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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和我們一起走出去,白克和我上了車,白克駕車駛離了機場,苦笑著道:「明明有頭緒了,可是又變得一點線索都沒有!」
  我也苦笑著:「這個神秘男子,他一定是利用飛機到這裡來的,我看他行事十分小心,一定不在機場降落,我們的線索,還不算全斷了,我們可以去他起飛的城市調查!」
  白克道:「你以為他從維城起飛?」
  我立時道:「就算他不從維城起飛,起飛的地點,也一定不會離得太遠,這一點是可以肯定的!」
  白克點了點頭,他又顯得高興起來:「走,到酒吧去,我請你喝酒!」
  車子駛進了市區,白克看到霓虹燈的招牌,將車子駛近,停了下來。
  當我們推門走了進去的時候,白克好像很自然,但是我卻著實嚇了一跳。
  綠河市,正像舊車商所說的那樣,是一個「小地方」,可是那家酒吧倒不小,有很多桌椅,可是大多人,卻都躺在地上、男男女女躺在一堆,由於他們的頭髮和衣著都差不多,是以只可以說,東一堆,西一堆地躺著很多人,根本分不出他們的性別來。
  這些人,從他們的那種神情看來,顯而易見,是服食了某種藥物的,他們有的在大叫,有的在接吻,有的在喃喃自語,不過同一樣的是,在這些人的,都有著一種滿足的神情。
  自然、也有人坐在長櫃上,和桌子旁邊,這些人,看來卻是愁眉苦臉的居多。
  一隻唱機,在發出震耳欲聾的音樂。電視機上,一個大人物正在演講、可是卻沒有聲音發出來,只看他嘴唇開嗡,揮著手,看到眼前的情景,看來更叫人有一種十分滑稽之感。
  我和白克盡量小心地向前走,但是還不免踏中了幾個人,被我們踩中的人,也毫不在乎,我們一直來到了櫃前坐了下來。
  正在抹杯子的酒保,以一種疑惑的神色,望著我們,那自然是因為我們是陌生人的緣故。可是當白克叫了一瓶酒,迫不及待地喝了一杯之後。那酒保就變得笑容可掬了,他搭燦著道:「外地來的?」
  我道:「是啊,這裡不歡迎外來的人?」
  酒保笑道:「當然不,這裡不歡迎所謂清醒的人,我們歡迎任何醉客!」
  我不禁苦笑了一下,也喝下了一口烈酒,酒保望著我,低聲道:「你一定會想過,酒已經不夠刺激了,酒不能使你進入什麼都有的理想世界!」
  白克用力伸手,推開了那酒保:「別向我們推銷迷幻藥!」
  酒保碰了一個釘子,立時走了開去,長櫃的另一邊,有兩個女人望著我們,在故意發出嬌笑聲,我歎了一聲,正準備站了起來,忽然聽得有人大叫道:「真的,我看到有人自空中掉下來!」
  隨著那人的語聲,是一陣哄笑聲。
  我循聲看去,只見說話的是一個老頭子,留著山羊鬚子,酒正順著他的鬍子在向下滴,他睜大眼睛,瞪著同桌在哄笑的人。
  一個中年人指著那老頭子:「你二十四小時都在喝酒,看到有房子自空中掉下來。也不稀奇!」
  那老者大聲道:「是真的,兩個人,一個還是小孩子,我不是說他們掉下來,他們有降落傘,飛機在我頭頂飛過,轟轟轟——」
  他一面說,一面做著飛機飛過的手勢,口中還作出飛機飛行的聲響來。
  在桌旁的那些人,仍然笑著,那老頭子卻說得十分正經:「兩個人從飛機上掉下來,接著,兩朵白雲似的降落傘張開,他們落地,那少年人先站起來,我看到他們,他們沒看到我!」
  我立時發現,白克也聽老頭子講話,我心中陡地一動,立時走了過去,手中拿著亨利的照片。
  那一桌上的所有人,看到有陌生人走近,一起靜了下來,我將亨利的照片,送到那老頭子的面前,道:「從空中掉下來的少年,就是這個少年?」
  那老頭子先望了望我,又望著照片,不住地點著頭:「是,就是這個孩子!」
  他一面說,一面身子向能傾仆著,幾乎壓到我的身上,我用力一推,將他推回椅子上,立時後退,白克就在我的身後。
  我們也不說話,一同出了那酒吧,進了車子。
  白克道:「現在,已經很明白了,亨利死了!」
  我點頭道:「是的,亨利被那男子帶到這裡上空,他們是跳傘下來的,所以機場上沒有飛機降落的記錄,白克,我看這事情,越來越複雜!」白克皺著眉:「是,弄一架飛機,跳傘,這都不是普通人做得出來的事!」
  我吸了一口氣:「其實,我們早該想到這一點,試想,一年來不斷跟蹤康納士博士,拍攝他的生活,這又豈是普通人所能做得到的!」
  白克望了我一眼:「你的意思是——」
  我道:「是一個組織,一個很嚴密的組織!」
  白克不出聲,他的神色顯得很凝重,過了半晌,他才道:「那是一個什麼樣性質的組織?」
  我搖頭道:「當然無法知道,但是這個組織,一定對科學家十分注意。」
  白刻苦笑道:「可是,康納士博士,是自殺的!」
  我的腦中十分亂,一點頭緒也沒有,白克顯然也和我一樣,駕著車在黑暗的公路上疾駛。
  我們在午夜時分,回到了那個小鎮,到第二天一早就醒了。依著原來的路線回去。
  我和白克的這次行程,可以說大有收穫,因為我們證實了亨利的死,也證實了那神秘男子,是殺死亨利的兇手。
  我和白克都將亨利的死,和那引起影片聯繫在一起,亨利的死因,就是因為他拾到了那些影片,自然,更可能的是,亨利還發現了什麼其他的秘密!
  我們並且還得到了一個模糊的概念,我所以稱之為「模糊的概念」,是因為那全是沒有具體的事實作為根據的一種想法。
  我們的概念是:康納士博士之死,雖然證據確鑿,屬於自殺,但是其中有極濃的犯罪意味,我們並且料到,那是一個組織,或是一個集團所做出來的。
  第二天下午,我們回到了科學城——我如此稱呼那個住著許多科學家的城市。
  我和白克暫時分手,我住進了酒店,白克則去調查附近各地小型飛機的起飛記錄。我在休息了一會兒之後,離開酒店,毫無目的地走著。
  當我發現自己,離開亨利的住所,越來越近的時侯,我停了下來,考慮著是不是要去通知亨利的姐姐,亨利已經死了!
  但是我略想了一想,就決定不再前往,因為我覺得那女人連她自己都不關心,更不會關心亨利的死活的。
  我的心情很沉重,站在街頭。就在這時候,我發現對面有一個女孩子正在注視著我。
  我略呆了一呆,那女孩子大約十三歲,穿得很普通,梳著一條很粗的辮子,我裝著完全不注意,繼續向前走去,卻發現那女孩,一直跟著我。
  我轉過了街角,停了下來,不一會,那女孩也急匆匆走了過來,我立時向她走過去:「你找我有什麼事?」
《規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