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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道:「請他坐下。」我早已老實不客氣地在他前面的一個沙發上,坐了下來。這時候,我已經可以看清他的面容了。
  他是一個中年人,面上有著一個疤痕,神情十分冷峻,他看來像是德國人,而且可能還是德國的貴族,因為他臉上有著那種特徵。
  我在他的面前坐了下來之後,他仍然在玩著牌戲,我足足等了五分鐘,他連看都不向我看一眼,我心中不禁大怒,在莎芭的手槍威脅下,我身子不致亂動,但是我也是有辦法懲戒他的,我鼓足了氣,一口氣「呼」地向桌面吹了出去。
  我是有著相當深的中國武學根底的人,這一口氣吹出,他面前的紙牌,全部疾揚了起來,向他的面上擊去,那人以出乎我意料之外的身法,向後退去,同時,以更快的手法,拔出了手槍,「砰砰」兩聲過處,我只覺得兩邊鬢際,一陣灼熱。
  我連忙回頭看時,身後的窗玻璃,已經碎裂,我伸手摸了摸鬢際,頭髮都焦了一片。
  我不禁呆了半晌,槍法准,我自己也有這個本領,但是在那麼快的拔槍手法之下,幾乎沒有任何瞄準的時間,而射出兩槍,卻能不打死對方,而使子彈在射擊目標的人的髮際擦過,這實是難以想像的絕技!
  那人冷冷地望著我,緩緩地吹著從槍口冒出來的濃煙,道:「我不喜歡開玩笑。」
  我也冷冷地道:「同樣的,我也不喜歡開玩笑,你請我來這裡作甚麼?」那人以十分優美高傲的姿態,將手槍放回衣袋,道:「有人要見你。」
  我本來以為,那人大約是這個集團的首腦了。但如今聽得他如此說法,他分明還不是。
  我立即問道:「甚麼人?甚麼人要見我?」
  那人冷冷地道:「大概就是你正在尋找的人。」他一面說,一面揮了揮手,向莎芭道:「開船!」莎芭答應了一聲,向外走去。
  不到兩分鐘,遊艇已經疾駛而去,我向窗外望了一眼,遊艇是向南駛出去,速度大約是每小時二十里,那男子不再和我說甚麼,只是兀然地坐著,我也不和他交談,過了兩個小時,我又聽得一陣「軋軋」的機動聲,自天上傳了下來。
《妖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