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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達克道:「什麼線索?」
  我道:「那特務頭子有一個接頭人,叫雅拔,每天下午在郊外公園處出現,我要找他。」
  拉達克點了點頭,將車了停了下來。
  我也不知道那時,是在什麼地方,我更詫異何以拉達克將車子停在這裡。
  我正在奇怪間,拉達克已道:「請原諒,這件事,使我們警方的處境十分尷尬,我們正在大受攻擊,如果外界知道我們將希望全都寄托在你的身上,而你又失敗了的話——」
  他講到這裡,略頓了一頓,才又道:「那麼,警方所受的攻擊將更加凌厲了,所以,我認為即使你不肯離開的話,從現在起,你也極不適宜再和我們發生任何的關係了,可以麼?」
  我呆了片刻:「我想沒有什麼不可以。」
  當然,我在講這句話的時候,心中是相當不愉快的,因為在他們需要我的時候,屍然將我當作了大英雄看待,要我去冒險,如今我失敗了,他們卻又以種種藉口,要將我踢走了。
  我還未曾試過這樣被人利用過,所以我講完了之後,又冷然道:「可是要我現在下車麼?」
  拉達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等他開口,我已經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了,我用力拉開車門,下了車,回過頭來,將手打橫一劃:「拉達克先生,請你記住,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的了。」
  拉達克還在裝模作樣:「你心中是在見怪我們了,是不是屍
  我不再聽他說話,只是大踏步地向前走去,直到我走出了兩條街,我心中的氣憤,才漸漸地乎了下來,我也站定了身子。
  如今,我已只有一條路可走了,我必須見到那個叫雅拔的人。
  我截了一輛出租汽車,吩咐司機向市郊的那個公園駛去,三十分鐘之後,我到了目的地。
  那個公園,實際上可以說只是一個空地而已,但也多少有點樹木。我轉了一轉,便在離石像不遠處的一個長凳子上坐了下來。
  我看了看手錶,時間還早,我足可以打一個瞌睡。我閉上了眼睛養神,可是由於我心情實在大亂了,儘管我在大使館中勞頓了一夜,十分疲倦,但是我仍然是沒有法了睡得著。
  我索性又站了起來,來回地走著,在公園中的人並不多,那個叫雅拔的傢伙,選中了這一個地方,來替某國大使館的特務頭子接「生意」做,倒是十分聰明的。
  時間過得出奇的慢,好不容易到了二時五十分,我看到一個大胖子,慢慢地向前走來,幾乎是正三時,他在石像旁的長凳上坐了下來。
  那是雅拔,那毫無疑問地是他!
  我連忙站起身來,向他走去。
  即使在那一刻間,我還是不抱任何希望的,因為若然鄧石也是照這個方法來找他的話,那麼,他又有什麼線索可以供給我呢?
  然而,當我來到了他的面前,他抬起頭向我望來之間,剎那間,什麼都不同了!
  我看到那胖子,突然挺了一挺,他的手突然向後伸去,可是他顯然抓不到什麼,他的面上肌肉,可怕地扭曲著,他瞪大著眼望著我,眼神之中,充滿了疑惑不解的神氣。
  這時,不要說他大惑不解,連我也是一樣!
  但是,我卻立即明白了,胖子雅拔是在背後,受到了襲擊!他快要死了!
  但是,在胖子雅拔的背後,卻又沒有人!
  這說明了什麼?
  這是我反敗為勝,千載難逢的良機!
  我立即想到,雅拔是傷在鄧石的「手」下的。我沒有聽到槍聲,而看胖子雅拔的情形,也不像是中了槍,他一定是中了一刀。
  鄧石的手匿在附近,而手中握著刀,當雅拔來了之後,或者是鄧石算準了時間,一到三點正,就立時動手一刀向前插來。
  而一刀插進了一個人的背部,要立即拔刀出來,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我也未曾看到有一隻手逸了開去,也就是說,就是鄧石的手,還在胖子雅拔的背後。
  我腦中想到這結論之際,離事情的發生只有幾秒鐘的時間,我用了最快的速度,向前撲了過去!
  我將雅拔的身子,緊緊地壓在木條凳之上,雅拔這進候還未曾死,他睜大了眼睛望著我,喉問發出一種奇異的喘息聲來。
  那種喘息聲,是人將死之前的一口濁氣,和著他喉間的血團在打滾時所發出來的,聲音十分難聽,令人噁心。但是我這時卻仍然緊緊地壓住了雅拔不放鬆。
  因為當我壓住了雅拔之後,我仍然未曾看到鄧石的手離開,那太有可能,是他的手已被我壓在胖子的身體和椅背之間了。
  我當然不肯放鬆,而這時候,幸而我附近沒有別的人,要不然,我的這種行動,自然會引起人的注意,而如果一有人注意的話,當然我就會被人發覺我是伏在一個將要死去的人身上,那我就麻煩了。
  胖子喉間的聲音,漸漸地靜了下來,他的身子自然也應該不動的了,但是,我卻覺得他的胸口在用力向上挺著,那是不可能的,然而這種不可能的情形,卻又使我狂喜起來。
  我這時是緊緊地壓在一個死人的身上,那是一件極其令人噁心的和恐怖的事情,而我居然會狂喜起來,那是因為我覺出,雅拔的胸口在向上挺,並不是他自己在動,而是他背後的什麼東西在動!
  在他背後用力掙扎著的是什麼?當然就是鄧石的手了!我終於又可以捉到鄧石的手了,那比在雅拔口中得到有關鄧石的任何線索來得更好!
  有了上次在酒店中的經驗,我知道只要制住鄧石的手之後,鄧石會在短時間內趕到,而我就可以反敗為勝!
  我的手小心地繞過雅拔的身子,伸到了背後,我的手觸及了雅拔背後的手,鄧石的手!
  接著,我便抓到了一根手指,我狠狠地用力地扭曲著這根手指,直到那根手指的指骨,發出「拍拍」的、幾乎斷折的聲音。
  我斷定這隻手已再沒有反抗的能力了,我才一推雅拔的身子,那隻手的一根手指被我抓住,但是它的其餘四隻手指,卻向我亂抓亂插,我忍著痛,向外疾奔了開去,始終握著那根手指。
《支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