的心,也如同這枚被冰凍的信號彈一般,摔得四分五裂。
安德列維奇在手腕上的手錶按了一下。標記好此處的位置。手錶會發射信號回最近的方舟小隊,標記此處因有s級變異獸,列為禁止出入地區。只是可惜了這幾位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們,安德列維奇就是在按手錶的這個功夫,兩隻獵豹就又分別殺死了一人,現在僅剩下了三個人還活著。
兩隻獵豹顯然覺得這三人已是甕中之物,也不急不躁起來,貓科動物本來就十分優雅,此時做出奪人生死的捕獵動作。竟然也帶著殘酷的高貴。安德列維奇和其他兩人同時發一聲喊,朝三個不同的方向奔去。他們有三人,也許天可憐見的,能讓一人逃脫生天。
安德列維奇拼了命地在樹林中奔跑著。在跑了百餘米後,他聽到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已經分不清楚那是屬於誰的聲音了。他身後並沒有獵豹追擊。看來是因為當時他離著獵豹最遠,兩隻獵豹分別選擇了其他兩個人。
安德列維奇的心中沒有慶幸。他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向前跑。也許過了很久,也許也就是幾個呼吸之後。他又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慘叫。
他們都是最優秀的克格勃,其他幾人死前也從未發出過一聲慘叫,安德列維奇知道這是兄弟在最後向他示警。來不及計算獵豹離自己有多遠,安德列維奇希望獵豹能放棄自己這個渺小的獵物,因為獵豹是很難持續長時間奔跑的短跑冠軍,可是誰也不知道變異後的獵豹是不是也是如此。
果然在瞬息之後,他已經能聽得到身後傳來的緊迫壓力,獵豹奔跑的時候根本沒有聲音,但卻已經有一道冰凌在他的腦側襲過,帶起的凌冽風聲擦過他的耳際,甚至讓他有些失聰。
看來他今天確實要死在這裡了。
安德列維奇索性停下了腳步,為了奔跑減少重量,他早就扔下了槍,此時只能拔出腰間的大馬士革鋼灰狼折刀,緊緊地握在手中。
母獵豹轉瞬間就撲到了他的面前,雖然已經擁有了冰凌的變異能力,可是身為動物的本能,看來它還是喜歡親自用利爪和尖牙來解決入侵它地盤的敵人。
安德列維奇正要不顧一切地用折刀刺向對方,即使不管那利爪已經快要刺破他的脖頸。
就算死,他也要這畜生付出最大的代價!
可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他突然聽到了一個人用英語大聲呼喝道:「down!」
安德列維奇下意識地臥倒,與此同時,他就聽到了母獵豹憤怒的吼叫聲。
感到空氣中的溫度瞬間升高了幾倍,後背的衣服都幾乎灼燒了起來,安德列維奇再次抬起頭時,就只看到了母獵豹已經被燒死的屍體,靜靜地跌落在草地上。
安德列維奇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幾乎以為這是自己瀕臨死亡而產生的幻境。可是因為疾速臥倒而產生的手肘擦傷和空氣中瀰漫的焦糊味道,令他不得不相信這是真實發生在他面前的現實。
「變異的獵豹嗎?」一個看上去只有二十多歲的東方男子走到一旁的樹幹前,那裡還插著母獵豹之前釘在樹幹上的冰凌。安德列維奇聽得出來剛剛讓他臥倒的人就是他,只是他口中現在說的語言應該是東亞語系,他聽不懂。但看他們身上的方舟軍服,安德列維奇反應了過來,從口袋中掏出翻譯器,開始轉換起語言頻道。
「居然能發出冰凌,不過火克冰。陳截的火異能完全可以對付它。」和他交談的是一個相貌更加英俊的東方男子,留著長髮。兩人年紀相仿,倒是能看出來他們身上的軍人氣質。
安德列維奇此時已經確定了語言頻道為漢語。來不及去找他們口中的陳截到底是誰,他連忙用翻譯器把他想要說的話翻譯過來,對著那五人道:「還有一隻公獵豹,異變能力是鋼鐵爪!」
那五人一聽此言,立刻散漫的行動有了變化。安德列維奇此時也有功夫來打量這隊人,他們都是由東方人組成,這也不足為奇,他們幾艘方舟上也有黃種人的存在。只是他們使用的交通工具,居然是憑空懸停在那裡的!而且安德列維奇的目光落到了那只被燒焦的母獵豹身上。沒有燃燒彈的彈孔,況且就算是燃燒彈,也絕不可能如此迅速地置一隻變異獵豹於死地。否則他的小隊又怎麼可能那麼快地被摧毀。
那就是說,這隊人中有異能者!
安德列維奇又羨又妒,如果他的小隊中能有異能者的話,那麼也就不會如此慘烈了,他的那些戰友們……
他的念頭也不過是在瞬間轉過腦海,也許是被母獵豹臨死前的嘶吼所吸引,公獵豹的身影立刻便出現在了他們面前。怒吼著撲向了離母獵豹最近的安德列維奇。
安德列維奇此時才發現,那五人早就分散開來,拉開了攻擊距離,就只有他一人因為力竭和心思混亂。沒有及時避開。
心中暗自叫苦,而就在此時,那個聲音又再次響起。喊出來的口號也和上次一樣,叫他臥倒。
原來他又成了誘餌一般的角色……
安德列維奇反射性地聽令而為。他甚至可以感覺到公獵豹的鋼鐵爪劃過了他的背脊,帶起了一串血珠。但同時他也聽到了一連串的辟啪直響的電流聲。然後和剛才一樣的重物墜地聲。
他愕然抬起頭,震撼地發現公獵豹居然連一聲吼叫都發不出來,和母獵豹一樣渾身焦黑地倒在草地上。只是不同的是,母獵豹是被火異能燒死的,而公獵豹看上去應該是被巨大的電流電焦的。
一個人幾乎不可能擁有兩項強大的異能,那就是他們小隊還有人是異能者!安德列維奇扭頭看過去,發現了那個朝他喊話的短髮東方青年,雙手上還有未放淨的藍色電流在辟啪作響。他下意識地想起來那個聲名顯赫的惡龍組,但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這幾個人的樣子和傳說中的那個惡龍組不太一樣。
「你的傷口,需不需要包紮下?」那個長髮的英俊青年朝他扔過來一包止血繃帶,比了比他背後的傷。
安德列維奇謝過,此時才發現他們五人之中,那個胖子和一個膚色黝黑的男子已經不見了,少了一輛飛行器,應該是去周圍探查情況了。而另外一個瘦削的男子正蹲下身翻看著兩具燒焦的豹子屍體,時不時在和長髮的英俊青年交換著意見。而那名能發出電流的短髮青年,則和他保持著不遠不近的安全距離,含笑地看著他。
安德列維奇知道自己算是撿回了一條命,便不再苛求什麼,利落地脫下衣服給自己後背綁上止血繃帶。而就在他重新穿好衣服的時候,那名胖子和黝黑男子已經乘著飛行器飛了回來。
「沒有其他危險了,發現八名死亡士兵,這裡應該是兩隻獵豹的巢穴,而他們的幼崽剛剛出生,所以敏感了些。」陳截言簡意賅地匯報道,他剛說完,從他懷裡便拱出了兩隻毛茸茸的小腦袋,嗷嗷叫地蹦躂了下來,跌跌撞撞地往那兩隻獵豹的屍體奔去。
「異獸仔!」安德列維奇雙目發亮,卻也無比悔恨。若不是他選擇了這條行進道路,他的隊員們說不定也不會全軍覆沒。
兩隻小獵豹才出生沒多久的樣子,連站起來都危險。而它們顯然是餓得狠了,想要去找母親喝奶。但母獵豹身上被燒焦的氣味讓它們望而卻步,不停地細聲細氣地叫著。
正蹲在附近的謝謙和葉燃雙目一亮,一人抓了一隻放在懷裡,謝謙假裝做出從包裡掏東西的樣子,實際上是從空間裡撈出了兩瓶牛奶,遞給了葉燃一瓶。兩人便興致勃勃地開始喂幼豹喝奶。陳截沒在意那兩隻幼豹,停好飛行器後。便一臉戒備地站在那裡,像是獵豹一樣緊緊地盯著那個被他們救下來的外國人。
「咦?你們要養的嗎?我是打算抓來烤著吃的啊!」風胖子氣得直跳腳。他才是個地地道道的吃貨,見到什麼都想嘗嘗。
「閉嘴!你還有沒有人性啊!這麼小就打算把它們烤了!好歹也要再養兩年啊!」葉燃一說話就無比的刻薄,也不知道到底誰更沒有人性。
「這裡就有兩隻現成的,還三分熟,非常鮮美。」謝謙更沒人性,直接用腳踹了踹地上那兩隻散發著味道的獵豹屍體。
於雷見狀無語地搖了搖頭,看他們的架勢,恐怕是非養不可了。不過獵豹是所有大型貓科動物中最溫順的一種,除了狩獵一般不主動攻擊。易於馴養,古代非洲人也曾用它助獵,遂稱之為獵豹。如果他們能有兩隻獵豹為助力,倒也不錯。
至少要比他的小果果管用。
於雷苦笑地摸了摸依舊還在他懷裡睡覺的小果果,算了,就當養了個小祖宗吧!
而且這兩隻幼豹看起來是兩隻變異豹的後代,說不定會遺傳其變異能力。
於雷想起那個俄國佬剛剛脫口而出的異獸仔,便勾起一個微笑。他正愁沒人可以幫他講講現在那三艘方舟都發生了什麼事呢!正好有個人可以為他解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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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雷等人和安德列維奇互通了姓名,好在他們都擁有翻譯器。並不影響溝通。
安德列維奇身上受的傷並不算嚴重,他想要收斂戰友的屍體,於雷等人也欣然幫忙。八名死去的戰友,安德列維奇根本不可能把他們帶回去。埋葬在這裡。血腥味也有可能會被野獸翻出來啃噬屍體,所以便按照慣例火葬。
除去了戰友身上的裝備和槍械,甚至連軍服安德列維奇都友好地詢問於雷等人是否需要。畢竟現在是在末日之後。一切資源都是珍貴的。於雷雖然很想要那些軍服,但那八人都是死於獵豹的爪下。死狀慘烈,軍服早就都不能看了。有兩個好點的也滿是血跡。所以於雷便委婉地拒絕了。
安德列維奇有些可惜,更可惜的是剩下的槍械。他一個人也拿不動,只好故作大方地便宜了於雷等人。
不過更讓安德列維奇割捨不下的,是地上的那兩隻獵豹。在他第n次不著痕跡地看向獵豹時,於雷終於確定了他看向的是那兩隻獵豹的屍體,而不是小獵豹,這讓他忍不住問出口道:「那兩隻獵豹有什麼不妥嗎?」
安德列維奇一怔,沉吟了片刻才問道:「你們小隊的任務是什麼?」
於雷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可能是露餡了,但他也裝不下去太久,此時安德列維奇是沒時間注意,等他留意到細節時,反而是他沒法解釋了。索性便半真半假地指著自己胸口的方舟編號道:「朋友,不瞞你說,我們是1號方舟的。」
安德列維奇碧綠色的瞳孔一縮,隨即笑著打了個哈哈道:「怪不得,怪不得你們的異能者這麼多。」安德列維奇雖然臉色未變,但心中已經暗驚。不說剛剛展現的兩種強大的異能,他們其他三人還可能擁有何種不知名的異能,就說這五人千里迢迢地從另一片大陸跨越大洋而來,就相當的不容易。現在是末日後啊!沒有交通便利的飛機什麼的。
於雷細心觀察,發現安德列維奇並沒有戒備或者警惕的神情,便知道有戲,加緊套話道:「我們初到貴境,還不知道這裡的規則,能不能告訴我們呢?」這幾句話說得於雷各種彆扭,還真不知道翻譯器都能翻譯成啥樣的。其實這種外交對話應該葉燃那個能說會道的小子過來負責的,可那貨居然還在那裡玩小獵豹!還在和謝謙討論什麼伴生靈獸坐騎怎麼簽訂主僕契約!上帝啊!怎麼不把這兩個不靠譜的傢伙丟到西方魔幻的時空啊!
於雷佩服自己,居然還能一邊吐槽一邊套話。還好安德列維奇感激他們救了他一命,知無不言。況且這種事在這片大陸上根本不是什麼秘密,也只有一號方舟離得遠才不知道罷了。就算他不說。這五個人多溜躂溜躂,就能知道真相。他又何必隱瞞呢?
所以安德列維奇便很沒心理負擔地把自己所知道的都說了,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於雷越聽越皺緊了眉。因為這片非洲大陸上的動物和植物有部分已經變異了。3號方舟曾經被變異的大型章魚群攻擊過,造成了不小的傷害。在那次災難之後,3號方舟內殘留了許多章魚怪的屍體,雖然高層領導回收了大部分,但還是有人禁不住誘惑,很多人都吃了烤章魚觸手,結果後來居然發現,有人產生了異能。
雖然第一批人產生的異能都很微弱,而且異能種類多種多樣。但這也給3號方舟不小的震動。因為人種的區別,他們很少有異能者存在,就算是整片非洲大陸都沒有多少人能有異能。這下可以批量製造異能者,3號方舟自然謹慎對待。雖然3號方舟想要保密,但他們方舟上也潛伏了2號和4號方舟的間諜,很快其他兩艘方舟也都知道了這件事。其實1號方舟上也潛伏了他們的間諜,甚至1號方舟在他們方舟上也有間諜存在,但因為距離實在是太遠了,沒法通訊。所以也就沒有任何作用了。
通過各種實驗,科學家們研究出來,食用變異獸或者變異植物有可能會讓普通人產生異能,而且這種異能不會再改換方式。異能的強弱會通過吃掉多少變異獸或者變異植物來積累。也就是說,異能會通過胃部來消化吸收,只是這個同化過程很漫長效率很低。但也總比完全沒有的好。
這也是安德列維奇對著那兩隻變異獵豹的屍體露出可惜表情的原因,這兩隻獵豹的異能非常的強大。又這麼大只,如果能帶回方舟。肯定會換取超多的方舟幣。
於雷明白了,這也是為什麼方舟派這麼多小隊出來做任務的原因。安德列維奇的小隊恐怕一開始也是想狩獵這兩隻獵豹,只是沒想到反而會變成獵物。
獵人和獵物,誰能說得準自己究竟是哪一個呢?
兩人邊說邊把那八名死去的士兵屍體放好,於雷直起身,歎了口氣道:「那兩隻獵豹既然沒法帶走,那就直接燒掉算了,省得便宜其他變異獸。」
安德列維奇張了張嘴,剛想說要不卸條後腿什麼的讓他帶著。但還沒等說呢,於雷就像是知道他要說什麼一樣,懇切地說道:「朋友,你也知道我那兩個兄弟都要養那兩隻小幼豹了,雖然幼崽什麼都不知道,但我們已經殺了它們的父母……這……」
儘管安德列維奇在心裡大呼浪費可恥,但也敵不過於雷的一番做作,只能感歎東方人真多愁善感。
見安德列維奇沒啥反對意見,事實上他反對也沒什麼用,於雷指揮著讓風胖子和陳截把那兩隻獵豹放在那八具士兵屍體的後面,然後陳截一揮手,灼熱的火焰便燃燒了起來。
安德列維奇行了一個莊重的軍禮,想起了戰友們的往事,和剛剛那場驚心動魄的戰鬥,還有戰友們臨死前還不忘通知他快點逃的慘叫,讓這位克格勃堅硬如鐵石般的心臟也緊縮了起來。在淚水縱橫中,他沒發現在火焰的掩護下,那兩具獵豹的屍體被謝謙用不知名的手法變消失了。
「怪不得這三艘方舟誰也不肯離開這片大陸呢!」看著那堆燃燒著的火焰,於雷也把剛剛從安德列維奇口中知道的消息和幾人說了一下。葉燃的眼睛一下子就亮起來了,「這麼說我們吃變異獸,也可以增強異能?」
「這個還真不知道……」於雷也不清楚,他們的異能現在的來源是太陽能,只要他們能曬到太陽,便能讓異能持續不斷地產生。於雷看向臉色有些發白的謝謙,關心地問道:「地方還夠大嗎?」那兩隻獵豹都不是普通獵豹,連體型都大了許多,謝謙的空間只有十五平方米大小,又幾乎堆滿了他們出來所必需的東西,這兩隻獵豹估計塞進去都很困難。
謝謙嘿嘿一笑,儘管臉色有些不好,但卻是頗為自得地揚眉道:「我剛才擴了一下,現在已經差不多有三十平方米大小了。」
「哎呦喂!不錯啊!一下子擴了一倍啊!」葉燃羨慕嫉妒恨地咬牙道,舉著手中的小獵豹道:「奧格!上去咬他!」
「一倍你妹啊!我的空間是立方體的!我剛剛說的是面積。不是體積啊!高度也增加了!」謝謙也毫不示弱,也舉著屬於他的小獵豹迎了上去。「狂騰!上!」
於雷一聽。好傢伙,這麼一會兒。連名字都起好了。奧格什麼的不知道是從哪裡想的名字,但狂疼這種名字真的可以嗎?不就是量子的音譯嗎?而且在他看來,這兩隻小獵豹都是公的,長得也一模一樣,根本分不出哪個是哪個,偏偏這倆主人還分得挺清楚的。
陳截的火焰比一般的火焰溫度要高很多,很快那八具士兵的屍體便化為灰燼。安德列維奇挖了一個很深的坑,把骨灰好好地掩埋了。於雷本來打算藉著安德列維奇的關係,和3號方舟接觸一下。但後者卻很直接地表達了拒絕之意。
「朋友。我跟你說實話,若是我們高層知道了你們小隊的存在,那迎接你們的就是毀滅。」安德列維奇說得很不客氣。
於雷沉默了片刻,也知道對方說的是實話。本來1號方舟就有很多異能者了,其他三艘方舟都一直防備著1號方舟。此時若是1號方舟知道了非洲大陸的情況,那麼就會有很大的可能轉而駛向此處定居。
本來這片大陸的地方就有限,資源更加有限,再加上本來大陸之上就有著原住民,眼下的三艘方舟又怎麼可能憑空讓1號方舟再來分一杯羹?
於雷忽然覺得這條情報對於他們實在是太重要了。若是非洲大陸上沒有變異獸的存在,也許三艘方舟還能容得下他們烏托邦。但眼下他們方舟自己可以培養異能者,那麼烏托邦的那麼多異能者也就成為了他們的眼中釘。
也許在三艘方舟還沒發覺之前,他們應該在附近偷偷營建勢力才對。不過……
於雷的臉色一再變換。但看在安德列維奇的眼中就是另外的一種意思了。他連連擺手道:「朋友,不用考慮把我滅口,我發誓什麼都不會說的!」
於雷也不解釋對方誤會了。他勾起了唇,高深莫測地微笑道:「哦?我憑什麼相信你呢?」他已經意識到安德列維奇是一個切入點。三艘方舟也應該能接收到他每晚九點的無線播報,只要經過推敲。便猜得出來他們是從1號方舟逃出來的,況且三艘方舟也並不是鐵板一塊,三足鼎立是最不穩定的亂世格局,肯定能有縫隙供他們生存。
說不定還能做做樣子左右逢源。
安德列維奇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敵意,其實就算他發誓,也不會相信自己真的會一個字都不透露。畢竟他是一個合格的克格勃,一切都以國家利益至上。他苦笑道:「事實上天宮一號墜毀後,又找到了天上可以用的衛星,四艘方舟之間的通訊據說已經恢復,我覺得這裡的異獸情況1號方舟遲早也會知道。」他言下之意,就是說一號方舟也會擁有間諜潛入在其他方舟之中,只是因為現在通訊很緊張,暫時無法傳播消息罷了。
於雷也沒跟他廢話,讓陳截過來,在安德列維奇的軍服背後用手指寫了幾個數字,當然,是用火星寫的,所以衣服都被燎出來兩行痕跡。第一行的數字是他天天在每晚九點播報的坐標,而第二行數字則是烏托邦基地蓮花瓣上面的無線通訊頻道之一。
只要3號方舟的高層有腦袋,就能知道是怎麼回事,反正交涉的事情照例丟給程少將,於雷非常不負責任地想著,心情愉快地拍了拍渾身僵硬的安德列維奇道:「放輕鬆點,朋友。我也不要求你發什麼毒誓,你能保證這件軍服在回去後穿上一個月就行了。嗯,一個月之內只能在方舟裡溜躂,別接任務去方舟外就行。如果有人問你這是怎麼弄的,如實回報就可以了。」只要不是瞎的,就能看出來這幾個數字不是普通火苗燎出來的痕跡。方舟軍服都是用特殊材質做的,連末日後的太陽變異輻射都能扛得住。剛剛也就是陳截所施展的火異能才能把那些沾血的軍服燒掉,普通火苗都燃不起來。
「嗯,這個我可以保證,我的隊員已經全部戰死,照例我要接受審查的,不會那麼快就出任務。」安德列維奇抿緊了唇,對於小隊的覆滅,感到萬分的悔恨。
「好了!那我們達成協議了,現在就送你回方舟?或者還是送你去最近的鎮子?」於雷萬事大吉,這趟出來好像可以收工了。這可要比他預期快得多!一想到回去之後就可以和林半夏結婚雙宿雙飛了,於雷立刻精神抖擻起來。
「送我去最近的鎮子就行。」安德列維奇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簡短幹練地說道。
於雷讓安德列維奇和自己坐一輛飛行器,葉燃只能委委屈屈地抱著小獵豹去和風胖子擠。安德列維奇在乘上飛行器的時候,整個人都斯巴達了,恨不得直接把這個高科技的產物搬回3號方舟去。那雙手藉故在飛行器上摸來摸去,就是想要摸出個所以然來,可惜這麼高科技的產品,他又沒有x光眼的異能,只能暗自吐血。
第十九章不開心
在同一片大陸的另一個位置,兩個一高一矮的人影正緩慢地在草原上行進著。
這兩個倒霉的人就是44號和於默,他們的快艇雖然無法媲美蓮花瓣那般牢固,但也一直沒遇到什麼麻煩,不過誰曾想居然會遇到一群變異後的飛魚。
44號也完全沒想到會遭遇這種事,飛魚群出現得毫無預警,那時正是黑夜,變異前的飛魚就能夠躍出水面十幾米,空中停留的最長時間是40多秒,飛行的最遠距離有400多米。變異後的飛魚就更不得了了,一個個身體就堅硬如鋼鐵,這一片海域就像是被一陣密集的炮彈轟擊過一般,一片狼藉。若不是於默擁有著時間異能,帶著44號離開了快艇,他們肯定就像那艘快艇一樣,被完完全全地肢解了。
他們只能在海面上搶救了一些必需物資,無奈地游了好幾百里,才上了岸。
他們在一片荒野上徒步走了幾天,都沒有發現任何城鎮村落,身上所剩的吃食逐漸變少。好在對於44號和於默來說,捕食什麼野獸的都不在話下,只要有火種便可以吃到烤肉,調味料也在背包之內,滋味倒也不錯。但最難熬的是喝水困難。不過他們跟著遷徙的瞪羚群,找到了河流,便一直順著河流往記憶中的坐標走去。
現在也就是碰碰運氣了,44號本來就覺得這回領了任務出來是九死一生,遇到艱難險阻也是預料之中的。但唯一讓他無法忍受的,是於默這小子實在是太煩人了……
之前在快艇上時。因為有電,於默手裡拿著一個ipad便可以過一天。也許在他自己的世界裡。一天還能等於好幾天用。但現在他們走在茫茫的大草原上,那個ipad早就沉入大海了。於默窮極無聊,便只能變成好奇寶寶,天天開始十萬個為什麼。
44號完全沒發現於默居然是這麼呱噪的一個人,明明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卻能問出那麼稀奇古怪的問題。好吧,雖然於默的外表已經是十四五歲的少年人了,但他來到這個世上滿打滿算也不超過一歲,好奇心強烈一些也很正常。但問題是他真實的學識已經比許多教授都豐富了,他問出來的那些問題。44號根本都回答不上來!這才是最打擊人的!
這一日,他們看著一群非洲獅正埋伏在草叢中,打算圍獵了瞪羚,於默站在一棵金合歡樹上,看著這即將發生的慘烈一幕,忽然面無表情地緩緩說道:「44號,究竟人和動物有什麼不同呢?」
看,都開始升級為哲學問題了。坐在他旁邊樹枝上的44號無聲地翻了個白眼,他發現他自己的表情最近越來越生動了。原本的凌厲面具也崩塌龜裂,因為在於默面前,他裝b根本沒有任何用處。
「人和動物的不同就在於人類會使用工具。」44號試圖把哲學問題往生物問題拐帶。
「人的生命就像動物的生命一樣沒有什麼意義。我們吃飯、睡覺、活過一段時間、繁殖、然後死亡。別的動物也是如此,生命根本沒有任何最終目的。」於默慢慢地說著。這些天與大草原上的動物朝夕相處,幕天席地,茹毛飲血。很容易讓人產生一種自己也是其中一員的錯覺。
44號撇了撇嘴,這麼深奧的問題。他為什麼就從沒有想過呢?這時瞪羚們已經走進了包圍圈,潛伏著的非洲獅們開始伏擊。草原上虛假的和平被打破,一瞬間草屑與泥土飛濺。44號有感而發道:「看,這就是動物與人的區別。動物餓了就捕食,可是人的思維中如何吃飽飯只佔小部分。動物只會做它們想做的事情,可人有時候卻不得不去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
說到這裡,44號也不禁沉默了下來。在合歡樹下的不遠處,那場生死追殺已經差不多決出了結果,有三頭瞪羚被非洲獅咬住,其他瞪羚倉惶逃竄。這一幕弱肉強食,曾經千百年來不斷在這片大草原上演,天空上的禿鷲已經開始盤旋,遠處的鬣狗也在蠢蠢欲動,打算等非洲獅吃完瞪羚後,分食剩下的部分。
於默也沒有再說話,靜靜地看著,這是對即將消逝的生命的尊重。
三隻瞪羚已經有兩隻被非洲獅咬住了脖頸,拖倒在草叢中,還有一隻小瞪羚是被咬住了後腿,正在垂死掙扎。還有一隻沒有逃離的小瞪羚,看起來應該是那只受了傷的瞪羚的兄弟或者姐妹,也不知道是因為受了驚嚇腿軟,還是捨不得離去,居然並沒有跑得太遠,甚至在聽到了小瞪羚的哀嚎聲後,折了回來。
「笨蛋。」44號臉色一沉,冷冷地吐出兩個字。但他卻並沒有任何出手的打算,大自然有著屬於它自己的殘酷規則。
於默也沒有動作,在前幾日初次看到這樣的物競天擇之時,他也無法接受。但44號告訴他,獅子如果吃不到東西,也是會餓死的,而且母獅如果奶水不足,就很容易餓死哺育的幼獅。他如果救了瞪羚,就等於間接殺死了獅子。所以他不再介入,畢竟他並不是上帝。
折返回去的小瞪羚,引起了其他獅子的注意,對於這樣自投羅網的獵物,它們自然是求之不得,一頭非洲獅從旁邊掠了過來,打算直接撲倒這只怯生生的小瞪羚。可就在它撲過去的那一刻,那頭小瞪羚卻居然躲開了它的咬噬。那頭非洲獅打算再接再勵,卻發覺腹部劇痛,它身下那些柔軟的草梗,居然都變成了利刃一般堅硬。霎時間就有數道草梗刺入了它的腹中,而它掙扎想要逃離的動作,卻讓鮮血流淌得越發厲害,很快便開膛破肚而死。
那頭死裡逃生的小瞪羚,完全不知道這是由自己的原因而引起的異變。這一片的草梗全部都變成了尖刺,本來生龍活虎的那群非洲獅全部變成了插在草梗尖刺上的祭品。呼號中逐漸死去。那條後腿受傷的小瞪羚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迷茫地看著剛剛還咬著它後腿的非洲獅已經氣絕死去。還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造成這一切的小瞪羚湊了過來,彎下脖頸舔了舔它後腿上的傷口,兩頭小瞪羚便互相依偎著,一瘸一拐地追著之前逃離的瞪羚群而去。
不遠處的鬣狗和盤旋在天上的禿鷲都聞到了瀰漫在空氣中的血腥味,騷動不斷,對於它們來說,不管是非洲獅還是瞪羚的屍體,都能飽腹。
44號看著這幕足以顛覆歷史的場景,忍不住失笑。
狩獵和獵物。在瞬息之間就可以逆轉,這也許就是方舟容不下他們這些異能者的原因。
若是非洲獅們有智慧,知道瞪羚會危害到它們的生命,那麼肯定會把所有的瞪羚都殺掉。
於雷這回沒有再看著那些即將被鬣狗和禿鷲撕碎吞食的非洲獅們,他看著44號臉上的笑容,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一字一頓地問道:「你不開心,為什麼還要笑呢?」
「因為有時候,不開心也是要笑的。」44號淡淡回答道。飛身跳下樹,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雖然他的一身黑衣,已經髒得不能再髒了。
「走了。」44號大步走向那些被殺死的非洲獅,碳烤獅子肉應該會很美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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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遠處。那些鬣狗群已經圍著非洲獅的屍體吃了起來,有些鬣狗還不安地看向這邊火堆旁的兩個人,像是有些不滿在這個區域中還有外人的存在。但動物是最敏感的。判斷出來雖然這兩個人類看上去很脆弱,但其實並不好惹。44號和於默也絲毫不在乎坐在危險的地方吃食。一個是完全有能力把礙眼的傢伙全部在自己視線範圍內消除,而另一個則是擁有著絕對可以逃脫的延遲時間。
只是碳烤獅子肉並不如44號想像中的那麼好吃。畢竟他們身上的調味料已經所剩無幾,僅剩下的鹽粒也要節省著使用,獅子肉又老又難嚼。44號只吃了兩口,就覺得毫無胃口,轉而抓起一隻瞪羚的後腿,放在火上烤了起來。
而於默卻並不介意口中的味道,因為他並沒有吃過太好的食物,在他醒過來之後,方舟上便已經實施了統一管理,沒有那麼多花樣的飯食可以吃了。送到實驗室的盒飯也是普通的盒飯,胡賜琛教授自然是有閒錢可以享受特殊待遇的,但他對口腹之慾也沒有太大追求。後來被44號帶出來做任務,快艇上也不可能準備食材,頂多給他們弄了幾箱壓縮餅乾。所以於默雖然從很多資料上看到過各種美食,根本就沒有太大的概念。
食物對於他來說,只不過就是維持身體機能活動的最基礎攝入罷了。相比之下,他更喜歡曬太陽,只是太陽光能補充的是他體內的異能,不能緩解他胃部的飢餓。機械地咀嚼著口中的食物,於默的腦袋卻不停地在運轉著。
「一個人,是否會為了另一個人而犧牲性命呢?」於默喃喃自語著,顯然,剛剛的那一幕,給了他不小的震動。那頭小瞪羚往回折返的時候,也許根本不知道自己擁有可以殺死非洲獅的強大能力,那麼,就是抱著想要和兄弟死在一起的念頭?或者它根本來不及去想也沒法去想這麼深奧的問題,一切都只是本能而已。
44號一聽於默又開始了十萬個為什麼,而且又是一個很難答的哲學問題,直接就沒什麼胃口了。其實他回不回答於默的問題,也沒什麼用,於默會自問自答下去。
果然,沒過多久,於默便自言自語道:「也許是因為有血緣關係,才難以割捨吧……」他看過許多電視劇和電影,對於裡面的什麼愛情並不認同,但對於親情卻頗有感觸。他也知道自己的這種情況,就是因為幼年缺乏雙親的撫育,所以格外缺愛,也格外重視與人之間的感情。
雖然在他不知道如何該把這些感情,通過表情來表達出來。
44號對於默的結論嗤之以鼻,他盯著在火中翻烤的瞪羚腿。淡淡地說道:「我曾經有個弟弟,在末日之後。我們都活下來了。」他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並沒有繼續說下去。
於默沒有插話,也沒有不知趣地去問為什麼他們末日之後都活下來了,還說是曾經有個弟弟。
直到火中的瞪羚腿都烤焦了,44號才深深地吸了口氣,平靜地說道:「我們並沒有食物,熬了幾天之後,我弟弟便想要殺了我,打算吃掉我。我便先殺了他。」他一邊說著,一邊拔出插在地上的匕首。在草上擦了擦,削掉瞪羚腿上烤焦的部分。然後用手指捻了一點鹽粒,熟練地抹在了瞪羚腿肉上。
44號說得很簡單,但這短短幾句話,卻蘊含了無盡的凶險和忌恨。若是於雷在此處,便會知道為什麼44號總是這樣一副冷冰冰像是誰欠他幾百萬的模樣了。
但對心思簡單的於默來說,關注的重點卻不在這裡。努力把口中的肉嚥下肚去,於默面無表情地問道:「然後呢?你把你弟弟吃掉了?」
44號抹鹽的動作一頓,顯然是沒料到在問這樣的問題時。於默還是沒有任何或者震撼或者懼怕或者噁心的表情。44號並沒有回答於默的問題,而是別有用意地盯著於默,誇張地勾起唇角,緩緩道:「說起來。我弟弟的年紀,和你差不多呢……」
這樣陰森森而且又充滿惡意的言語,若是換了一般普通的少年。恐怕早就噤若寒蟬,嚇得不寒而慄了。可於默卻依舊淡定地吃著口中的獅子肉。平靜自若地自顧自分析著:「你的倖存者編碼是44號,也就是證明你獲救的時間很早。我看過倖存者的檔案。雖然你的檔案屬於機密,我沒有權限閱讀,但從其他相鄰編號的倖存者搜救時間來推測,大概你應該是在末日後的十天左右被救。」
44號手中的瞪羚腿在微微顫抖著,但是他卻沒有阻止於默繼續說下去,後者冷靜的分析聲便一字不漏地飄進他的耳中。
「普通人如果在有水喝的情況下,大概能忍受七八天的飢餓。那麼十天,也應該是沒吃過苦的少年的極限了。所以我覺得你沒有吃你弟弟,因為很快,方舟搜救隊就會發現你了。」
「沒錯,上帝真是捉弄人,就差那麼十分鐘……就差那麼十分鐘……如果我還能再忍十分鐘……再讓他十分鐘……」44號慘然一笑,未盡的話語全部湮沒在喉嚨中。發生這樣的事情,他甚至不知道該去恨誰。恨他弟弟嗎?不,他知道的很清楚,在那種時刻,他的內心深處,事實上也是無法忍受了。不是他弟弟向他舉刀,那麼遲早,他也會失控的。恨他自己嗎?他自覺自己已經做到了極致,在那麼恐怖的災難中活下來,已經很不容易了。那麼恨方舟?不,方舟的搜救隊不出現,他一樣也會死,搜救隊又不是神,也不知道再早上十分鐘,又會挽回一條生命。
除了怨恨這天,這地,他不知道還應該去怨恨誰。
所以,吞噬吧……
最好,把這所有的一起,都完全吞噬……
44號臉上的笑容越發瘋狂,在他的掌心中,一個小型的黑洞赫然成型。那快要烤好的瞪羚腿,最末端的腿骨正被黑洞撕扯著逐漸消失。
「你很不開心,為什麼還要笑呢?」於默緩緩地問道,重複了不久以前的那個問題。
44號掌心的黑洞,倏然而止。
於默像是不知道44號掌心曾經突兀地顯出黑洞一般,他也不在意這個問題44號沒有回答,而是依舊面無表情地繼續分析道:「在末日之後的那種情況下,餓了十天之久,一個十四歲的少年,恐怕連站起來的力量都沒有了。」
44號陰鬱地收住笑容,冰冷地說道:「是啊,連站起來都費勁,還不忘想要往他大哥身上捅刀子。」
於默拿起一邊的水壺,喝了口水,這才緩緩地搖了搖頭道:「真是愚蠢的人類,十四歲的少年,怎麼也不可能比成年人身體還好吧?他難道真的會餓暈了頭?不會知道以他那種狀態,根本就殺不死你嗎?」
44號忽然明白了於默想要表達的意思是什麼,顫抖著厲聲喝道:「住口!」
於默根本就不怵他的那一套,瞥了他一眼,繼續平靜無波地淡淡道:「那麼就很容易推斷出,你弟弟,他肯定知道自己活不下去了。但是他又不想自己死後,你也跟著去死。因為他知道你是寧可死,都不會吃了他活下去的。所以他假裝向你下殺手……」
「住口!」44號霍然站起身,手中的瞪羚腿掉入了火堆中,可是他卻沒有去撿。篝火先是被壓得小了許多,然後忽然又呼地一下膨脹了不少。
於默用樹枝把瞪羚腿撥拉出來,倒不是珍惜這點肉,而是這上面已經塗了鹽粒,浪費不得。於默抬頭看了一眼發指眥裂的44號,若有所思地說道:「其實你隱約已經猜到了真相,不是嗎?只是你一直不肯面對而已。」
這句話說完,44號就像是被抽乾了渾身所有的力氣,重新跌坐在地。
「一個人,是否會為了另一個人而犧牲性命呢?」於默再次問出之前他問過的那個問題,這回依然沒有人回答他。
44號低著頭,緊緊地抓著面前的草梗,幾滴水漬漸漸地在草梗上掉落,然後在泥土之中暈開。
於默這回卻滿意地點了點頭。
是的,不開心的時候,為什麼還要笑呢……
第二十章失蹤
把安德列維奇送到最近的鎮子後,於雷等人怕情況有變,便沒有停留,立刻離開了。雖然安德列維奇就算秘密地叫來一百個士兵來圍剿他們,也不一定能把他們留下,但他們的異能又不是金剛不壞之體,不能保證毫髮無傷,所以還是避免橫生枝節。
等到了午休的時候,於雷在午餐時宣佈,他們可以掉頭回烏托邦了!這回出來的任務已經超額完成!
眾人歡呼,本來還覺得要至少褪層皮的風胖子大樂,沒想到竟如此輕鬆地搞定了。有些不明真相的謝謙完全不知道這回出來究竟有多凶險,對於一貫處於安樂狀態的謝謙來說,這樣的郊遊活動自然是越多越好。這回就收穫了一隻可能擁有異能的小獵豹,空間還擴大了3倍,這讓謝謙建議以後這樣的郊遊活動可以常常搞。
於雷點點頭採納,以後確實要常出來。回去之後,探險者公會的任務欄就可以加一些獵捕異獸的任務了。至於他們這些異能者吃了異獸會不會也有增加異能能量的作用,回去之後還要問問林忍冬。
不過,林忍冬好像也吃了那些海鳥和變異的超級花生,不知道有沒有什麼反應……
於雷正胡思亂想著,因為心情愉快,也沒多在意其他人都在說什麼,直到大家都吃完,收拾一下,讓陳截燒掉垃圾,打算返程回烏托邦的時候,眾人才面面相覷。
「158號呢?」於雷問道,少了噸位那麼大的胖子,他不可能注意不到。
「他之前好像說是要去方便。還管我要了一卷紙。」謝謙記得很清楚,他當時還吐槽了風胖子果然胖。上個廁所也要那麼多的紙。
「時間確實是有點久了,至少有十五分鐘了。」葉燃皺著眉。他當時也注意到了,但卻沒怎麼在意。
陳截直接循著風胖子離開的方向找去,葉燃跟上,而於雷和謝謙則在原地看守飛行器,兩隻小獵豹都剛剛吃飽,正依偎在一起睡得天昏地暗,不能指望它們能有獵狗的作用。此時於雷的心中已經產生了不祥的預感,因為葉燃邊走邊喊著風胖子,但那一片林子裡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他居然大意了。
於雷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他是安逸太久了,居然忘記了越是應該鬆懈的時候就必須越警惕的原則。被人盯上了都完全不知道,什麼時候盯上的,什麼人,想要什麼,也都一概不知。
不,應該不是安德列維奇,他根本沒有時間來叫人,就連送他去的鎮子。都是他們在安德列維奇送的地圖上隨意選的地方。
謝謙的表情也很不好看,他哆哆嗦嗦地呢喃道:「都是我的錯……我還讓風胖子走遠點,省得噁心我們……」
「不是你的錯。」於雷雙手環胸,靜靜地捕捉著林間的每一絲動靜。聽著不遠處葉燃呼喚風胖子的聲音,和陳截四處查探的腳步聲,腦中努力地回憶著剛剛十幾分鐘發生的事情。
風胖子並沒有呼救。甚至一點抵抗的苗頭都沒有,否則他們肯定會立刻察覺到。
那麼不是對方用壓倒性的力量控制了風胖子。就是迷煙迷藥迷倒了他。
「沒有任何痕跡,對方顯然是叢林中的老手。連腳步或者傾軋枝葉的痕跡都沒有。」陳截閃身回來,臉色凝重。
「風胖子離開的那個方向,沒有方便過的跡象,說明當時風胖子就被帶走了,那麼至少已經離開了二十分鐘以上。」葉燃跟在陳截身後也皺眉分析著。
「如果我們用飛行器,說不定能趕上!」謝謙雙目一亮。
「但我們朝那個方向追?如果分散的話,說不定正中對方的下懷。」於雷搖頭否決了謝謙的提議。「雖然我知道現在立刻追上去才是最佳的營救時間,但這完全有可能是對方布下的陷阱。」
「沒錯,普通人完全不能壓制住風胖子,就算是異能者,風胖子也不可能連一點動靜都沒有就消失了。」陳截沉聲道。他和風胖子曾大戰過一場,知道後者究竟有多麼厲害,最後也虧得是於雷,才不至於落敗。
「這麼說……對方不止一人……」謝謙也想通了此點,臉色煞白。
「哼,也有一種可能,是風胖子主動和對方走的。」葉燃從來都不憚於用最壞的惡意來揣摩別人,「不止一人的異能者,還和風胖子熟識,想來想去,也就只有青龍組了。」
其餘三人都聞言一呆,這種說法,好像也能說得通的樣子。
「如果按這樣的推論延伸下去,說不定風胖子是見到了前隊友,然後歡喜地二話不說轉身投奔過去了。」葉燃攤了攤手道。
「這不合理,風胖子好歹也會和我們說一聲。」於雷皺了皺眉,覺得胸前的小果果醒過來了,正掙扎著想要跳出來。於雷按住了它,不讓它亂動,現在此處情況不明,他可不能冒險讓它出來。若是小果果有個三長兩短,他覺得自己無法面對飛翎的滔天怒火。
「那我們現在,就只剩下最笨的一種方法,挑選一個方向,追過去吧。」葉燃聳了聳肩,無奈道。事實上,他也覺得很蹊蹺,只是所有的可能原因都要想到,而他說出來的這種,明顯是最可疑的。
四人毫無辦法,只能收拾好東西,在幾棵樹幹上刻上他們約定好的暗號,即使風胖子回到這裡,也能看得到。這時謝謙忽然一拍腦袋,他剛剛緊張過度,現在才想起來一件事,他翻了翻風胖子留下的背包,便連忙對於雷說道:「隊長,快用無線電通話器,風胖子的通話器他隨身帶著的!」
在他們離開烏托邦之前,他們每個人都有一個通話器,只是這種通話器只能於雷用電磁異能產生的無線電波開啟使用。也就是說,只能於雷單方面聯絡其他人。其他人也可以在於雷釋放無線電波的時候聯絡他。倒是安德列維奇那邊他們只拿了一個方舟制式的無線電,但無法互相使用。
「可是。他若是真出了什麼事,反而會打草驚蛇吧?」於雷其實早就想到這一點了,但他早就已經開啟聯絡了風胖子的通話器,但對方沒有反打給他,就說明風胖子不方便或者根本無法聯絡他們。
「不是不是,不用通話。」謝謙已經翻出來紙筆,目光狂熱地說道:「在一些美劇裡不是有提到過,只要手機開機,就能通過基站的接收信號推斷出手機持有者的所在地?這是可行的!現在可以把隊長看成基站。只要通過幾個運算式的推導,喏,雖然沒有電腦,但我也可以試試……」
於雷雙目一亮。
謝謙雖然翻出了紙筆,但畢竟現在這種情況,紙和筆都屬於不可再生資源,他猶豫了片刻便把紙筆重新塞了回去。
在一旁的陳截倒是領會了他的意思,雙手一翻,便用火苗迅速地清出了一片空地。燒焦的植物甚至在地上均勻地變成了一層炭灰,非常適合書寫。葉燃這時也直接遞過來一根粗細適中的樹枝,已經去掉了多餘的枝椏。
他們雖然相處了還沒幾天,但卻已經很默契了。
謝謙詳細地問了一下於雷幾組數據。便忙不迭地開始演算起來。
於雷只看了一眼就覺得那些方程式頭昏眼花,便再也沒去看第二眼,這也是因為他胸口的小果果終於開始有了動靜的緣故。
在感覺到胸口的小果果正使勁地往外拱時。於雷連忙把口袋的拉鏈縫隙拉大一些。因為怕在打鬥中昏睡中的小果果會被甩出來,所以他一直都是把拉鏈拉上的。當然還是會留下一小段縫隙給它換氣用。
於雷剛把拉鏈拉開。一個小腦袋就迫不及待地鑽了出來,這一下讓於雷整個人都怔住了。
因為這冒出來的小傢伙。絕對和往日的小果果完全不同,雖然尺寸還是那麼袖珍,但原來那渾身嫩黃色的絨毛已經完全褪去,現在伸出來的那個小腦袋是黑白相間的,頭頂上還有一抹鮮艷的朱紅色,綠色的嘴喙又長又細。若不是那雙小眼珠依舊閃動著靈動的光芒,於雷險些都覺得自家小東西被人調換了。
連忙伸出手把小果果從胸前口袋裡拎了出來,這小傢伙居然在這幾天中,不聲不響地把絨毛全都褪了。於雷把口袋翻了個底朝天,才抖乾淨裡面的絨毛,打了好幾個噴嚏,才有功夫端詳在自己手心裡脫胎換骨的小果果。
白羽、黑翎、丹頂、綠喙,身姿秀麗,修頸長腳,小果果已經和它的母親飛翎一樣,是一隻真真正正的仙鶴了,就是這比例同樣也非常離譜。
太袖珍了啊!雖然換了一身毛,甚至連飛翔用的翎羽都長出來了,但大小還是原來那樣,頂多一隻成人巴掌那麼大,要多袖珍有多袖珍,要多可愛就有多可愛。
葉燃因為還需要制住那兩頭剛剛醒來的小幼豹不去給謝謙搗亂,所以雖然看到了小果果的變化,也只能心癢難耐地遠遠看著,一雙手死死地按住兩隻蠢蠢欲動的小幼豹,生怕一個不注意,這兩隻小幼豹就會撲過去,把於雷手中的那只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小仙鶴撕成碎片。
對於兩隻小幼豹來說,那只看起來柔弱的小仙鶴就是一個極好的玩具,雖然它們還沒有觸發自身的異能,但身為叢林生物鏈中最高級的存在,即使是幼崽,也會有與生俱來的兇猛氣勢。
於雷倒是對那兩隻口中不斷發出呵呵聲音的幼豹另眼相看了一下,原來這倆貨不只是會賣萌啊?
就這樣一走神的功夫,於雷發現手中傳來一股力道,旋即就一輕,振翼聲隨之刮著耳畔響起。
他暗叫一聲不好,立刻轉過頭,就發現小果果居然已經飛上了天空。
雖然小果果之前翎羽未換的時候並不會飛,但也許飛翔早就是被刻印在了它基因之中,在一開始飛得歪歪斜斜之後。沒扇幾下翅膀就已經有模有樣了。於雷倒是不怕它會飛丟,但這仰頭看著小果果那小身影在枝椏之間飛舞。卻不得不擔心這小身板能飛多久。
那兩隻小幼豹看到儲備糧逃走,立刻暴跳如雷。葉燃一個人居然都制不住它們。陳截索性在它們身周放了一個火圈,立刻讓那兩個小傢伙安靜了下來,哆哆嗦嗦地擠在一起。
於雷剛想去問問謝謙算得怎麼樣了,忽然覺得眉心之間像是被什麼觸碰了一下,讓他有種莫名的酥麻感。
因為下意識並沒有危機感,所以於雷也沒有太在意,他閉上眼睛按了按眉心,可是待他再睜開時,卻霍然間一驚。差點連站都沒站穩。
在他視線裡的畫面,居然已經改變,不是原來站立的地方,而是居高臨下的俯視圖,看上去就像是從天空中往下看的樣子。
這是什麼?是幻境?
於雷連動都不敢動,渾身緊繃,就在這一瞬間,畫面就已經恢復正常。葉燃擔憂的臉容出現在他面前。
「葉燃!你剛剛在搞什麼鬼?」於雷壓低了聲音怒斥道,因為知道周圍可能會有敵人。所以他即使火冒三丈也努力克制。但在他吼完之後發現葉燃訝異的神情,便知道剛剛的那個畫面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也是,作為訓練有素的軍人,葉燃就算平時再不著調。也不會在這種情況下開玩笑。
「出什麼事了?」葉燃神情一肅,那兩隻小豹子被陳截的火圈看住,他就沒什麼事了。見於雷的表情變化,他就立刻察覺到不妥。趕了過來。
「剛剛眼前突然出現一幅畫面。」於雷冷靜地回憶著,「像是從高處往下看一樣。下面是一片叢林,視野還有些晃動,不像是在直升飛機上,因為晃動的頻率很大,不平穩,而且轉向極其靈敏。」
葉燃聽了他的描述,忽然問道:「叢林下面有什麼?」
「好像還站著幾個人……」於雷細細地回憶著,瞬間記憶對於他來說也是培訓過的,「還有火……像是很規則的燃成了一個圈……」於雷說到這裡也愣住了,看向了不遠處正燃燒著的火圈。
葉燃呵呵笑了笑,用食指指了指天上飛著的小果果,大膽猜測道:「你養的這個小東西,異能不會是視野共享吧?如果是的話也就太牛叉了!等於一個強悍的偵察機啊!」
於雷一呆,這個可能也不是不能發生,也許小果果只是單純地看到了美麗的景色,想要與他分享而開發出來的異能?
「盡量放鬆精神,看小傢伙會不會再聯繫你。」葉燃倒是對幻覺一類的異能很瞭解,雖然小果果的這種異能算不上幻覺,但也是通過腦電波影響的,應該是要在對方不設防的情況下才能順利共享。
於雷閉目靜待了一會兒,果然沒多久,眉心就傳來了再一次的酥麻感。他定了定神才睜開眼睛,果然見到了之前一樣的高空俯視畫面。只是這回因為事先有了心理準備,所以並不驚慌。
果然,這幅畫面就是從小果果的視角看到的,於雷看到了正在低頭演算的謝謙,正站在火圈邊上看守小幼豹的陳截,還有站在一起的葉燃和他自己。
從另一個角度看到自己,於雷並沒有感到特別怪異,就當是一個實時攝像頭罷了。
「試著讓小果果往遠處飛飛看,說不定能藉著它的眼睛發現風胖子的蹤跡。」葉燃的聲音從於雷旁邊傳來,他自然從於雷的表情上,就能猜得出於雷確實可以分享小果果的視野。
於雷也不懂如何與小果果交流,但他嘗試著在腦海中不斷來回強調左邊,不一會兒,果然小果果就開始往左邊飛了。幾次下來,小果果與他配合默契,而且它的視力極佳,即使是從高空往下看去,也看的纖毫畢現,無比清晰。
「謝謙已經算出來了,大概是在你現在十點鐘的方向,你讓小果果往那邊飛去看看。」葉燃的聲音再次響起,說得很慢,顯然也是怕於雷分神而斷了和小果果的聯繫。
於雷也覺得小果果的這個異能來得正好,用於偵察最適合不過了,就算是有人抬頭發現了小果果在天上,也會覺得是一隻普通的鳥,也不會太過於警惕的。
可小果果飛了很久,於雷的眼睛盯得都快脫窗了,也沒看到有什麼蹤跡。也許是因為叢林中植被太茂盛的緣故,從天上看下去,被樹葉枝椏擋住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而小果果也是因為頭一次在陌生的地方獨自離開於雷這麼遠,又是第一次飛翔,越來越覺得不安,飛的也越來越慢。
於雷察覺到它的忐忑,連忙把它招了回來,這小傢伙半路都飛錯了路,幸好於雷和它的聯繫還未斷,否則真可能會飛丟。
「切,還需要特訓啊……」葉燃看著飛回來重新落在於雷肩膀上的小果果,那眼神幾乎都快要散發綠光了。
謝謙大概確定了風胖子的方向,眾人便打算收拾收拾立即起程,陳截剛收了圍住小獵豹的火圈,就見他們對準某一個方向,像是威脅一樣地發出呵呵地咆哮聲。
於雷也聽到了軍靴踩在枯草之上的聲音,聽起來並不止一個人,他退後了一些,與陳截和葉燃分成三個角度,站在了謝謙身前,隱隱地保護著他們的後勤人員。來者應該暫時沒有太大的敵意,否則現在迎接他們的就應該是狂轟濫炸的攻擊才對。
待到這幾個不速之客出現在他們面前時,於雷等人難免一滯,因為帶頭的那名身穿方舟軍服的,居然是一個絕美的東方女子。
她的身高目測絕對有170cm以上,剪裁得體的軍服讓她的身材更加凹凸有致,一頭燙得精緻的波浪長髮,更襯得她眉目如畫。她手中拿著制式衝鋒鎗,但握在她那精緻修長又塗過枚紅色指甲油的雙手中,卻有種名模在拍廣告片的感覺。她渾身就像是發光體一般,天生就應該站在聚光燈下,一旦出現,就會令人聚焦視線。
但於雷關注的重點卻並不在對方長得如何好看上,他的視線從她面上一掃而過,注意的卻是對方那一塵不染的頭髮。若不是背景是原始森林,他幾乎要以為對方是從某個髮廊剛剛推門而出呢!而且對方的臉容仔細看去,也能看得出化妝抹粉的痕跡。這在末日前是再常見不過的妝容,但卻讓於雷各種違和。末日之後連吃飯都成問題,包括林半夏,蓮花瓣上的那些年輕女子們沒有一個能有化妝的條件。就是於雷去過的方舟上,印象中也就記得安瑾瑾簡單地擦了口紅罷了。
而且在這個東方女子的身後,跟著兩名神色各異的東方男子,一高一矮,看上去倒是和風胖子之前提到過的青龍組很像。
於雷和葉燃飛速地交換了一個眼神,均從對方的眼中發現了疑惑的神色。因為除了這三人之外,並沒有發現風胖子,可是這青龍組這麼巧地出現在這裡,若是說風胖子失蹤和他們沒有任何關係,那倒是怎麼都說不過去的一件事。
「你們就是青龍組嗎?」於雷直接開口問道,當然問的是那名靚麗的東方女子,她顯然是青龍隊的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