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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目中自然十分焦急,因為這是刻不容緩的事情,但是錫格林都還不相信,卻還要將我留在這裡,這不禁使我勃然大怒。
我一聲吼叫,陡地踏前了一步,揮拳擊向錫格林的下頷,錫格林絕料不到我竟然會有這樣的舉動,他一側頭間,我的一拳正擊在他的面上。
錫格林仰天跌倒,我跨過了他的身子,奪門而逃。
可是這裡乃是一國的情報本部,如果我能夠衝出去的話,那倒是天下奇聞了。我才到了門口,迎面一排武裝人員便攔住了我的去路。
我還想孤注一擲時,錫格林在我背後大聲叫道:「荒唐,衛斯理,這太荒唐了,這絕不是你這樣的聰明人應該做的事情。」
我也明知再鬧下去,對我是絕對不利的,我轉過身來,道:「好,那你至少再讓我和傑克中校通一次話,我要使他相信這一切。」
錫格林撫著右頰,道:「好的,你可以再和傑克通一次話。」接線生又忙著呼叫著各地的電話局,十分鐘後,電話又接通了。
我一把搶過了電話,道:「傑克,你聽著。」
傑克歎了一口氣,道:「衛斯理,你甚麼時候才肯停止這種無聊的遊戲?」
我忍不住罵了一句極其難聽的粗話,道:「你聽著,我現在離你幾千里,是在一個國家的情報本部之中和你通無線電話,我絕不是和你開玩笑,我曾經見過陳教授,他告訴我,那五個死人,可能變成危害全人類的怪物。」
傑克遲疑了一陣,道:「可是他們已經死了。」
我道:「不管他們是不是死了,你去看他們,開掘他們的葬地,將他們火焚,不要留下一些殘骸。」
傑克無可奈何地道:「好,他們會變成甚麼?是吸血僵 麼?開掘墓地的人,要不要懸上十字架?」
我大聲道:「你祈求上帝,當你掘出死人的時候,他們還未曾變成怪物,你就可以保全性命了。」
傑克停了片刻,道:「你如今有自由麼?」
我正想回答他,可是錫格林已自我的手中,將電話搶了過來放下了。
我毫不在意地聳了聳肩,傑克問我是不是自由,我沒有回答,便突然截線,傑克雖然固執,卻還不是白癡,他自然可以知道我的處境如何的。
我剛才雖然沒有說出我是在哪一個國家的情報總部之中,但是我相信傑克一定知道事情和G有關,當然他也可以知道我是在甚麼地方。
然而這又有甚麼用呢?為了我,總不至於動用國家的武力吧,看來我要求自由,還得靠自己。
我正在呆想著,錫格林已帶我出去,到了一間十分華麗的套房之中,當晚,這個國家身材矮小、精神奕奕的總理親自接見我。
這個總理對我的一切知道得十分詳細,有些連我自己都已忘記了的事,他卻反而提醒我。
他和我一直談到了天明,雖然我連連打呵欠,示意我要休息,他也不加理會。
這位總理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我卻聽出他的意思,只想我作為雇 兵團性質,出我高酬,為他們國家的情報總部服務。
這簡直是癡人說夢,所以我聽到後來,只是一言不發,自顧自地側著頭打瞌睡,他是甚麼時候走的,我也不知道了。
接下來的幾天中,我見到了不少要人,他們都由錫格林陪同前來。而在這幾天中,我也想盡方法要逃走,卻都沒有結果。
我居住的地方,從表面上看來,華貴得如同王子的寢宮一樣,但實際上卻是一所最完美的監獄,到處是隱藏著的電視攝像管 它們的紅外線設備,使我的行動,不分日夜,都受著嚴密的監視。
除此之外,還有傳音器、光電控制的開關 只消我走到門前或者窗前,一遮住了光源,便會有銅板自動落下來,將去路擋住。
一連四天,我被囚禁在這所華麗的監獄中,享受著最好的待遇。
第五天早上,錫格林破例地一個人前來見我。
我一見了他,便立即閉上了眼睛,道:「今天你帶來的是甚麼人?是司令還是部長。」
錫格林道:「今天我沒有帶人來,我帶來的是一個好消息和壞消息。」
我冷冷地望了他一眼,錫格林繼續道:「這幾天來,我們連續不斷地收到了傑克中校的廣播,他是利用業餘無線電愛好者的通用波段向你說話的。」
我連忙欠身,坐了起來,道:「你為甚麼不早告訴我,傑克說些甚麼?」
錫格林道:「我怕你知道了之後會失望,雖然這是一個好消息,但是卻沒有刺激。傑克的廣播詞說:衛斯理好友,我們的五個朋友都正常,你的猜疑證明你是一個狂想家。」
我呆了半晌,道:「你有沒有向陳天遠教授提及過這一點?」
錫格林點了點頭,道:「提及過。」
我忙又道:「他怎麼說?」
錫格林道:「他只是高叫道:不可能,這是不可能的事!」我皺著眉,道:「也就是說,陳教授是認為這五個被蜜蜂刺死的人,是必然會成為怪物的?」
錫格林點頭道:「是,但是這次,他的理論顯然破產了。」
我又發起呆來,以陳天遠這樣有資格的生物學家,他親手培養成功了地球上從來也未曾出現過的一種生命方式,他的推論會錯麼?
但是傑克卻又說那五個死人並無變化,這可是甚麼緣故呢?我沒有機會和陳天遠多作詳談,因之我也不知道那種「怪物」究竟是甚麼樣的東西。陳教授說過,怪物可能是任何形狀,那麼當然可以完全像死者本人。問題就在於,他們能思想麼?是有看高度思維能力的動物麼?他們會不會「裝死」來騙過傑克呢?
我的腦中,亂成了一片,只聽得錫格林道:「接下來的,是一個壞消息了。」
我並不去理會他,只是繼續思索著。
錫格林站了起來,來回踱了幾步,道:「這幾天來,你晤見了我們國家的軍政要人,我們國家的一切,你知道得大多了,而且你顯然也知道,我們在要求你作些甚麼,可是你卻一無表示。」
我冷冷地道:「你們要求我作甚麼?」
錫格林雙手撐在沙發的背上,俯身道:「要你代替G的位置。」
我冷笑了一聲,道:「別做夢了。」
錫格林又道:「每年的經常報酬是二百萬鎊,活動費和特殊任務的報酬另計。這大概是世上報酬最高的工作了。」我聳聳肩,道:「如果我能夠有生命用那些錢,那才是的。」
錫格林道:「你的回答是:是?」
我大聲道:「不,你錯了,我的回答是不,你完全找錯人了,你要知道,我是一個中國人,我也念過幾年中國的書,中國人有中國人做人的信條,幾乎所有中國人全是一樣的,只是極少數例外,中國人敦厚、忠實,視欺詐為最大的罪惡,我和你們這種急功近利,不擇手段的人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