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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覺出他的手是冰冷的,冷得異樣,我心知事情有異,但是我卻無法知道忽然之際,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被方天拉著,來到了汽車之旁。
  納爾遜先生在窗口向我揮手:「你不必要趕回來,我準備好好地睡一覺!」
  我向他揮了揮手,他才縮回頭去。
  方天的手發著抖,按在駕駛盤上,車子在他神經質的劇烈的動作之下,猛地跳了一跳,向前面疾衝了出去,我嚇了一大跳:「方天,你可是喝醉了酒麼?」
  方天一聲不出,只是駕車向前疾駛,不一會,便又來到了那枚土星火箭之旁的他的辦公室旁,他下了車,拉著我進了他的辦公室。
  進了他的辦公室,他按動了幾個鈕掣,才鬆了一口氣,我疾聲問道:「方天,你究竟在搗什麼鬼?」方天道:「我自己的設計,強烈的高頻率電波,將在這間房子中所發出的一切聲音破壞,使得房間之外的任何人,不能用任何方法將聲音還原。」
  我坐了下來,道:「我們不是喝咖啡麼?為什麼要這樣秘密?」
  方天苦笑了一下,道:「喝咖啡?衛斯理,你說我有那麼好心情麼?」
  我不知道土星人在受了極度刺激之後,會不會神經錯亂,但是看方天的情形,卻又的確如此,我搖了搖頭,道:「方天,我們並不是完全絕望了,你該知道這一點的!」
  方天的雙手,撐在桌上,身子向我俯來,道:「衛斯理,剛才你問我,有沒有可能我覺察不到無形飛魔的寄生體,我沒有回答你,事實上,那種可能是存在著的。」
  他才講了這幾句話,已經變換了七八個姿勢,而且,時時搓著手,更頻頻地望著窗外。
  我不明白他這樣焦急是什麼意思,只得問道:「在什麼樣的情形之下,你便不能覺察呢?」
  方天道:「當無形飛魔的寄生體,離得我極近,而且,那是我所絕對不會懷疑的一個人時,我才會不能夠覺禁……,但是,給你那一問提醒了我,我終於覺察到了。」
  我不禁笑了起來,道:「方天,你不會以為我已被無形飛魔侵入了吧!」
  方天的聲音在發抖,道:「不是你,是納爾遜。」
  我一聽得方天這樣的說法,不禁直跳了起來,毫不考慮,一拳揮出,「砰」地一拳,擊在方天的下巴之上,方天被我這一拳,打得仰天跌倒!
  我可以肯定方天的神經,因為受刺激過甚,而有些不正常了!他竟說納爾遜先生已成了無形飛魔的寄生體!
  這玩笑不是太卑劣一些了麼?難道剛才和我互拍肩頭,如今正在休息的納爾遜,是一個早已死了的人,而只不過由於一個不是屬於他的思想在指揮著他的行動,而當那個思想離開他時,他也會死去?
  這簡直是太荒唐了!
  我絕不後悔剛才對方天的一擊,而且準備在他爬起身來時,再給他一拳。
  方天或是看我還握著拳頭,或是他跌得太重,所以竟爬不起來,在地上,他顫聲道:「衛斯理,你必須信我,必須信我!」
  我大搖其頭,道:「方天,再會了,我和納爾遜兩人,為你所作的努力,到此為止,不論你回得了回不了土星,我們兩個人,也絕不會替你洩露秘密的!」
  方天的面孔,青得像是染上一層藍墨水一樣。
  我意猶未足,重又狠狠地道:「方天,別忘了你實在是一個卑劣的小人,為了掩護你自己的身份,你曾害死了許多人,如今你竟然想害納爾遜,我們實在犯不著再為你這個卑劣的藍血土星人出力了。」
  我一面說,一面向房門走去,握住了門把,回過頭來。
《藍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