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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這扇門打開,我向門內看去之際,我不由自主地緊緊地抓住了自己的頭髮,一直到髮根發痛。
那是一個大廳,也由同樣的燈光照明,大廳中那傢俬相當多,別以為那是古埃及的笨重黃金椅,我所看到的椅子、桌子以及其他的一切,比線條最浪漫的丹麥傢俬更加浪漫,以致乍一看之下,幾乎認不出那是椅子或者還是什麼東西。
這是可能的事?怎麼會有這個可能呢?
我又不由自主地搖著頭,大廳中並沒有鏡子,要不然,我一定可以看到我自己和傻瓜一樣。
我慢慢地向前走去,我的腦中亂成一片,因為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身在何處!
我走到了一張桌子的面前,那張桌子的桌面,平滑而光可鑒人,果然,我看到了自己的表情,是那樣地吃驚,那情形就像十六世紀的中國人,忽然看到了二十世紀的袒胸露臂的美女一樣。
在那牆上,有著兩個按鈕,一個紅色,一個綠色。
而在那大廳之中,也有著兩扇門,一扇是紅色的,一扇是綠色的,可以使人想到,這兩個按鈕是用來打開這兩扇門之用的。
由於這裡實在不像是埃及的古墓,所以,我未曾按下按鈕去打開這兩扇門之際,我大聲問道:「可有人在這裡麼?」
這實在是十分可笑的一個問題,「這裡有人麼?」我像是進入了一個現代的住宅,現代的建築,而不是走進了一個古埃及祭師的墳墓。
這裡當真是一個古埃及祭師的墓麼?如果是的話,那麼這個埃及祭師又是什麼樣人,何以他的墓,竟是這樣子的?這裡的一切,看來比任何的建築物,更要先進得多!
我的問題,當然沒有得到任何的回答,但是我的聲音,卻激起了一陣「嗡嗡」的回聲,那一陣口聲,在室內持續了很久。
當室內重又恢復了極度寂靜的時候,我才伸手去按那個紅色的按鈕。
當我的手指,將要觸及那紅色的按鈕之際,它竟劇烈地發起抖來,就像是毒痛發作時吸毒者的手指一樣。因為我絕對難以想像,會產生什麼樣的結果。
這裡的一切,全是超乎我的想像之外的,我甚至不知道我是不是應該去按那個紅色的按鈕!
我的手指,在碰到了那按鈕的時候,抖得更厲害了,我甚至不能肯定究竟是我出力按下去的,還是因為手指的抖動,而觸動了那紅色的按鈕。
果如我所料,當按鈕被觸動之後,那扇紅色的門,自動打了開來。
在那扇紅色的門中,是另一間房間,那問房間的正中,放著一個透明的長盒子,我在乍一看到那透明的長盒子之際,心是暗道:這倒像是一具玻璃棺材。
然而,當我再定睛向前看去時,我發覺那的確是一具玻璃棺材!
在那長方形的玻璃盒子中,躺著一個人!
我看到那人的兩腳,因為那人是腳對著我,而躺在那玻璃棺材之中的。
他的身上,蓋著一塊白色的毯子,(我猜想那是毯子),他的頭部十分巨大。
老天,我竟真的來到那個大祭師的墳墓之中,困為這裡既然有棺材,那豈不是墳墓麼?躺在玻璃棺材之中的,當然便是那位大祭師了。
我呆了半晌,才向前走,當我來到了那具透明棺材的前面之際,我的手緊緊地提著拳,而手心卻在不斷地冒著冷汗。
躺在裡面的那位大祭師,有著比正常人大兩倍的頭,而且他的頭上寬下狹,他的雙眼突出,他的耳又尖又短,在耳前,又有兩個鐵灰色的凸起物,那兩個凸起物,是呈三角形的。
總之一句話,這不像是一個人頭,而像一個牛頭!
可是,在露在那白色的毯子之外的手和腳來看,那卻又是人的手和腳。
再簡單一點他說一句:這是一個牛頭人!
我一直只以為牛間、馬面,那只是中國傳說中陰間的鬼差,實是難以想像,古代埃及有一位大祭師,也會是那樣子的!
我呆立了許久,才後退出了兩步,在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
我的腦中,實在混亂得可以,因為我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麼,我的腦中只是回來覆去出現著一句話:「大祭師是牛神的化身」,一個長著一顆和牛差不多的頭的人,不是「牛神的化身」又是什麼?
當我開始漸漸地冷靜下來的時候,我有一點明白了,我已經可以作出一個假定來,我的假定是十分之荒誕的,但是如今這樣的情形下,卻也只有這樣的假定,才能夠符合事實。
我的假定是:這位大祭師,不是地球人。
只好這樣想了,這個大祭師當然已經死了,但是他躺在玻璃棺材內的屍身,相信和他生前沒有什麼異樣,有這樣子的地球人麼?
這個人不是地球人,他的墳墓是這樣子的,他的樣子是這樣怪相,以及他的墳墓,和那個有著神奇之極的功能的盒子有著關連,這不是都可以理解了麼?
我心中漸漸定下來之後,就不顯得那樣手足無措了,我站了起來。
這時,我看到,在那玻璃棺材之上,有一個十分奇異的裝置。那東西是從上面吊下來的,像是一盞吊燈,但是卻只有兩股電線,而沒有其它。
那兩股電線的尾端,是兩根相當細的金屬棒,金屬棒是銀灰色的。
我一看到那兩根金屬,心中便動了一動,不由自主,取出了那只「盒子」來。那兩根金屬棒,恰好可以插入盒子一面較大的小孔之中!
我的手不由自主地發起抖來,這裡和我發現的「盒子」果然是有關係的,如果我將那兩根金屬棒插了進去之後會有什麼結果呢?我不斷地告誡自己,不要插進去,別去碰它們!
可是那沒有用,我像是戒煙的人心中不斷地叫著:別吸了,別吸了,可是手上的動作,卻是取起了打火機點著了香煙一樣。
當我心中在想著別碰那兩根金屬棒的同時,我卻已自然而然在將那兩根金屬棒,插進了那「盒子」的兩個小孔之中。
我在插進了那兩根細小的金屬棒之後,我的心反倒定了下來,我後退了一步,等待著變化的發生。這時候,那只「盒子」就吊在我的前面不到兩步處。
開始時,它沒有什麼變化,只是那樣地掛著,後來,它發出了一種輕微的「吱吱」聲來。這種聲音十分之低微,不會比一個人的呼吸聲更大一些。
我仍然站著不動,過了不多久,我看到自那「盒子」的許多小孔之中,有兩個小孔,射出了兩股光線來。那些小孔本來只有針尖般大小,自針孔中射出來的光線,細得和線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