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我們出了那小屋子,納爾遜先生打了一個呼哨,黑暗之中,立時有七八個人竄了出來。
那心中不禁堷叫慚愧,這七八個人,自然是早已埋伏了的。而我剛才,和方天兩人進來的時候,還以為一個人也沒有哩!」
我們跟著納爾遜先生,來到了門口,一輛汽車早已駛了過來。我在踏上汽車之際,道:「你對佐佐木博士之死,和他女兒的失蹤,可有發現麼?」
納爾遜先生的濃盾,突然一皺道:「有一點。」
我連忙道:「是哪一方面下手的?」
納爾遜先生四面一看,道:「上了車再說。」
納爾遜先生絕不是大驚小怪的人,他這樣子緊張,自然必有原因。我不再出聲,上了車之後,納爾遜先生才道:「我疑心是月神會所幹的事。」
我連忙道:「我也疑心是。」
納爾遜先生連忙轉過頭來,道:「為甚麼你也會以為是?」我將我在室外遇伏,被弄到月神會的總部,又冒險逃了出來的經過,向納爾遜說了一遍。
納爾遜先生歎了一口氣,道:「如果我們要和月神會作對的話,衛斯理,那我們的力量,實在是太單薄了。」我道:「日本警方呢?」
納爾遜歎了一口氣,道:「月神會對日本警方的控制,比日本政府更來得有效!」
這是我早已料到的事,月神會能夠這樣橫行無忌,這難道是偶然的事麼?我向方天望了一眼,道:「但是季子必須要救出來。」納爾遜先生道:「自然!自然!」
他一面說,一面陷入了沉思之中。
車子在寂靜的馬路上駛著,不一會,便在一所普通的平房面前,停了下來。
納爾遜先生向那座房子一指,道:「這是國際警方的另一個站,房子下面有著完善的地窖設備,負責人十分忠貞,絕不會再給七君子收買的。」說著,我們走了進去,納爾遜帶著我直走向地窖,才一進去,我和也都呆住了,地窖裡至少有六個人,但全是死人,全是納爾遜的部下!這是誰幹的?七君子黨?
納爾遜當時首先想到七君子黨,因為他從七君子黨那裡,奪回了那只箱子。但是,他聽我一說之後,立即想到自己直覺的想法,並不正確。
他呆了一呆,道:「不對,我和梅希達是在和平的情形下分手的,他還答應將這件事移給我辦,而他則離開日本的。」
我點了點頭,道:「我和梅希達不熟,但是我想,他既答應離開日本,這事就絕不會是他做的了。」納爾遜自言自語道:「那是誰呢?」
方天直到此際,才插言道:「那……硬金屬箱子呢?還在麼?」
納爾遜先生向那扇門一指,道:「人也死光了,箱子那還會在?」方天雙手捧住了頭,頹然地在一張已打側的沙發了坐了下來。
我拍了拍納爾遜先生的肩頭,道:「老友,別喪氣,我們來找尋線索,我相信這樣大規模的行動,絕不是一般普通人所能做得出的。」
納爾遜先生來回走了幾步,道:「當然,死人被拖到地窖,他們自己受傷的人,則運走了,我看不會有甚麼線索留下來,但是我們可以想得到,這是甚麼人幹的事情!」
我抬起頭來,道:「你的意思是說某國大使館?」
納爾遜先生搖了搖頭,突然,他的眼光停在一堆碎玻璃之中的一隻打火機上。在那瞬間,我也看到了那只打火機。
打火機上,有著月神會的會徽!
納爾遜先生苦笑了一下,道:「我猜中了!」
本來,我心中也已猜到,極可能那是月神會惡棍的罪行,如今,自然更無疑問了!我的聲音十分低沉,道:「月神會。」
納爾遜的聲音也一樣低沉,他重複著那三個字,道:「月神會!」
我們兩人,也和方天一樣,頹然地在翻倒了的椅子上坐下來。如果是七君子黨,那事情還簡單得多,因為七君子黨的七個領袖,雖然機智絕倫,而且黨羽也多,但是,和月神會之擁有數十萬信徒來,總是如小巫之見大巫了。
而且,月神會在日本的勢力,不止是在下層,而且是在上層,月神會像是一個千手百爪的魔鬼,要和這個魔鬼作對,日本警方,是無能為力的!
我們三個人,呆呆地坐了半晌,方天首先開口,他茫然地道:「月神會,他們搶了那只硬金屬箱子去,有甚麼用處?」
我苦笑了一下,道:「或者他知道箱子中所放的是井上家族祖傳的『天外來物』,所以才動手搶去的。」納爾遜霍地站了起來,道:「月神會的存在,日本人能安之若素,我們也無權干涉,但是這只箱子,卻非要設法搶回來不可。」
我點了點頭,道:「而且要在六天之內,不然,我便沒有法子向某國大使交代了。」
納爾遜來回踱了幾步,道:「我們是分頭進行,還是一起進行?」
我向方天望去,只見方天的面上,有著一種十分異特的神色。我當然知道,和納爾遜在一起,事情進行起來,要方便得多。
但是如果和納爾遜在一起,勢必要和方天分手了,因為方天不准我向任何人講出他的秘密,而他和我們在一起的話,我只怕總要露出馬腳來。而且,這時我看方天的神色,他對於追回那只箱子,像是已有了把握一樣。所以道:「我們還是分頭進行的好。」
納爾遜先生望了我一眼,道:「你和方先生一起麼?」我點頭道:「是。」納爾遜先生大踏步向外走去,道:「祝你先成功。」
我覺出他有點不很高興,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納爾遜先生才一走出去,方天便一躍而起,道:「衛斯理,我們快走!」
我愕然道:「上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