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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你等一等,奧斯教授要和你講話。」
我的心狂跳了起來,「靈魂」的料事,竟如此之神,奧斯果然和我聯絡!
而奧斯與我聯絡,會打這個電話,道理也是很簡單,當我和他認識之際,我曾給他一張名片,名片上印的,就是這個電話!
我忙道:「奧斯,怎麼一回事?」
但是我卻並沒有立即得到回音,那當然是電話從一個人的手中交到另一個人手中之故。
接著,在幾秒鐘之後,我聽到了奧斯的聲音:「衛斯理,我的朋友,是你麼?」
「是我,你在哪裡,你可好麼?你——」
我提出一連串的問題,但是不等我講完,他便已打斷了我的話頭:「我很好,我在一心想保護我的自己人的地方。」
他講到這裡,略頓了一頓,才又道:「你可將他們中的幾個人打得慘了!」
我呆了一呆,一時之間,不明白他這樣講是怎麼意思,我忙又問道:「教授,你說甚麼?你不能自由說話?」
「不!不!」教授立時說道:「我在自己人處,你明白麼?他們為了避免使我被『靈魂』的手下綁架,所以先把我『綁』來了,現在我很好,我接受他們的保護,我真的很好,請你別替我擔心,他們找不到的。」
我知道奧斯教授的倔強脾氣,是以我也知道,沒有人可以強迫他這樣講。
所以,可以得出一個結論,教授在另一個國家的情報人員手中,而這個國家正是和A區作對的,所以才使奧斯有了「自己人」的感覺。
我忙道:「那很好,我以為你落入歹徒手中——」我講到這裡,陡地想起,我在追逐車輛時,機槍手對我手下留情的事,是以我又道:「請你向當時向地上發射機槍的那位先生致謝,多謝他手下留情。」
奧斯笑了起來:「他們自然不會無緣無故地傷害人,而且,我還受到了委託。」
我道:「他們托你做甚麼?」
「托我請你來見見面!」
我不禁苦笑了一下。
在這件事情中,我已然越陷越深了!
我還未曾擺脫「靈魂」的糾纏,而另一方面,又要「見見面」了。
我本來想拒絕,但是我卻又十分想和奧斯教授面談。
而且,在我略為考慮了一下之後,我還想到了一個最重要的因素,為我自己著想。
是以,思索了不過半分鐘左右,便道:「可以,如何見面?」
奧斯教授道:「請你等一等。」
接著,便是另一個聽來十分柔和的男子聲音:「駕車到市中心多層停車場的第四層,一個穿著紅黑相間直條服裝的人,會來接頭。」
「他認識我麼?」
「當然認識,我們已在國際警方方面,得到了你最詳細的資料!」
我笑道:「看來,我像是一雙吃得太飽,而飛不起的鷓鴣,最好的行獵目標!」
「千萬別那麼說,我們沒有惡意。」
「好吧。」我終於答應下來:「但是你們也必須提防一點,我才從『靈魂』那邊出來,他們必然對我進行極嚴密的監視和跟蹤。」
「這個……」那人沉吟了一下,才道:「衛先生,我想,你最好先擺脫了監視追蹤的人,然後才到我們約定的地方來,以你的能力而論,這自然絕對不困難。」
那傢伙的談話技巧十分高,他給我戴了一頂高帽子,使我想提出異議來,也在所不能。
我只得道:「好的,我看著辦好了,但是這樣的話,可能遲到。」
「不要緊,我們的人會等。」
這個電話到此結束,當我放下電話的時候,我心中暗忖,「靈魂」未曾預先安裝設備,偷聽我的電話,實在大大地失策。
要不然,他現在可以知道奧斯的下落了。
我抬起頭來,想起正在樓上急得團團亂轉的「靈魂」,不禁發出了幾下得意的笑聲來,我立時離開了自己的辦公室,向經理借了他的車匙,使用他的車子。
然後,我由樓梯落到了大廈底層的停車場,駛車離開。
市中心的多層停車場,離我的辦公室所在的大廈極近,步行至多五分鐘,我不斷地兜圈子,一直兜了近二十分鐘,才駛進了那停車場,由盤旋的車道上,一直駛上四樓,在一個空車位上,停了下來。
才停下,便聽到一根柱子旁,傳來「卡」地一聲響,我循聲看去,只見一個穿紅黑相間直條子上裝的人,正以背對著我,在用打火機燃點一根香煙。
我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那人轉過身,向我望了一眼,甚麼也不說,便向外走去,那是一個樣子十分精明,三十上下的年輕人,我跟在他的後面,和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一齊進了升降機,等到升降機的門關上,開始下落之際,他才道:「久仰大名,衛先生。」
我們一齊出了停車場,截了一輛街車,在一家戲院門口停下,買票進場,五分鐘之後,又從邊門離開了戲院。
然後,我們又上了另一輛街車,到了一種十分精緻的小洋房之前。
我以為已經到了,誰知那人按鈴之後,一輛黑色的車子,自花園中駛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