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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極大的誘惑,三個人恢復自由,而以一幅地圖去作交換,雖然那幅地圖關係著三億美金的寶藏,但和三個人的生命相比,當然是生命重要!
我想了片刻,道:「你的條件,我可以考慮,但是你總應該知道,我原不是地圖的主人!」
「死神」冷冷地道:「衛先生,你再拖延下去我要動粗了!」他站了起來,伸手拉開了一幅天鵝絨的帷簾,在帷簾之後,直挺挺地站著四個人。那四個人一望便知是西洋拳擊的好手。
「死神」又踱向另一幅牆,又拉開了一幅帷簾,又有四個人貼牆而立,那四人中,我倒有三個是相識的,那三個人,身材甚是瘦削,但卻是東林中一等一的高手,武林中人,提起「唐門伏虎掌」,很少有人不知道的,在唐氏三兄弟旁邊,是一個死樣怪氣的漢子,但是我不必看其他,只看他微微鼓蕩的太陽穴,,便知此人內家氣功,已臻火候!本來,我還想站了起來,但一見那八個人,我便放棄了抵抗的主意。我面上竭力裝著鎮定道:「不錯,地圖是在我這裡,但是你猜會帶在身上麼?」
「死神」冷冷一笑,向那八個人一揮手,八個人便一齊踏出了兩步,我厲聲喝道:「唐老大,你們想與我為難麼?」唐氏三兄弟猛地一怔,我已然打橫逸了出去,衝向那四名西洋拳的好手。
那四人拳風呼呼,已然各自向我擊出了一拳,這四個人,我根本沒有放在心上,真氣充塞間,那四拳一齊擊在我的身上,但是我一俯身間,雙手連抓,已然抓住了兩人的腳聒,將他們兩人,直提了起來,一個轉身,正待將那兩人,向「死神」直碰了過去之際,陡然之間,我覺得左腰際,一陣勁風,襲了過來!
這一股勁風,使我立即知道,那是一流高手向我突襲,我連忙左手一沉,想以被我提住的那個大漢,去將他擋住時,突然之間,那股勁風,竟然已移到了我的右腰!對方的變招,如此快疾,確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還待閃避時,胸前「砰砰」又中了兩拳,向下蹲了下去,在那時候,我已然看清,向我偷襲的,正是那個死樣怪氣的漢子!
我身子雖然軟了下來,但是抵抗能力仍然在,我百忙之中,只見「死神」悠閒地點上了一支雪茄,那死樣怪氣的漢子,就在我身旁,我裝著已然完全不能動彈的神氣,那漢子一伸手,向我肩頭抓來,我眼看他手將要搭到了我的肩頭,倏地出手,向他的脈門抓去。
這一抓,我自以為神出鬼沒,對方萬難逃避得去,但是,那漢子的武功之高,卻大出我的意料之外,就在我一抓向他抓出之際,他手一縮,競反向我脈門抓了過來!出手如風,我的脈門已然為他抓住,整個人身不由主地被他提了起來!而那四個大漢,則在我剛一被他提之際,各自在我的腹部、背部、擊出了幾拳!
我脈門被制,勢難運氣消力,那四拳擊得我跟前金星亂冒、幾乎昏了過去!
那四個西洋拳的高手,將我當作練拳的沙袋一樣,四拳一過,此進被退,竟又是四拳,我咬緊了牙關,一聲不出,趁著其中一人,離得我較近時;舉起腿來,便向他的小腹踢去!
那人殺豬也似地叫了一聲,捧住小腹,滿頭大汗,痛得在地上打滾,其餘三人一見同伴吃了虧,更是大怒,狂吼一聲,又待揮拳襲來。
我心中知道三拳如果再被擊中的話,只怕我立即便要昏了過去,正當我想要出言請「死神」制止他們行兇之際,「死神」已然揮動了手杖,喝道:「住手!」那三個大漢連忙退了開去,那個陰陽怪氣的漢於,一聲冷笑,
一抖手,將我摔向五六尺開外的沙發上。
我簡直像是軟癱在沙發上一樣,除了喘氣之外,別無動作。
「死神」冷冷地道:「衛先生,那幅地圖,你該可以交出來了!」
我停了好了會,才道:「如果我將地圖交了出來,我們三個人,是否可以自由?」
「死神」的面上,又泛過了一絲十分痛苦的神情,道:「可以。」當然,我知道「死神」實際上,是不肯那麼輕易地放過我們的,但目前如果有自由,則我們和他之間,便又可以見一個長短。他得到了地圖之後,當然要到科西嘉附近去的,我們可以到那裡再和他周旋,這比無意義地保存地圖好得多——而且,在眼前的情形之下,地圖根本是無法再保存下去的,它雖然放在我內衫的夾層袋中,但「死神」將我擊昏之後,什麼東西搜不出來?
我那時只是後悔為什麼不將地圖後面的那些文字,仔細地看一看,如今當然是沒有機會了。
我想了好一會,才道:「好,我可以將地圖交給你,但你至少先要讓石菊和黎明玫兩人,在我的面前,得到自由。」
「死神」面上毫無表情地望了我半晌,才回頭吩咐道:「請黎小姐和石小姐!」
一個大漢應聲而出,沒有多久,石菊已然在兩個人的指押下,走了進來,他一見到了我,先是訝然,繼是忿怒,立即轉過頭去,不再瞧我。
「石小姐,」我叫了她一聲。
「哼,」她只是從鼻子之中,冷笑了一聲,算是回答。
「石小姐,」我委婉地說:「你和黎小姐兩人,先離開這兒,她受了傷,要你照顧。」
石菊倏地轉過頭來,眼中怒火四射,停在我的身上,忽然,她「呸」地一聲,向我啐了一口,一眼便可以看出,她對我實是鄙夷之極!」
我連忙道:「石小姐,你——」她立即道:「別說了,我以為你是可以托付的人,誰叫我瞎了眼睛?」我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死神」笑了一下,問我:「衛無生,你認為石小姐怎樣才是自由了?」
我想了一想,道:「你將她送到××酒店,取到司理的信,她就是自由了。」那酒店,就是我住的那家,司理是我的好友。
「死神」道:「完全可以照辦,先送石小姐出去!」兩個大漢,又押著石菊向外走左,來到了門口,石菊突然轉過頭來,狠狠地罵道:「懦夫!」
我痛苦地閉上了眼睛。石菊的責罵,雖然只有兩個字,但是卻給了我沉重的打擊,我是懦夫麼?我自問絕對不是:但石菊因為我要救她,而罵我是懦夫!
等我再睜開眼來時,黎明玫坐在轉輪椅上,被蔡博士推了進來。
她的面色,十分蒼白,眼中也是了無神采,垂著頭,見了我,才抬起頭來。
我望著「死神」.他雖然在竭力鎮定,但是也掩飾不了他內心的激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