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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的是帶著濃重方言口音的英語,我回答道:「我找安小姐!」
那人的態度更惡劣了,他大聲道:「這裡沒有甚麼安小姐,走!」
隨著那個「走」字,他「砰」地將門關上,我早就料到可能有這樣的情形了,所以我隨身帶著一封安小姐給黃博宜的信。
我再按門鈴,那人又聲勢洶洶地開了門,喝道:「告訴你沒有!」
我平心靜氣地道:「先生,請你聽我說幾句話,別那麼大火氣好不好?」
那人沒好氣道:「你想說甚麼?」
我將那封信取了出來:「請看,這封信,是這裡寄出來的,發信人是『安』,她是一位小姐,我現在要見的就是她!」
那人一伸手,將我手中的信,搶了過去,他動作粗魯,向那封信看了一眼,便將之拋了出來:「她本來住在這裡,已經搬走,別再來騷擾!」
隨著他講完了話,他又「砰」地一聲,關上了門,我後退了一步,拾起了那封信。
在那剎間,我心頭大是疑惑!
那位安小姐,那個人開始說根本沒有這個人,後來又說她搬走了!
那卷錄音帶上的女子的尖叫聲,發出如此絕望呼聲的女子,會不會就是安小姐?這位安小姐,和黃博宜關係十分密切,是不是這位安小姐出事時的聲音,紀錄了下來,而又寄給黃博宜的呢?
當我想到這裡的時候,我的心中陡地一亮,熊逸曾說過,黃博宜是一個駕駛技術十分高超,而且,十分小心的人。
但是,那只是在平常的情形之下而論,如果他的一個親密的朋友,或者大膽地假設,一個他心愛的人,有了意外,那麼他會怎樣呢?他自然會心慌意亂,神經緊張,汽車失事也就在那樣的情形下發生!
我可以進一步大膽地假設,黃博宜在一聽到了錄音帶中的尖叫聲之後,就認出了是安小姐的聲音,是以他才心慌意亂。
我感到我的推測離事實越來越近,現在,唯一不能解釋的,是為甚麼黃博宜要將那卷錄音帶寄給熊逸,而不交給當地警方。
但是當時,我卻認為那是無關緊要的小節,我以為我有了進一步的推理發現,而心中十分興奮,沒有再往下想去。
(在整件事情了結之後,我才知道了何以黃博宜要將這卷錄音帶寄給熊逸的真正理由,但那是以後的事情了,在當時,我萬萬想不到。)
我拾起了那封信,呆立了片刻,而就在那片刻之間,我發現,在那幢房子的玻璃窗後,有好幾對眼睛,在向我注視。
玻璃窗士都被窗簾遮著,我絕看不到任何人,那不是我神經過敏,一個感覺敏銳的人,當有人在暗中注視著他的時候,可以尖銳地感觸得到,而我正是一個感覺極其敏銳的人!
我又呆了一呆,為甚麼屋中的人要偷窺我呢?是因為我來找安小姐?是因為他們殺了安小姐,所以我來了,他們要注意我?
我一面轉過身,一面心中迅速地轉著念,我向前走著,在過了一條馬路之後,在一家商店的玻璃櫥窗的反映之中,我清楚地看到,有兩個人,鬼鬼祟祟跟在我後面。
當我在離開的時候,已經決定和當地警方聯絡,尋找那個「搬走了」的安小姐,但這時一發現有人跟蹤我,就改變了主意。
我沿著街,慢慢向前走,那兩個傢伙十分笨拙,我心中暗暗好笑,在又走過了一條街後,我推開了一家中國館子的門,走了進去。
日間,顧容並不多,我估計那兩個傢伙,一定會跟進來。
果然,我才一坐下,那兩個人也進來,他們裝著不向我看一眼,在我斜對面的一張桌子上,坐了下來,我要了食物,他們也要了食物。
我要的食物來了之後,我就開始進食,我看到那兩人也在吃東西,而在五分鐘之後,原來在的一桌客人,結了賬,走了,館子中只有我和那兩個人了。
我放下了筷子,向那兩個人走了過去。
那兩個人顯然料不到我有此一著,當我來到他們身前的時候,他們都抬起頭來望著我,神情愕然!
我卻向他們笑了笑:「好了,你們有甚麼話要對我說,快講吧!」
那兩個人的年紀都很輕,顯然完全沒有應付這種突如其來場面的經驗,他們呆了片刻,其中一個才結結巴巴道:「我們不認識你啊,先生!」
這可以說是最拙劣的抵賴!
我將雙手按在桌上,冷笑著:「可是我卻知道你們從哪裡出來,也知道你們一直跟在我身後!」
兩人互相望了一眼,然後陡地站了起來,他們一站起來之後,立時伸手向我的肩頭推來。
看他們的動作,顯然是想將我推開去,然後他們可以逃走。
他們的手還未曾碰到我的肩頭,我雙手疾揚,自下而上兩掌,「拍拍」兩聲,砍在他們的小臂之上!
那兩下未曾將這個傢伙的小臂骨砍斷,已經算是他們好運氣,他們一起叫了起來,我的雙手又向前推了出去,推在他們的胸前,令他們又坐倒在椅子上。
飯店中的女招待尖叫了起來,我立時大聲喝道:「別驚慌,沒有甚麼事!」
我又立時向那兩個人道:「沒有事,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