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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一種甚麼情形,使得兩個絕對矛盾的事實,變得調和了呢?在一種甚麼樣的情形下,一個死了三天的人,會走路,會說話,會去拜訪鮑伯爾?
  我必須首先弄清這一點,然後才能進一步,去推測為甚麼這個「石先生」要去見鮑伯爾!
  在警局中,我還有很多熟人,而且,我和他們的關係,也不至於像傑克和我那麼壞。有幾個法醫,全是我的好朋友。
  我又和其中的一個法醫,通了一個電話,他正是當時奉召到場的兩個法醫之一,我忙問道:「王法醫,鮑伯爾是死於心臟病?」
  「那沒有疑問,」王法醫回答:「他本來就有心臟病,又因為極度的驚恐,心臟無法負擔在剎那間湧向心臟的血液,出現了血栓塞,所以致死的。」
  王法醫的解釋,令我很滿意,我又道:「那麼,另一個死者呢?」
  王法醫略為遲疑了一下,道:「我知道你遲早會對這件事有興趣的,這實在是一件怪事,那另一個死者,死亡已在七十個小時以上了。」
  「完全可以證明這一點?」
  「可以絕對證明!」
  「他死亡的原因是甚麼?」我又問。
  「死因還未曾查出來。」王法醫回答。
  我立即道:「那太荒唐了,事情已發生了好幾天,難道未曾進行屍體解剖!」
  「當然解剖了,你以為我們是幹甚麼的?連夜解剖了屍體,可是找不出死因來,只好說因為自然的原因,心臟停止了跳動。」
  我想了一想:「我可以看一看那具屍體麼?」
  王法醫道:「沒有問題。」
  我笑了起來,道:「別說得那麼輕鬆,如果讓傑克上校知道的話,就有問題了。這樣,我半小時之後到,你在殮房等我!」
  王法醫道:「好的。」
  放下了電話之後,我立時出門,半小時之後,我走進了殮房,殮房設備相當好。
  王法醫已在了,他在門口,遞給了我一件外套,我穿好了外套,跟著他一起走進去,他拉開了一個鋼櫃,我看到了那位「石先生」。
  那是一個十分瘦削的中年人,看來並沒有甚麼特別的地方,在頭部以下,全身都覆著白布,在他的臉上,已結了一層白白的霜花。
  我看了好一會,才推上了鋼櫃:「這個人的身份查清楚了沒有?」
  王法醫道:「這不是我的職責範圍,但據我所知,他們還未曾查到這個人的身份。」
  我苦笑了一下:「這件事真不可思議,你以為有沒有一個才死的人,會呈現已經死去了八十小時左右的跡象?」
  王法醫笑著,道:「上校也這樣問過我,我的回答是除非他的血液已停止流動八十小時,但那種現象,已經叫作死亡!」
  我搔了搔頭:「但是,我卻有確實的證據,證明這個人走進鮑伯爾的書房,而且,他還曾說過話,他也知道自己是死人,他還要鮑伯爾檢查他!」
  王法醫的笑容,變得十分勉強,他揮著手,阻止我再說下去:「別說了,就算是一個心臟十分健全的人,如果真有那樣的事,也會被嚇死的!」
  王法醫的話,令得我的心中,陡然一動,毫無疑問,那是一件謀殺!
  石先生的出現,是專為了嚇死鮑伯爾的!
  可是仍舊是那個老問題,一個分明已死了七八十小時的人,怎麼能夠自己行走、說話?
  我呆了半晌,才道:「我想見見鮑伯爾的客家和男僕,是不是可以?」
  王法醫道:「那要上校的批准!」
  我笑了笑:「上校沒有權力制止拘押中的疑犯接見外人,我去。」
  我自然不會直接就去找傑克上校,在和王法醫告別之後,我到了警局,先和值日警官接頭,表示我要會見在拘押中的管家和男僕。
  值日警官遞給了我一張卡,叫我填寫,當我寫好了之後,他又遞給了我一張會見在押疑犯的規則,令我細讀,然後,他一面看著我的申請卡,一再打電話。
  那時,我真在用心閱讀著,所以也不知道他在打電話給甚麼人。
  但是我立即就知道他打電話給甚麼人了,因為在那位警官,帶我去會見我要見的那兩個人之前,傑克上校已怒氣沖沖地趕了來。
  他直來到了我的面前,普通,除了相愛的男女之外,是很少有人和另一個面對面如此距離近地站立著的,但這時傑克卻那樣站著。
  他的面色,極其難看,還未及待他出聲,我就不由自主,歎了一聲。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立時咆哮了起來:「你又想搗甚麼鬼?」
《訪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