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六部 神秘大火毀滅一切
  博新果然有事瞞著我!他早知道這房間中有人!
  剎那之間,不知有多少問題,湧上了我的心頭,但是我一個問題也不細想,因為我正忙著,將我可以看到的情形,拍成照片。
  博新在那人的身後,站了五分鐘左右,才轉身向門口走去,當他走到門口的時候,燈熄了。
  我呆了半晌,我已攝到了博新看到那人的照片,雖然照片洗出來之後,可能很模糊,但是在經過放大之後,總可以看到是有一個人坐在椅上,他再也不能否認另外有一個人在他的屋子之中!
  我總算已有了收穫,可是我心中的疑惑卻更甚,我不明白那人和博新是甚麼關係。
  現在,照情形看來,那個神秘人物是一切神秘事件的中心!
  我曾見過那神秘人物,而且曾和他講過話,那神秘人物,還曾被我打過一拳!他自稱是那屋子的主人,而那屋子又是博新祖傳下來的!
  我想到這裡,不禁苦笑了一下,因為看來事情愈來愈複雜了!
  我沒有再想下去,因為我已看到博新又在二樓的書房中,他來回踱著步,手放在背後,腰彎得很低。從他這種樣子看來,一望而知,他有著十分沉重的心事。
  他踱了好久,我又拍了幾張照片。
  然後,他在書桌前坐了下來,當他坐在書桌前,以手撐著頭的時候,他臉上那種茫然失措的神情,令我也替他感到了難過!
  我看到他好幾次拿起電話聽筒來,也不知道他想打電話給甚麼人,但是每一次,拿起了又放下,最後一次,他已撥了一個號碼,但結果,還是放下了電話。
  他的每一個動作,都表示他的心中有著極其重大的心事!
  在他那樣猶豫不決、想打電話又不打的時候,我又拍了幾張照片。
  然後,在他站了起來、望著天花板發怔的時候,我又拍了幾張,博新站了起來之後,就走出了書房,書房的燈熄了。
  接著,他臥室的燈便亮了起來,我看不清他臥室中的情形,過了十分鐘,臥室中的燈也熄了,我又等了半小時,那幢屋子中一絲光亮也沒有,我知道博新一定已經睡著了,我再等下去,也不會有甚麼結果,而且,今晚我的收穫也已夠大的了。
  我跑回家,在黑房中,又工作了一小時,將照片衝了出來,並且揀幾張較為清晰的放大,那幾張照片中,以博新望著天花板發怔的那張最好,在三樓那間神秘房間中的幾張,都很模糊,我揀了一張比較清楚些的,在那一張中,可以看到博新站立著,那張安樂椅上也確實是坐著一個人。
  我認為滿意了,將照片夾了起來,才去睡覺,那時候,天已快亮了。我睡到第二天中午時分,醒來之後,第一件事就先去看那些照片,因為整件事實在太神秘了,我在沉睡中,便曾做了一個噩夢:那些照片,忽然變成一片空白!
  幸而還好,我的噩夢未曾變成事實,那些照片很好,干了之後,比濕的時候,看來更為清楚些。
  我洗了臉,略為吃了一點東西,先和博新通了一個電話,我在電話中道:「我想來看看你!」
  博新呆了一會:「如果你再像前兩次那樣胡言亂語,那麼,我不歡迎。」
  我笑著:「這一次不會了,你知道麼?昨天,我離開你的屋子之後,先去找了幾個腦科、神經病科的專家,然後又做了不少事,才決定今天再來看你的。」
  博新又呆了半晌,才道:「醫生怎麼說?」
  「見面詳談好麼?」我提出要求。
  這一次,博新猶豫了好久,才十分勉強地答應道:「好的,你來吧!」
  我放下了電話,用一隻牛皮紙袋,裝起了那些照片,然後上了車,二十分鐘之後,我已將車停在博新屋子的門口,博新走出來,打開了鐵門讓我進去,到了他的客廳中,他又問道:「你說去找過醫生,醫生怎麼說?」
  我坐了下來:「三個著名的專家,對我作了詳細的檢查和測驗,他們一致認為我一點問題也沒有!」
  博新的反應很冷淡,他只是「哦」地一聲:「其實,你可以在電話中將這個結果告訴我。」
  我望著他:「你明白麼,我正常,那就是說,我絕不會將幻想當成事實,也就是說,我在你屋子之中?」
  我才講到這裡,博新已現出極其憤怒的神色來,他揮著手,吼叫道:「我的屋子中,沒有鐵門,除我之外,也沒有別的人,更不會有甚麼細菌大小的狐狸,而當你離開之後,也不會再有瘋子!」
  我笑著,伸指在放照片的牛皮紙袋上,彈了一下,發出了「拍」地一聲,道:「你猜猜,我帶來了甚麼,或許你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是你卻是在說謊,這裡是幾張可以揭穿你謊言的照片!」
  博新睜大了眼,望著我,他顯然還不明白「照片」是甚麼意思。
  我已經打開牛皮紙袋,先抽出了一張照片來,向他遞了過去。
  我在將照片遞給他的時候:「這是你自三樓下來後,坐著發怔時攝的。」
  博新接過了照片,他的手在微微發抖。
  我又將第二張照片,交到了他的手中,又道:「這是你在踱步,你看來心事重重!」
  博新接過了第二張照片來,他只看了一眼,便將兩張照片,一起拋在地上,用力地踐踏著,狠狠地道:「原來你是一個卑鄙的偷窺者。」
  我攤了攤手:「沒有辦法,完全是被逼的。」
  博新的面色鐵青,他的聲音,也變得很尖利,他叫道:「你想憑這兩張照片,證明甚麼?」
  「這兩張照片,並不能證明甚麼,可是這一張,就大不相同了!」我又將最後一張照片,抽了出來,那張照片,是博新站在那神秘人物後面的那張。
  照片上看出來的情形很模糊,然而我也相信,足夠使博新感到明白。
  我而且立即知道,博新已經明白了。
  因為博新才一接過照片來,他的面色,在一秒鐘之內,就變得灰敗。
《狐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