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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電話,顯然是此他更高級的人打來的,因為他只有回答的份兒,連講話的機會都沒有。
當他放下話筒之際,他的額上,已冒出了汗珠。他再次揮了揮手,在我身旁的兩個大漢,也向後退了開去,不再挾住我了。
我雖然未曾聽到那打來的電話,講了一些什麼,然而,從大使灰敗的臉色上來看,可知事情已十分嚴重和緊急了。
那嚴重和緊急,分明已使得他不及考慮我是否可信,而到了必需相信我的程度。他揮開了挾住我的大漢,不再搜我的身,便是證明。
我大大地鬆了一口氣,泰然自若地坐了下來。
大使摸出了手帕,在他已見光禿的頂門上抹著汗,道:「如果是很大件的東西,你也有法子在如今這樣的情形下,偷運出東京去麼?」
我聳了聳肩,道:「你得到的封鎖情報,詳細情形是怎樣的?」
大使來回踱了幾步,道:「所有的大小通道,都要經過嚴密的搜檢,而且,還出動了最新的雷達檢查器,你知道,這種儀器……」我不等他講完,便道:「我知道,這種儀器可以在汽車速度極高的情形下,測出疾馳而過的車輛中,有沒有需要尋找的東西。」
(一九八六年按:這種「裝備」,略經改良,現今用來作為追緝開快車,真是大才小用之至。)
大使點了點頭,腦門子上的汗珠,來得更大滴了。
他沉聲道:「你還能夠給我們以任何幫助麼?要知道,我們待偷運出去的東西,體積十分巨大!」我道:「當然可以,不然我何以會來見你?不要說體積巨大,就算是一個人……」我講到此處,故意頓了一頓,只見大使和四個大漢的面色,陡地一變!我頓了極短的時間,立即又道:「……我也可以運得出去。」
從剛才那大使和四條大漢面色陡變這一點上,我幾乎可以肯定,他們要我運出去的,正是一個人。然而,接下來大使所講的話,卻又令我,莫名其妙!
他乾笑了幾聲,道:「當然不是人,只是一些東西。」我道:「什麼東西?」大使瞪著我,道:「你的職業,似乎不應該多發問的?」我碰了一個釘子,不再問下去。大使向四個大漢中的一人,作了一個手勢,那大漢推開了一扇門,向外走了出去。
大使轉過頭來,道:「由於特殊的關係,這件事,我們委託你進行,但是,你的一舉一動,還全在我們的人的監視之下,這一點你不可不明白!」
我心中十分猶豫,我雖然不怕冒險,但是我卻也從不牽入政治、間諜、特務這一類鬥爭的漩渦之中的。然而,眼前的情形,卻使我不得不進入這個漩渦了。當然,在那時候,我如果及時退出的話,是還可以來得及的。
但是,我又如何對納爾遜先生交代呢?
再說,方天的下落,這個藍血人的神秘行動,以及納爾遜口中所說的那個征服土星的計劃,和方天在巨型太空火箭上的特殊裝置,這一切,都是我急想知道的事情。如果我就此退出的話,我也難以對自己的好奇心作出交代!
我點了點頭,道:「自然,你可以動員一切力量來監視我的。」
大使道:「好,你要多少報酬。」
我道:「那要看你們待運的貨物而定。」
大使道:「那是一隻木箱,約莫是一立方公尺大小,重約一百五十公斤。」我心中暗暗好笑,他們一定是將方天裝在那只木箱中。
我故作沉吟道:「體積那麼大,我不得不要高一點的價錢。但是我還希望有下一次的交易,又不得不收便宜一些……」
大使不耐煩道:「快說,快說。」
我伸出了兩個手指,道:「兩十萬美金。」大使咆哮了起來,道:「胡說!」我站了身子,道:「再見。當你來找我的時候,價錢加倍。」
大使連忙又道:「慢……慢,兩十萬美金,好,我們答應你。」他又向另一個大漢,使了一個眼色,那大漢也立即走了出去。
大使坐了下來,道:「你要知道,我相信你,是十分輕率的決定。」
我笑了一下,道:「但是你卻只能相信我。」
大使苦笑道:「是,然而如果你弄什麼狡獪的話,你該相信,我們要對付一個人,是再容易不過的。」我聽了他的話之後,心中也不禁感到了一股寒意。
的確,他們的拿手手段,便是暗殺,我以後要防範他們,只怕要花費我大部份的精力,這代價實在太大了一些。
但事情已發展到了這一地步,我也已騎虎難下,不能再退卻了。
我想了一想,道:「那不成問題,然而,我的一切行動,我所接頭的人,以及我所使用的方法,你們卻也不要亂來干涉我。」
大使望了我一會,道:「可以的。我們要在東京以西,兩百三十四公里外的公路交岔點上,收到這只木箱,屆時,一輛大卡車,和一個穿紅羊毛衫的司機,將會在那裡等著。」
我道:「好,後天早上,你通知司機在那裡等我好了。」
「後天早上?」大使有點不滿意這個時間。
我攤開了雙手,道:「沒有辦法,困難太多了。」
大使半晌不出聲。沒有多久,先後離開的兩個大漢,都回來了,一個手中持著一隻脹鼓鼓的牛皮紙大信封,大使接了過來,交到我的手上,道:「照規矩,先付你一半!」
我打開信封,略瞧了一瞧,一大疊美鈔,全是大面額的。
另一個大漢道:「跟我來。」
大使道:「他帶你看要運出去的東西,你不必再和我見面了。」
我一笑,道:「除非下次你又要人幫助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