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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沒有回答他,我只是在想,我有甚麼法子,可以防止他消失我的記憶。
我問道:「你們真有辦法消失人的記憶?」
「當然有,我們用光束去刺激人的腦膜,可以隨心所欲地使人忘記任何我們需要人忘記的事。」
聽到這裡,我的心中,不禁陡地一動,如果他們是用光束刺激腦部的,那麼我如果用甚麼東西保護了腦部,那是不是可以避免了呢?
我的確有一件東西,是可以保護腦部的,那是一副特製的假髮。
這種假髮,和別的假髮,看來並沒有甚麼不同之處,但是那連接假髮的網,卻是鉑絲,和另一種合金絲編成的,有著超卓的避彈性能,尤甚於鋼盔。
當然,那也不是我的東西,而是巴圖在他的「異種情報處理局」局長任內,實在太過無聊,設計出來的東西。
這種東西,如果不是製作成本實在太高,早已被各國的軍隊所採用。
如果我套上這樣的一個金屬網,那麼是不是會使得對方消失我部分記憶的方法失效呢?
我不能知道這一點,但是我卻不妨試一下。
當我這樣決定了的時候,我伸手入衣袋中,握住了那團假髮。
這時,那白衣人已然道:「請你跟我來。」
他在前面走著,我跟在後面,當我來到了牆前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下,我看到了其餘的幾個白衣人正全神貫注地在控制台之前操縱著。
而我前面的那個白衣人,則正伸手向牆上按去,我就趁這機會,低了低頭,用極快的手法,將假髮套上。
當我套上了假髮,抬起頭來之際,牆上的暗門才打開,那白衣人跨了出去,我跟在他的後面。
我和他一起來到了另一間房間之中,那白衣人自牆上取下了一具儀器來,有一根長長的管子,對準了我的腦部,他道:「你最好不要亂動,如果你亂動的話,光束可能傷害到你腦膜的其他部分,那麼,吃大虧的,就是你自己。」
我只好照著他的指示,在一張白色的椅上坐了下來,我覺得十分慶幸的是,他未曾發現我的髮色已有多少改變。
(當然,在很久之後,我才知道,他們對顏色的反應很遲鈍,在他們看來,幾乎甚麼全是白色。)
我剛坐下,「咕」地一聲響,一股光束,便自那儀器中射了出來,我只覺得眼前生出了一片極之眩目的光芒,令得我不得不閉上眼睛。
在那一剎那問,我是喪失了所有知覺。
這種完全沒有知覺的時間有多久,我也說不上來,但當漸漸又恢復了知覺的時候,感覺就像是被人用重物在後腦上,重重地敲昏了過去之後又醒來之時一樣。
我覺得頭十分沉重,左右搖擺著我的頭,力圖睜開眼來。
然後,我聽到巴圖的聲音:「你醒來了麼?別動,我用冷水來淋你!」
我含糊地答應了一聲,「嘩」地一聲響,一大盤冷水已淋到了我的頭上,這使我清醒了不少,我睜開了眼來,首先看到了巴圖。
巴圖就站在我面前,他的神情相當狼狽。
我轉過頭去,又看到了保爾。
保爾坐在地上,還昏迷不醒,而我們正是在公路的邊上,一大叢葵花之下。
巴圖又去提了一桶水來,向著保爾,兜頭淋了下去,保爾的身子震了一震,揉著眼,醒了過來,莫名其妙地道:「甚麼地方?我們怎麼會在這裡的?我曾經昏過去麼?發生了甚麼事?」
我才被巴圖淋醒的時候,我的心中,也曾想起過和保爾如今所發出的同樣的問題。
可是我卻沒有問出來。
但這時,我已清醒了許多,所以,我已然可以記起曾經發生過一些甚麼事了。我手在地上按著,站了起來:「你等一會,就會全記起來了,巴圖,你可曾和那些白衣人打過交道?」
巴圖緊瞥著雙眉:「甚麼白衣人?」
我呆了一呆,一時之間,還弄不明白他如此反問我是甚麼意思。
是以,我不由自主地搔了搔頭。
在我一伸手搔頭之際,我抓到了還戴在我頭上的假髮,而就在那一利那間,我明白了,我甚麼都明白了!
我所戴上的「假髮」,的確對我的腦部起到了保護的作用,我的腦膜因之也未曾受到白衣人光束的刺激,我的記憶仍然保存著。
但是巴圖和保爾兩人,他們的記憶顯然已經消失!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道:「你們一定甚麼也不記得了,是不是?」
巴圖用力地用手指敲著他自己的前額:「我記起來了,這裡是甚麼地方?這裡是西班牙南部的蒂卡隆鎮!」
「對,」我連忙回答,「你再想想,你為甚麼而來?」
巴圖和保爾兩人,面面相覷,我又指向保爾:「你也想想你是為甚麼來的,你應該記得的。」可是他們兩人的臉上仍是一片茫然。
我的心中感到一股寒意,因為那白衣人曾說過,他們要消滅所有人有關「紅月亮」
的記憶,莫非他們已經成功了?
我焦切地望著他們,希望他們能夠記起來。可是在等了三分鐘,而他們仍然保持沉默之後,我忍不住了,我道:「你們為了月亮來!」
「月亮?」兩人的神色更茫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