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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令得我實在無法再裝作昏迷了!試想,當你的鼻子被人重重地踏著,而且還在不斷地搓動之際,如何還能躺著一動都不動呢!
  我緩緩地吸了一口氣,盡量地再忍受了幾秒鐘那種難以形容的痛苦。然後,我雙手突然抓住了那隻腳,猛地扭了一下。
  隨著我雙手的扭動,我聽得「卡」地一下骨折之聲,那種聲音聽在我的耳中,使我生出了一股莫名的快感,精神也為之一振,猛地一躍而起!
  別以為我雙手已鬆開了那隻腳,我不曾!
  在我身子躍起之際,那人帶著一聲異樣的慘嚎聲,向下倒去。
  而不等他的身子落地,我已掄著他,旋轉著,打橫掃了出去。
  在那時候,我仍然眼前金星亂迸,情形不怎麼好,但是卻可以覺出,在將那人橫掄而出之際,至少撞倒了三個人。
  然後,我雙手突然一鬆。
  由於我掄起那人的時候,用的力道實在大猛,是以我雙手一鬆之後,由於離心力的作用,那人的身子,「颼」地向前直飛了出去。
  我的身子搖搖擺擺,轉了過來,我竟意外地發現,我的身前沒有敵人,站在我前面的只是一個矮小的身形,那是「靈魂」。
  在「靈魂」的臉上,滿是血跡,這令我要開心得尖聲大笑!
  但是,他的手中所握著的那柄手槍,卻又令我笑不出來,那柄大型的德國制軍用手槍,和他矮小的身形,顯得十分不相稱。
  他繼續用那種像重傷風也似的聲音道:「我對你感到討厭,如果你打不死,那麼,可以試試這柄手槍的威力!」
  他的話,反令得我的神智清醒了不少。
  我轉動著眼睛,四面看著,四個人躺在附近呻吟,還有一個人,則在十碼開外處躺著,發不出呻吟聲。
  我當然不想試一試那柄手槍的威力,因為我知道在如此近距離,他手中的槍射中了我之後,我的身子會起甚麼樣的變化。
  是以,我站立著不動,我只是道:「打架是你先發動的!」
  「靈魂」沉聲道:「轉過身去!」
  我沒有辦法不依從,我只得轉過身去,「靈魂」又向他的護衛咆哮起來:「起來!起來!飯桶,五個也對付不了一個!」
  在地上的四個人,掙扎著,苦著臉,有兩個人站了起來,還有兩個當然是斷了骨,他們只能像狗一樣地在地上爬動著。
  而在遠處的那一個,根本生死不明,連動也未曾動一下,「靈魂」憤怒地道:「走!」
  我向前走著,盡量使自己的樣子輕鬆:「將我押回那間『貿易公司』去?或者,可以將我再轉押到別的地方去,車子經過市區之際,我大聲叫,你怎樣?」
  「靈魂」刻薄地道:「謝謝你提醒我,放心,你會在行李箱中。」
  我立時道:「我一樣可以弄出聲響來引人注意,當別人發現你公然從事非法活動,你的聲譽將受到影響,許多在等待機會的敵人,將會在主席面前攻擊你,你的政治生涯,也就完了。」
  我竭力想用言語來打動他,但是他卻全然不聽。
  我們已來到了車子之旁,他吩咐道:「打開行李蓋,鑽進去!」
  我無法不照做,在我進了行李箱之後,他「砰」地一聲,合上了箱蓋,我在行李箱中縮著身子,我當然能夠用拳頭敲著行李箱蓋,發出巨大的聲響。「靈魂」似乎並不在乎這一點,車子已在開動了。
  然後,我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麻醉氣體的味道。
  我明白為甚麼「靈魂」不怕我弄出聲響來了,他在車廂之內,可以通過特殊的裝置,向行李箱施放麻醉氣體!
  我已然有昏眩之感,在半分鐘之內,我就要昏過去!
  在這僅餘的半分鐘內,我該做些甚麼?
  我立即想到了那本小本子,取了出來,在黑暗中摸索著,當我感到我把它塞進了一條隙縫中時,已然半昏迷了!
  接著,我全然昏迷過去。
  又接著,過了不知多久,我的眼前開始看到許多紅色和綠色的圓圈在晃動,口渴之極。
  我大聲地叫道:「水!水!」
  可是事實上,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我像是拚命在澳洲的中央沙漠中掙扎,爬在灼熱的沙粒上。頭頂是該死的太陽,我舔著焦枯了的嘴唇,我狂叫著:「水!水!」
  終於,我能發出聲音來了,我聽到了我自己叫出來的聲音:水!
  於是,有一些極酸的液汁,流進了我的口中,那種液汁酸得如此不堪,大概是純的檸檬汁,令得我的身子,猛地震動,這自然也令得我清醒了不少,我一欠身,坐了起來。
  同時,我睜大了眼,也可以看到我眼前的情形了。
  我在一間房間中,那房間並不大,但佈置得十分神秘,光線黯淡,有一套沙發,我躺在其中的一張長沙發上,當我站了起來之後,我雙足踏在柔軟的、暗綠色的地氈上。
  所有的窗子,全掛著暗綠色的簾子,在我的對面,坐著兩個人。
  我轉頭向門口望去,門旁,一個人站著。
  這三個人都不說話,而其中的一個人,手中拿著一隻杯子,是空的,杯中的檸檬汁,大約己灌進我的口中,我搖了搖頭,使得自己更清醒些,然後,我一伸手,拿起我前面的一杯水,一口氣喝了個干。
  我用手背抹了抹口,站了起來,大聲道:「這裡是甚麼地方?」
  隨著我的咆哮聲,門打開,「靈魂」滿面怒容地走進來,我「哼」地一聲:「你想怎樣?你要奧斯教授替你做事,對付我,又有甚麼用?」
  「靈魂」並不回答,他只是向門外招了招手,一個瘦得十分異樣的人,頭上紮著一幅黑巾,他的臉和骷髏一樣,給人以十分神秘的感覺。
  而在那人一進來之後,「靈魂」向後退了一步,向我指了一指,另外三人,也一齊退了開去,他們的手中都握著槍,對準著我。
  我冷笑道:「好了,又玩甚麼把戲?」
《換頭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