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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下或許社交將活動十分頻繁,交遊廣闊,見多識廣,但是我可以保證,閣下一定未曾聽過一個俱樂部,叫作「叢林之神崇拜者俱樂部」。
五花八門的俱樂部十分之多,是大城市的特色,有的俱樂部,名稱實堪發噱,例如」怕老婆俱樂部」,「見過鬼俱樂部」。「七副象牙俱樂部」等等。比較起來,「叢林之神崇拜者俱樂部」這個名稱,還是十分正常的,可以顧名思義。
如果要顧名思義的話,那麼,自然要想而知,「叢林之神崇拜者俱樂部」,是由一些崇拜「叢林之神」的人所組成的。
這個俱樂部組成的目的,自然也在於對這個「叢林之神」講行崇拜。
不論甚麼事情,一和「神」有了關係,神的味道多了,就總不免有點神神秘秘的氣氛,這個俱樂部,幾乎直憧進了我的懷中。
我證實他是在跟蹤我,那自然也不必對他客氣,我立即伸手,抓住了他的大衣前襟。
當我抓住了他的大衣前襟之際,我不禁略略一呆,我抓到的,是觸手十分柔軟的絨料,那種絨料,是鴕馬毛織成的,十分名貴,那樣質地的一件大衣,至少要值一萬美元以上。
那也就是說;我抓住的那人,就算是一個歹徒,他也一定不是普通的歹徒。
我一抓住了他的衣襟,也立時瞪大了眼。
那人掙扎了一下,叫:「請放手,我是……沒有惡意的,衛先生!」
我也看清了那人,他是一個中年人,戴著金絲邊眼鏡,樣子很斯文。
但是我卻也不放手,因為電影中的歹徒雖然全是滿面橫肉。一望使知的傢伙,但實際生活中的歹徒,可能就是那樣的斯文人。
我冷笑一聲:「你為什麼跟著我?」
他道:「我……我知道你是誰,只不過想和你談一下,真的,我絕沒有惡意,你看,這是我的名片!」
他伸手入懷,我連一翻手,抓住了他的手腕,道:「我來替你拿!」我的手伸進了他的大衣袋中,摸出了一隻法國鱷魚皮的銀包來,同時我也肯定了他的懷中並沒有槍械,是以我也放開了。
他的手有點發抖,或許是因為冷,或許是因為心情緊張。當他將名片送到我的面前之際,我看到了名片,又是一呆。
那名片上印著他的銜頭:恆利機構(東南亞)總裁,他的名字是霍惠盛。
恆利機構是一個實力非常雄厚的財團,屬下有許許多多產業,那是人人皆知的,而這位霍先生,也正是商界上十分聞名的人物。
我這時,也認出他正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實業家,我抱歉地一笑:「對不起。」
霍惠盛苦笑道:「那是我不好,我應該在你一出門時,就叫你的。」
我道:「你也在那個宴會中?」
他道:」是的,人家告訴我,你就是衛斯理,和很多很多稀奇古怪的經歷有關。」
我攤了攤手,「或者你可以那樣說,莫非你也有什麼稀奇古怪的事?請到我的車上,我們慢慢地傾談,你的意思怎樣?」
「好!好!」霍惠盛滿口答應著。
我走向前去,打開了車門,我們兩人一齊坐了下來,進了車中,倒沒有那麼冷了,我翻下了大衣的領子:「請你開始說!」
霍惠盛道:「事情和我的兒子有關,我只有一個獨子,你知道——」
「我知道,令郎是一個十分出色的醫生。」我立時接了上去,「你那麼富有,令郎卻和一般花花公子不同,年紀雖然不大,但已大有成就了。」
霍惠盛道:「多謝你的稱讚,但是……但是近來卻著實為他擔心。」
「發生了甚麼事?」
「他……他參加了一個俱樂部。」
我聽了,不禁笑了起來:「你未免大緊張了,就算他參加了俱樂部,吃喝玩樂,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怕什麼?」
「不,不,你弄錯了,我不是怕他揮霍,老實說,我的財產,別說是有一個兒子,就是十個兒子來揮霍,也是用不完的。」
我呆了片刻,才道:「那麼問題在什麼地方?」
「那個俱樂部,衛先生,不知道你聽人家講過沒有,叫作『叢林之神崇拜者俱樂部』。」
我重覆了一句:「叢林之神崇拜者俱樂部?」
「是的,名稱很古怪。」
正如霍惠盛所言,我經歷過許多許多稀奇古怪的事情;也知道很多很多莫名其妙的古怪會社和俱樂部,但是我卻未曾聽到過有一個俱樂部是稱作「叢林之神崇拜者俱樂部」的。所以,我蹙起了雙眉:「很抱歉,我未曾聽過這樣一個俱樂部,那俱樂部是幹什麼的?他們崇拜一個神,叫叢林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