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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一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叫:「一!二!三!」
  「三」字一出口,兩支強力的電筒,一起著亮了!
  這裡是第七層石室,是我知道那個老者在臨死之際,什麼也不對巴因說,但是卻千叮萬囑,囑咐他不可能有任何光亮的地方!而這時,我們所發出的,不單不「一點點光亮」,而是兩支強力電筒的光芒!
  在我們下定決心,一按亮電筒之際,我們已經期待著,準備任何怪異的情形出現的了!
  兩根光柱射出,我們首先看到,在第七層石室四央石壁的上部,滿是凸透鏡一樣的裝置。這種裝置,我一眼就可以看出,那是感光裝置。而也就在這時,一陣聲響傳來,在我們對面的石壁上,有一道暗門,打了開來。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心中都明白了何以那老者吩咐不能在這裡有任何光亮的原因,理由極簡單。當然,那老者不明其中究竟。他這樣告誡巴因,無非是他的上代,一代一代傳下來的教訓。因為在這裡、裝有感光裝置,我相信這種感光裝置一定極其靈敏,別說有兩支強力電筒的光,只怕一根光柴所發出的光芒,已經足以使感光裝置受到感應,打開那道暗門來了!
  這種靈敏度極高的感光裝置,當然不是地球人目前的科學水準所能做得到的事,我和白素本來以為一有光亮出現,一定會有什麼極怪異的事發生,我們的心中相都想到了「天威不可測」這句活。如今謎底揭開,原來一有光亮,只不過是使一道暗門打開,我們都不禁啞然失笑,剎那之間,心情輕鬆無比,我首先跨出兩步,向暗門走去,暗門相當矮,要彎下腰才能走進去。
  我來到暗門之前,一彎身,正準備進去,也就在這同時,我看了暗門中的情形,而也就在那一霎間,我呆住了!竟不知道向內走去,只是僵立在門口。
  白素在我身後,她看不到暗門中的情形,只看到我呆在門口,忙問道:「怎麼啦?」
  給一問,我才吁了一日氣,一步跨了進去,白素在我身後,跟著彎下了腰,她和我一樣,當她看到了暗門的情形之後,也呆住了,是我抓住了她的手,將她拉進來的。
  暗門之內,是另一間石室,相當寬大,光線柔和。一直以來,整件事雖在奇幻莫測,只是但是給我的印象,都十分古典,因為一切全是發生在許多年之前的事情。可是一進了暗門之後,所看到的一切,竟是如此現代!用「現代」,共實是極度不確實的,因為那是超時代的,我從來電沒有見過這室中的那些裝置!
  室中的一切,看來全像是金屬製品,發出柔和的銀灰色的光芒。一邊,好像是一座巨大的控制台,許多儀表,各種顏色的燈號,在不斷變幻著,正在操作之中。另一邊,這時,正有另一道暗門,在漸漸打開,一具形如棺木的金屬箱子,正在自動移出來,那金屬箱子之上,是一個透明的罩子。
  當那金屬箱子移到了中間之際,停下,但是漸漸向上升起,升高了約莫兩尺,就靜止不動。
  那時,那些儀表和燈號,操作得更加忙碌。我和白素真的呆住了,過了半晌,白素才道:「天,這一切,全是B再度來到地球時帶來的?」
  我的聲音,因為過度驚異,而有點古怪。我道「當然,那是B帶來的!」
  我的話才出口,白素的聲音,突然在一個角落處響了起來,講的就是她剛才講的那句話,接著,我的話,也被重複了一遍。
  我和白素望著那發出聲音的所在,上時之間也找不到什麼發出聲音的裝置。我們互望了一眼,正想走過去看看之際,忽然聽到那地方,發出了一個不男不女,相當怪異的聲音:「你來了!」
  我和白素嚇了一跳,因為這聲音實在太怪了,但是我們立即明白那聲音何以如此之怪的原因。我們進來之後,各自講了一句話,而這句話,又被重複了一遍。我相信在這個過程之中,這裡的發音裝置,一定是在尋找可以使我們聽得懂的一種語言。由於我們是兩個人,一男一女,所以裝置發出來的聲音,便變成了男女混合聲。
  我明瞭這一點之後,定了定神,就在這時,那種男女混合聲又響了起來:「假定你已經知道了一切,如果你要來,請你躺進那箱子中,我們會安排一切!」
  講完了這句話之後,就沒有了聲響。白素忙道:「我們對一切,仍然覺得很難接受,是不是可以作進一步的解釋?」
  可是白素將話講了三遍,卻一點反應也沒有。道:「我們不能直接和他們通話!」
  白素對我的推測表示同意:「那我們應該躺進那箱子中去了!」
  我深深吸了口氣,和白素緊握著手,一起向前走去,來到了那箱子的旁邊。
  在這時候,我們雖然沒有再作商量,但是在我們的心中,全是同樣的想法:兩個人一起躺進那箱子去!
  可是當我們到了那箱子旁邊的時候,我們全呆住了!
  我們一來到箱子邊,箱子上面的那個透明罩子,就自動揭開來。當那個箱子自動移出來之際,因為四周圍吸引注意力的新奇東西大多了,所以我們並沒有詳細注意箱子中的情形。
  直到這時,我們才看清楚,箱子內部,有一個凹槽,恰如人形,其它的地方,全是實心的,除了在那個人形凹槽的頭部,看來還有一個兩尺左右,並想不出用處的空間之外,別無其他空間。也就是說,這個箱子之中,只能躺下一個人,絕對無法躺得下兩個人!
  我和白素,全在箱邊呆立著,過了許久,我們才互望了一。眼,同時開口。
  白素道:「誰去?」
  我道:「我去!」
  到這時候,我們兩人的心中,已經毫無疑問,一切我們所知的全是真實的存在,誰只要躺下去,就可以被接引到那邊去!
  在這樣的情形下,白素比我客觀得多,她說的是「誰去?」而我在同時所說出來的,卻是肯定的「我去」!
  白素歎了一聲;「我不和你爭,而是我感到,多少還有點不可猜測的因素在內!」
  我忙道:「如果你的意思是會有什麼危險的話,那就更應該讓我去!」
  白素沒有和我再爭吵,她低下了頭,過了半晌,才道:「去了,你會回來嗎?」
  我立時想起,在南美洲,黑軍族人居住地的尹階山洞中,我問過白素同樣的問題,而白素的回答是肯定的。我立時道:「當然會回來!」
  白素望著我,「如果你只能去,不能回來呢?」
《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