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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他將之當成飾物,傳了下去,傳到了一個法老工的手中,或者因為雷擊,或者因為其它的原因,那「盒子」忽然感應到了電源,於是使那個法老王的身於,成為四分五裂——那個可憐的法老王,當然便是胡明教授發現的怪木乃伊!
  然後,這盒子可能被視為「不祥之物」而被拋棄,一直到了近代,才落在一個阿刺伯侏儒的手中,然後又轉到了鄧石的手上。
  這一切,當然只是我的猜想而已,因為和這只「盒子」有關的人,曾經因為這只「盒子」而變成支離人的人,都已經死了。
  因之,我的推測是不是正確,根本無法知道。
  「大祭師」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一直只是望著我,過了好一會,才道:「現在,你可以幫我的忙,我也必須你的幫忙。」
  我的腦中實在是混亂之極,我只是道:「當然可以的,我既然令你自冬眠的狀態中醒過來,當然也樂意幫你的忙。」
  「那只不過是偶然的,是不是?」
  大祭師的話狡儈,明明是我令他從冬眠狀態中醒過來的,雖然是偶然的,難道他就可以因之而不感謝我了麼?
  我並不和他爭辯,只是道:「那至少說明,我對你是一點惡意也沒有的。」
  大祭師道;「那很好,你跟我來,我會指給你看,你應該調節哪一些掣鈕,你必須連續不斷地按下十六個掣鈕,如果你只按下一個就不再按下去,那麼,我就又要進入冬眠狀態了!」
  「而在我進入冬眠狀態之後,如果繼續使用這『盒子』,就可以使我醒過來,就像你曾經做過的一樣。如今,你看仔細了!」
  他一面說,一面便在控制板上操縱了起來,他教了我兩遍,我就已經記住了,但是他還唯恐我弄錯,不厭其煩地又教多了我兩這,直到我可以毫不猶豫地將那十六個掣施行一遍為止。」
  然後,我看到他拿了一雙金屬瓶來,含在口中,那金屬瓶發出了「吊」地一聲響,不知噴進了一點什麼東西在他的口中。
  他拋開了那金屬瓶,又問我道:「你使用這個方法使我回去,證明這個法子可以行得通,我相信不必很久,便可以再臨地球,那時,你將成為地球上最具權勢的一個人。」
  他的話,不但令我心跳,而且還使我的面色劇變。
  而我在聽了他的話之後,所突然興起的那個念頭,卻又是絕對不能讓對方看出來,而露出破綻的。是以我連忙轉過頭去:「知道了,你可還是睡在那個玻璃盒子之中?讓我來操作:「
  「大祭師」點了點頭,他跨進了那玻璃盒子躺了下去,我注視著他,看到他眼中的光芒,漸漸斂去,終於,他躺下去一動也不動了。
  我知道,他已經昏迷過去了。
  我明知他已經昏迷了過去,但是我的心卻跳得更是厲害,我十分難以說明我那時是感到歡喜,還是覺得自責,那是一種十分複雜的感情。
  但是,在我混亂的思緒之中,有一句話卻是十分清晰地在我耳際響著。那是「大祭師」曾說過的一句話,他講過:「我可以分析一切東西,瞭解一切東西的成份,但是我無法瞭解人。」
  是的,不論他來自什麼星球,也不管他所掌握的科學技能是多麼地超絕,他永遠不能瞭解一個人的心中,究竟真正地在想些什麼。
  不要說另一個人不能徹底地瞭解一個人,就是一個人自己,要瞭解自己,那也絕不是容易的事情!
  譬如我自己,在十分鐘之前,我還是決定幫助「大祭師」的,但是「大祭師」最後的一番話,卻使我改變了我的主意。
  這是一種突如其來的決定,別說事先「大祭師」不知,是連我自己,在改變主意之前的一剎那都想不到的。
  我看到「大祭師」躺下來之後,慢慢地向前走去,來到了控制板之前。
  我的手指在微微地發著抖,我用力地按下了第一個掣,那掛在半空中的「盒子」發出一陣「吱吱」響來,約有三分鐘之久,聲音才停止。
  我在這時候,應該按下第二個掣了。
  但是,我卻向後退了開來,我退到了玻璃棺材之前,看看「大祭師」。「大祭師」躺著,像我初發覺他的時候,完全一樣。
  我取下了那雙「盒子」。
  那樣做,是會使「大祭師」又處於「冬眠狀態」之中的。
  不錯,我的目的正是那樣,這便是我的新決定。
  我本來是準備幫助他用「原子分解」的方法,回到他的天體上去的,但是當我聽得他說,他回去了不多久,他們使能大批地前來之際,我改變主意了。
  雖然他已經答應過我,使我成為地球上最有權勢的人,但是這所謂「最有權勢的人」,卻是在他們這種牛頭人的統治之下的傀儡!
《支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