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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店中,等到三點鐘,我便開始化裝,一個小時之後,我已然成了一個當地所能見到的一個小心拘謹、小本經營的商人。
我從酒店的太平梯下了樓,在街上溜躂了一會,准四點半,我來到了酒店門口,抬頭一望間,不禁喝了一聲彩,只見一個苦力,握著竹槓,竹槓上挑著一串麻繩,正在大酒店門口,躊躇不前。
那當然是黎明玫了,可是我卻幾乎不敢出叫她,因為她的化裝,神情實在太像是一個真的苦力了!我在她的身旁走過,她粗聲道:「先生,該走了!」我向她一笑,她卻低聲道:「別露出馬腳來!」
我向四周圍看了看,也難以辯明,是否另有人在跟隨我們,我看來是和她並肩而行,但是卻是她走前半步,坐了下來。
我看了看手錶,如果。死神號」依時到達的話,那末,還有四十分鐘,好戲就應該可以上演了。
我以為這四十分鐘,是極難消遣過去的,怎知事情卻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們剛一坐了下來,那群正在玩牌的苦力,便一起停下手,向我們望來,交頭接耳了一陣,其中的兩個人,站了起來,向我們走了過來,黎明玫「啊」地一聲,道:「衛先生,我們有一點小麻煩了。我忘了此地的苦力,是有著地盤的。」
那時,我也已然看出了情形不十分妙,那兩個身高足在六尺左右的大漢;來到了我們的身邊,便氣勢洶洶地喝道:「你們是幹什麼的?」
我只得苦笑,道:「兄弟,有兩箱貨,等駁船來了,運回去。」那兩人神態更是獰惡,大聲喝道:「你為什麼要帶人來,壞我們的規矩?」他們一面說,一面撩拳捋臂,準備動手。
我向碼頭處一看,其餘八九個大漢,也全都站了起來,那來到我們身邊的兩個人,分明便是頭目了,我欠了欠身,站了起來,伸手在他們的肩頭上,拍了一拍,道:「兄弟,有話慢慢說,我們可以坐下來談!」
我在向他們一拍之際,運上了五成暗勁,那兩人想要不聽話也不行。身不由主地坐了下來,瞪大著眼瞧著我,作聲不得。
對於靠氣力找生活的苦朋友,我絕不會不客氣的,他們一坐下來,我就笑嘻嘻地道:「兄弟,不必緊張,只是一次,下次我們也不會來了!」
那兩人互相望了一眼,突然之間,神情駭然,站起身來,就奔了回去,和那站在碼頭上的七八人,交談了幾句,我只當剛才那一手,已然將他們鑲住了,怎知片刻之間,總共十一個人,各自拿著竹槓子,又向我們,湧了過來!黎明玫低聲道:「快!快!還有三十分鐘,『死神號』就要到了,我們要在三十分鐘之內,將他們制服,否則就要誤事了!」我也感到,在這樣的緊急關頭,我們不能節外生枝,我們兩人,霍地站了起來,就在我們剛一站起的時候,忽然從一大堆木箱的縫中,一個穿著一套破西裝,而且污穢的男子,滿口酒氣,跌跌撞撞地走了出來,他才一走出,身子一側,在我的身上,撞了一下,我伸手一推,就將他踉蹌推出七八步去。
只見他跌在地上,爬了起來,口中哼著「妹妹我愛你」,又步層傾斜,向外走了開去。因為那醉漢的一耽擱,十一個人,已然將我們二人,團團圍住。我和黎明玫兩人,當然沒有將這十一個人,放在心上,但是我們的時間卻不多了,而且我們又都沒有意思去傷害他們,黎明攻低聲道:「衛先生,將他們點了穴道,放在貨物箱的夾縫中,就可以沒有事了!」
我剛好也想到了這個辦法,只聽得那一群人,高聲喝道:「打!」
十一條老粗的竹槓,已然呼呼揮動,向我們兩人,壓了下來。我們兩人,身形展動,便「刷刷」地穿了出去,一反手,已然各自點了兩人。然而,就在此際,我們聽到了海面上,傳來了陣陣的馬達聲,抬頭一看間,「死神號」乘風破浪而至,照「死神號」的速度來看,五分鐘之內,便可以靠岸了!它提早到達!我和黎明玫兩人,心中俱皆大吃一驚,本來,「死神號」早到晚到,並沒有多大的關係,但如果今因為節外生枝,在我們未曾將那群大漢制服之間,「死神」上岸,便會立即驚覺!
我們互望了一眼,一個轉身,不約而同,足尖起處,將被點中了穴道的四人的穴道,一起解開,那四個人一躍而起,他們的神情,顯出他們剛才是如何倒地的,根本莫名其妙。我和黎明玫兩人,迅速地靠近,「死神號」已然在開始泊岸,我心中已然有了應變之策,急道:「黎小姐,我們竭力將這場打鬥,裝作是普通的打鬥,勉力抵抗!」黎明攻點了點頭,立即笨拙地揮舞著竹槓,而我則雙手抱著頭,在人堆中亂竄亂避,當然,這樣一來,我身上已然被竹槓子重重地擊了十幾下,我倒在地上,大聲呻吟,瞥見「死神號」的甲板之上,已然出現了四個人,正跨上碼頭,向岸上走來。
我順手撈起一塊磚頭,在自己的額角上,用力砸了一下,剛才已提了十幾下竹槓子,全被我運勁將力道卸了開去,並末受傷,這一次,我自己砸自己,力道用得很大,額角立時破裂;血流披面,我的呻吟聲,也更加來得大聲,只見從「死神號」遊艇上跨下來的第一個人,就是「死神」!
他手中提著那柄特製的手杖裝槍,仍然是西裝筆挺,神情優雅,在他的身後,就是石菊!
石菊的神情,顯得十分憔悴,她的身後,跟著兩個大漢,那兩個大漢右手,全都插在袋中,有隆起的管狀物,從袋中隱露。
他們一行四人,向前走來,黎明玫已然巧妙地將混戰的場地,移到了田好攔住他們的去路。我也一連幾個打滾,已然接近了他們。
儘管我自己傷了額角,而黎明玫也絕未露出她身懷武林絕技的情形,但是機警的「死神」,才將要接近我們時,卻還是立即停了下來。
我一見時機已至,接連幾個打滾,正是「就地十八滾」的身法,迅速地滾向監視石菊的那個大漢,同時,我已然握住了腰帶的活扣。
我的那條腰帶,全是白金絲纏成的,又軟又重,是我的防身兵刃,我以極快的身法,一滾近了那兩個大漢,「唰」地一聲,揮出了白金帶,一式「一箭雙鵰」,向那兩個大漢的足部纏去。
那兩個大漢,見我向他們滾來,正待抬腿要踢時,我那一式的精奧變化,已然展開,他們兩人沉重的身軀,「砰砰」兩聲,跌倒在地,同時,他們褲袋中的手槍,也呼嘯了起來。
由於他們是仰天跌倒的,兩顆子彈,向天飛出,並未傷人,
槍聲一響,那群苦力呆了一呆,一聲大叫,立即散開!而黎明玫也在此時,竹槓橫揮,向「死神」疾撲了過來!
這一切,本來全是電光石火般,一剎那間,同時發生的事情;
石菊在陡然之間,她已知道了情況發生了對她有利的變化、她身子連億向後一退,不等那兩個大漢翻身躍起,便以足跟打穴,重重地兩下,擊中了那兩人胸前的「神堂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