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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扇小圓門上,鑄著一個牛首人身的神像,神像雖小,但是形態猛惡,兩隻突出的眼晴,像是正在瞪著我們一樣!
  我們都知道,如今我們已經深入到那個被黃沙掩埋的金字塔中心了。
  在一個失蹤了的金字塔的中心,這件事的本身,便帶有極其詭異恐怖的意味。
  艾泊用力將那扇小圓門推了開來,他又向前爬出了兩尺,突然,他的身子向下一傾,便跌了下去。費沙族長連忙伸手去拉他,卻已慢了一步。我們兩人,聽到了重物墮地之聲。
  根據我的經驗,這重物墮地之聲,是在三公尺左右之下傳了上來的,也就是說,艾泊墜下了並不很多,費沙回過頭來看我,我焦急得想除下氧氣筒的口塞來,向艾泊大聲喝問,但幾乎是在同時,我們又聽得下面傳來了長短不同的敲打之聲。
  艾泊以摩士電碼在向我們通話,我和費沙兩人,仔細地聽著,只聽得艾泊敲出了如下的字句:「我跌傷了腳踝,你們下來的時候要小心。」
  費沙立即回答他:「我們知道了。」他也是以摩士電碼回答他的。
  在我們的口中都塞著氧氣筒的口塞的情形下,這自然是最好的通話方法了。
  費沙又慢慢地向前爬去,我看著他的身子,在甬道的盡頭處伸出,然後也跌了下去。我再向前爬出,也同樣地跌了下去。
  由於我和費沙兩人,都有了準備,所以儘管我們身上負著沉重的氧氣筒,也未曾受傷。我們先察看艾泊,幸運得很,他的傷勢也不很嚴重,還可以行走。
  我將他扶起來,然後以電筒四面掃射,以弄清楚我們究竟置身於何處。
  我們看到,如今我們是在一間石室之中,那間石室除了一具石棺之外,別無他物,那具石棺,足有三公尺。而在石室的另一端,則有一扇石門,可以通往他處。
  艾泊轉頭向我望來,手在石棺上敲著:「怎麼樣?」我回答他:「將石棺敲開來,我們要尋找的秘密,可能就在石棺中。」在我們進來的時候,是帶備了必要的工具的,我們有硬度極高的鑿子,也有錘子,我們三個人,沿著石棺的周圍,工作起來。
  那石棺的棺蓋,幾乎等於半個石棺一樣,我們三人,費了許多功夫,才將棺蓋弄得鬆動,然後才用力將棺推了開來,棺蓋發出隆然巨響,跌在一邊,我們一齊定晴看去,不禁苦笑了起來:在石棺裡面,還有一具銅棺!
  我們費了那麼大的功夫,將石棺打開,只當可以看清石棺裡面的東西了。
  怎知石棺裡面,竟還有一具銅棺。
  我最先俯下身去,去檢查那具銅棺,我立即揚手作歡欣之狀,因為我發現那具銅棺,是用幾個栓將棺蓋拴住的,只要拔出銅栓,棺蓋便可以打開了。
  我們三人,將栓拔去,又將沉重的銅棺棺蓋,搬了開去。
  我們看到了一具木乃伊。
  那具木乃伊,和尋常的木乃伊,並沒有不同之處,包紮得十分好。在木乃伊之旁,並沒有別的東西。我攤了攤手,向那扇門指了一指。在這裡既然是一無所獲,我們當然要深入一層了。
  艾泊則指著氧氣儲量的指示表,我回頭一看,也不禁呆了一呆,我們的氧氣,已經用去一半了。我向費沙望去,費沙敲出了電碼:「我退出去,帶人運氧氣筒進來,你們繼續前去。」
  我點了點頭,費沙退了出去,我和艾泊兩人,到了那扇石門之前,用力推去,那扇門竟能給我們推得開,我們一齊走了進去,那是另一間石室,石室之中,有著一張鐵鑄成的桌子,桌子的形式十分奇特,像是中國人利用天然樹根做成的幾一樣。
  在那張桌子上面,放著一隻黃銅盒子,除此之外,這問石室中·也沒有別的東西了。
  我拿起那只沉甸甸的盒子,搖了搖,盒中有東西在「卜卜」作聲。
  那只黃銅盒子,一看便知道和王俊給我的那黃銅箱子,是出於同一匠人之手的。我心中想,使透明人變為正常人的秘密,是不是就在這盒子中呢?還是在這只盒子中,所放的那種會發射出異樣的放射光,可以使人變成透明的怪物的礦物呢?
  如果是前者的話,那麼我們到這裡來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但如果是後者的話,在這間石室中,我們沒有法子避得透明光的照射,我和艾泊兩人,也無可避免地要成為透明人了!
  我呆立了片刻,艾泊不斷地詢問我:怎麼樣?我抬頭看了看,這間石室,別無通道,看來我們在金字塔中的中心部份,而整個金字塔,全是石塊,也只有中心部份有這樣兩間石室。
  我將事情的經過,用電碼大略地向艾泊解釋了一遍,艾泊到這時,才知道我所說的隱身一事,並不是在開玩笑。
  他攤了攤手,敲出如下的電碼:「如果我們命中注定要變透明人的話,那就做透明人好了,設法將那盒子打開來吧。」
  我動用了手中的鑿子和錘子,大力向那只黃銅盒子蓋縫鑿去,沒有幾下,盒蓋和盒子連接的絞鏈,便已被我鑿斷了,我將盒子蓋掀了開來,我立即後退了一步,心中狂跳起來。
  盒子中放著一塊四隻拳頭大小的一塊礦物——我說不上那是甚麼來,所以只能稱之為「礦物」。那東西發出一種十分奇異的光芒,而不是一種。而有多種的光芒,色彩的絢麗變幻,是我從來也未曾看到過的。
  我呆呆地望著那塊礦物,那種奇麗的彩光是一道虹,突然被揉碎了,而虹的七彩,紅、橙、黃、綠、青、藍、紫,又各自揉合變化,成了幾十種其它的顏色,各自在爭妍競麗,那實是不可思議的一種現象。
  我一面站著發呆,一面心中想著:這一定是透明光了,這一定就是使人變成透明人的光芒,我已經在變了麼?
  我連忙向我的身子看去,它們沒有變,我手上的肌肉還在,並沒有消失,我捋起衣袖,臂上的肌肉也還在,未曾從我的視線上消失。
  我再向艾泊看去,他顯然也為那種奪目的光彩而在出神,他也和常人一樣,未曾起變化。
《透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