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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我絕不能想像,如果我和我大師伯正面作對,會有一絲一毫勝利的可能性:
  石菊也看出了我惶急的情形,她看了我好一會,才道:「衛大哥,有什麼意外麼?」
  我一面駕著車,向前疾馳,不一會,便來到了通蒙地卡羅的公路處,一面拚命地在思索著對策,甚至沒有聽到石菊的問話。
  石菊咬著嘴唇,又再問了一遍。我才歎了一口氣,道:「大麻煩來了。」
  石菊低下頭去,道:「都是我不好。」
  我想要安慰她幾句,可是我腦中實在太混亂了,競粗聲道:「如今不是仟悔的時候,我們所遇到的麻煩,實在太大了!」石菊怔了一怔,眼睛紅了起來,兩滴眼淚,也隨之而下,道:「衛大哥,我不再離開你了,但是,究竟是什麼樣的麻煩呢?」我想一想,道:「你的父親來了,你知道不?」石菊「啊」地一聲,不由自主,身子向後一仰,道:「我爹,他老人家?」
  我點了點頭,將我在尼斯那家飯店的見聞,向她約略說了一遍,道:「你父親手下的人……」石菊道:「那人我是認識的,我在公路上遇到他,他將我誘到了那家酒店之中。」
  我點了點頭,道:「不錯,可是你們的行蹤,卻被奉命來殺死我們的大師伯覺察了,所以,你才會落入他的手中,『死神』可能知道國際警方對他的注意,已然越來越密切,或者是為了其他的什麼原因,所以才令我大師伯,要將我們兩人,毀屍滅跡,不令事情聲張出來。湊巧他派出的,是我的大師伯,如果他派出另外一個高手的話,此際我們早已沉屍海底,和隆美爾的寶藏同樣命運了!」
  石菊靜靜地聽我說完,才道:「我們現在不是已經逃脫了麼?」我苦笑了一下,道:「不然,我們可能逃脫,但我將上衣留在那摩托艇上,要命的是,那上衣袋中,有著我的名片!」
  石菊呆了半晌,道:「你大師伯的武功很厲害麼?」我歎了一口氣,道:「我們兩人,是絕對無法與他為敵的。」
  石菊聽見我這樣說,於是也著急了起來;道:「那我們怎麼辦呢?」
  我想了好一會,才道:「我們回到了蒙地卡羅,立即就走!」
  石菊呆了半晌,道:「我……我又上兒去呢?」她講到此處,又滴下了淚來。
  我道:「我已然發現,黃俊的女朋友,可能已然發現了隆美爾的寶藏,我們先到巴斯契亞,然後,再去找他們兩人!」石菊歎道:「我爹這樣對我,找到了寶藏,又有什麼用處呢?」
  我苦笑著,道:「連我也不知道有什麼用處,但是我卻一定要找到它,我不想費了那麼多的心計,結果卻是失敗!我要找到它,一定要!」
  石菊默然不語。直到汽車將近蒙地卡羅的市區之際,我才將車速放慢了下來,我知道大師伯這時,一定也已然找到了汽車,在高速地駛回蒙地卡羅來。
  因此,我不斷後望,看看可有人在追蹤我們,幸而,一直到我們進入了市區,尚未發現被人跟蹤,我先駛到我租車的地方,告訴他們,我租的那輛車,停在尼斯城中,碎了一塊玻璃,可能還因為停車不當,而要罰款,我給了車行足夠的錢,才回到酒店中。
  一到了酒店,我們兩人,以最快的速度,整理了行裝,我們決定棄去許多東西,又化了裝,石菊變成了一個中年婦人,我也變成了一個上了年紀的紳士。當我結了酒店的帳,剛一出大門時,便見到我大師伯,面色鐵青,從一輛汽車上跳了下來!
  當時,我的心臟,幾乎停止了跳動,石菊插在我臂彎中的手,也在微微地抖動著,但是檄天之幸,他並沒有發現我們,而匆匆地走了進去。
  我知道他一定是去向「死神」道及他執行命令失敗的經過。
  「死神」當然不敢責備他的,因為他是「死神」的長輩,但是我又可以確知,大師伯一定會心中不安,因為他沒有完成「死神」的委託,他也一定將我們兩人,恨之切骨,誓必將我們捉到手中,然後甘心,因為他是那種固守著「一諾干金」而不理所諾之言是不是合理的人。
  我們在門口遇到他的一剎那間,雖然仍然向外走著,但是我們的姿勢,一定僵硬得像木乃伊一樣,因為我們全身肌肉,都因為緊張而變得硬化了:這或許使我們看來,更像中年以上的人,但事後,不論過多少日子,直到現在,雖然我又有過不知多少奇險的經歷,但是我卻從來也沒有那一剎間的那種恐怖之感。我們下了酒店大門的石階,才緩過一口氣來,上了計程車,離開蒙地卡羅,兩天之後,我們仍然以原來的化裝,來到了巴斯契亞。
  我們一到了巴斯契亞,仍然住在「銀魚」。我們離開了這個小鎮那麼久,這個小鎮,一點也沒有變化,我們休息了半天,我便展開地圖,尋找施維婭的家鄉,她的家鄉,在巴斯契亞之北,地名是G領事告訴我的,那是一個很小的村子,叫做錫恩太村。
  我們決定明日一早,步行前去。當晚,我們在一間房中,分榻而睡,午夜,我聽得石菊在夢中喚我的名字。然而,我則整晚思念著黎明玫,想起她和「死神」已然結婚,我就不由自主,緊緊地握著拳頭。
《鑽石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