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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腳步聲漸漸遠了開去之際,我和納爾遜兩人,不約而同,一齊向上竄去,顯然我們兩人打的是同樣的主意,我們要在巡邏者回來的時候,將之制住!
我們在岩石上迅速地攀援著,不一會間,便到了一條路上。我們兩人的身子在路面上滾了過去,到了路邊,躺著不動。
向前看去,龐然巨大的古堡,就在黑暗之中,有幾個窗口的燈火,依舊通明。
我們化了那麼多的時間,所能做到的,只不過是來到了月神會總部的附近而已,再下去,事情會怎樣發展,實是難以預料!
我低聲和納爾遜道:「我們是不是準備襲擊剛才過的巡邏者?」
納爾遜立即道:「如果可能的話,我們便扮他!」
我點了點頭,我們忍受著砭骨的寒風,屏氣靜息地等著。
不一會,只聽得腳步聲又傳了過來,遠遠地,我們看到兩條人影,向我們漸漸地接近,不一會,那兩人已在我們的身邊走過。
納爾遜先生雖然已是五十多歲的人,但是他身手之矯捷,比諸年輕小伙子,實是不遑多讓,我們兩人,像黑豹一樣地撲了出去,立即箍住了那兩個人的頭頸。
「拍拍」兩聲,那兩人手中的電筒,落在地上,他們連半聲也未及出,後腦便被我們重重地擊了一下,昏了過去。
我們兩人,絕不多廢話,將自己身上的濕衣服,迅速地脫了下來,換上了那兩人身上的衣服,然後,將他們兩人縛住了手腳,塞在岩石縫中。
然後,我們拾起了手電筒,向前走去。
我們剛一轉過了山角,便有人迎面而來,喝道:「有發現麼?」
我沉聲道:「沒有!」
那人道:「快到廣場集合!快去!」
他話一講完,便轉身走了開去,我和納爾遜兩人,都不知道廣場在甚麼地方,但在這樣的情形之下,當然不能向那人發問。
我們只得向前走去,轉了幾個彎,我們心中的疑問,便已有了解答。
廣場就在那古堡型建築的右側,是一塊廣約畝許的空地,在我們到時,空地上已有幾十人在了,我們站在一個黑暗的角落上,並不出聲。
而那幾十個人,有的雖在講話,聲音也是十分低微,約莫過了三分鐘,絡續又有些人來到,這才見到,正對著廣場的一個窗口,突然大放光明。
接著,窗子打開,窗口現出了一個人。
廣場之上的所有人,立即變得更寂靜。我和納爾遜先生互望了一眼,我們都不知道將發生甚麼。我們不敢將頭抬得太高,唯恐暴露了我們的真面目,偷眼向窗口望去,由於那人站在貼近窗子處,而光線則自他的身後射來,因此看不清他的臉面,只不過看到一個高大的黑影而已,看來十分神秘。
那人出現之後不久,便聽得他發出了低沉的聲音,道:「雷達控制的遠程紅外線攝影機,已經攝到了露出海面的東西,那是一雙人手!」
廣場上起了一陣騷動,但立即又靜了下來。
我和納爾遜的心中,都駭然之極!
因為我們實在未曾想到,月神會總部中的設備,竟是如此之周密!
那人繼續道:「有人侵入了我們的海域,而你們的巡查,卻說並無發現!」
那人講到這裡,頓了一頓,廣場上大多數人,低下頭去,像是感到慚愧。我們也低下了頭,我想,那在窗口講話的人,只怕做夢也想不到他的訓詞,我們也會雜在其中偷聽!
那人略頓了一頓,道:「現在,你們向總務部去領放射線探測器,再去繼續搜尋那侵入海域中的人!」我和納爾遜兩人,都吃了一驚,因為那人要這些爪牙,去領取放射線探測器,以便繼續搜尋我們,那是甚麼意思呢?
是不是他們在附近的海域中,放進了甚麼放射性特強的物質,而凡是在海中游上來的人,身上便沾到這種放射性的物質了呢?
我們看到,那人在講完之後,便退了回去,窗子隨即關上,燈火也自熄滅。
而聚集在廣場上的人,也立即紛紛離去,納爾遜輕輕地碰了踫我,我們兩人,也向外走了開去。我們當然不知道甚麼「總務部」在何處,而且我們也無意於去領取甚麼放射性探測器。
因為在黑暗之中,我們還可以混瞞過去,而如果一到了燈光之下,那麼,我們兩人喬裝的面目,是非被識穿不可的。
我們離開了廣場,跟著眾人,向前走著,而一來到牆角處,便立即身子一閃,閃過了牆角,在牆的那邊,一個人也沒有。而且,也顯然沒有甚麼人發現我們兩個人,已過了牆角。
我是已經到過這裡一次的,地形較熟。
所以,我們一轉過了牆角,便由我走在前面。我們盡量保持著快,保持著輕,不一會,便來到了一扇門的旁邊。
我推了推那扇門,門是鎖著的。我取出了百合鑰匙,同時回身向納爾遜先生,作了一個手式,請他為我「望風」。納爾遜機警地四面望著。我只費了一分鐘的時間,便已經將那度門弄開了,我輕輕地推開門,和納爾遜先生一齊閃身走了進去。我們兩人才一進門,便不約而同,都將那柄連發的新型手槍,握在手中。
因為我們進了門後,眼前一片漆黑,甚麼也看不到,我們當然不知道會有甚麼意外發生。直到過了半分鐘,黑暗之中,一點動靜也沒有,納爾遜才打亮了他隨身所帶的電筒。
電筒的光芒,照亮了眼前的情景,只見那是一間很大的房間,但是卻並沒有窗戶,房間中推滿了各式各樣的雜物,大都積塵甚厚。
那間房間,看來是一間儲物室。我們對望了一眼,又不約而同地伸出手來,重重地握了一下,來慶祝我們的好運氣。因為我們在開門的時候,根本不知道那裡面是一間甚麼房間,如果那是一間衛士休息室的話,那我們的運氣就壞透了。
如今,那是一間沒有人的儲物室,我們的運氣之好,的確值得祝賀。
我們兩人,一齊來到了那房間的另一扇門前,側耳向外聽去。只聽得外面不斷地有腳步聲傳了過來,聽來那像是一條走廊。
我輕輕地旋動著門把,那門也是鎖著的,我又動用了百合鑰匙,鎖匙孔中,發出了「拍」地一聲響,我和納爾遜兩人,連忙退開了一步。
但是並沒有人發覺那「拍」地一聲響,我又轉動門把,將門打開了一道縫,向外看去。只見外面果然是一條走廊,不少人正在來來往往地走著,面上的神色,大都是十分緊張。
在這樣的情形下,我們當然不能貿貿然地出去,只好在這間滿是積塵的儲物室中等著。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腳步聲已漸漸稀落了下來,我們正待開門出去,去尋找方天時,突然聽得一個沙嘎的聲音嚷了過來:「發現河野和上間兩人,他們被打昏了過去。」
我和納爾遜先生的心中,卻不禁一凜。
只聽得門外有人道:「侵入的敵人有多少?」
剛才那沙嘎的聲音叫道:「兩個,一老一少,一個是西方人。」
接著,一個十分莊嚴的聲音,傳了過來,道:「仔細搜尋,一捉到了他們,立即便將他們投入火爐之中,燒成飛灰!」
當那個聲音在講話的時候,其餘人的聲音,都靜了下來。
從那聲音的莊嚴程度聽來,那人可能是月神會的長老之一。
我幾乎忍不住想打開門來,看一個究竟,但是卻為持重的納爾遜先生所阻。
那聲音繼續道:「將那一男一女看得緊密些,不要誤了我們的大事!」有許多聲音答道:「是!」
納爾遜先生附耳道:「衛,聽到沒有,一男一女,女的是誰?」我也以極低的聲音道:「佐佐木季子。」納爾遜先生道:「可能是她,唉,我們如果知道他們在甚麼地方就好了!」
我道:「那是很容易的事情,你不要阻止我冒險進行了。」
納爾遜先生「哼」地一聲,似乎頗不以為然,我也不再和他爭辯,只是留心地聽著外面的動靜,只聽得腳步聲漸漸地散開去,我再度輕輕打開了門,從門縫中向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