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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一動:「你希望找到莫拉的名字?」
白素道:「是的!」
我歎了一聲:「就算在記錄中找到莫拉這個人,也不能證明甚麼。你別忘記,王居風是一個歷史學家,他可能看過保能大公處死人的記錄,而在腦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白素沒有再說甚麼,睡了下來,過了一會,才忽然又道:「我相信在記錄上,這個莫拉,一定有他特別的地方,因為王居風又回來了!」
我的腦中很混亂,而且這個問題,討論下去,也沒有意義,而且我也很疲倦了,所以我們的討論,到此為止。
第二天,我們仍在第四號房間中翻閱資料。到了下午,白素陡地叫了起來:「在這裡了,快來看!」
我放下手上的文件,來到白素的身邊,白素指著她手上的文件:「看,莫拉!因逃亡而被處死刑,吊死在絞刑架上!」
我聳了聳肩:「我早已說過了,這不能證明甚麼,王居風可能也看過。」
白素不出聲,又翻閱著文件,我已經轉過身去,白素又叫了起來:「看,你快來看!」
我又轉回身來,很有一點不耐煩的神情,可是我一看到白素的雙眼放著光,興奮莫名,我知道她一定找到了甚麼重要的東西。白素不但興奮,而且在不住地吸著氣,可知她發現的東西,不但重要,而且極其刺激!
我忙湊過頭去,白素道:「看,這一部分文件,標明官方決不承認這是正式記錄,只不過因為當時有這樣的事發生,所以才記下來!」
我道:「究竟是些甚麼?」
白素道:「第一件,記著莫拉的事,莫拉在絞刑架上失去了蹤影!」
我吃了一驚,忙將白素手中的文件搶了過來,急不及待地看著。在發黃的羊皮紙張上,的確這樣記載著:莫拉在行刑之後,屍體突然失蹤,在場的人都看到了這一件怪事,大公下令不准任何人談論這件事,但作為記錄官,有責任將之記錄下來。在這段記錄之後,是一個人的簽名,這個人,自然就是負責記錄當時發生事情的記錄官!
我也不由自主吸了一口氣,和白素互望了一眼,白素向我作了一個手勢。我不禁也有點動搖了:「莫拉的屍體,打破了時間界限,那應該是如今多了一具不知名的屍體,何以又會變成王居風活著回來?」
白素搖頭道:「時間和人的生命,究竟有甚麼微妙的關係,我想還沒有人可以解釋得出。生命和其他任何東西不同。一塊石頭,回到了一千年之前,或是到了一千年之後,一定仍是一塊石頭,打火機也是一樣,它們沒有生命。可是生命卻一定不同,隨著時間的變化,生命本身,也在變化。今年,你是衛斯理,我是白素,一百年之前,我是甚麼人?你是甚麼人?一百年之後,我又是甚麼人?你又是甚麼人?」
白素的這一番話,聽得我目瞪口呆。
過了好一會,我才道:「你說得越來越複雜了,在你的想像之中,生命不滅,一直存在!」
白素道:「當然是這樣,生命一直存在,過去在,現在在,將來也在,只不過方式不同!」
我吸了一口氣:「這和王居風、彩虹講的『前生』是一樣的意思。」
白素道:「對了,很相同。」
我皺著眉,白素的這樣說法,相當難以接受,所以我雖然沒有反駁,但是卻不由自主搖著頭。白素也不和我再爭下去:「再看下去,下面還有許多官方認為非正式的記錄,看看是甚麼!」
我翻閱著,翻過了幾張紙,就不由自主,發出了一下怪叫聲來。我絕不是輕易大驚小敝的人,可是看到了這一則記錄,我真正呆住了!
白素也湊過頭來看,她看了之後,也不禁叫了一聲。
這則記錄也很簡短:「一個叫拉亞爾的木匠,在樹梢上躺著偷懶的時候,發誓說有一個看不見的人,摸了他的手,這個看不見的人手是冰冷的。拉亞爾在慌亂之中,自樹上跌了下來,和他一起跌下來的,是一件不知名的東西,這東西會發出火來。」……在這裡,有著「不知名東西」的簡單圖畫。
天,那是一隻打火機,而且正是彩虹的那一隻,上面甚至有「R.K」這兩個字母!
記錄還記著:「這不知名的東西,獻給了保能大公,大公下令,任何人不准提起,作為負責記錄的官員,有責任將這件事記錄下來。」
我吞了一大口口水:「這……這……一定是彩虹的打火機!」
白素說道:「也就是我的假設!」
我苦笑道:「還有那塊銅牌呢?怎麼會在同時出現的?那時候,大公古堡還沒有造好,何以會有不准在古堡中捉迷藏的禁令呢?」
白素皺著眉:「我想,銅牌和拉亞爾的手,都突破了時間的界限,但不是同時突破,只不過它們是來到了同樣的時間!」
我沒有說甚麼,又看下去,這一束「不為官方承認」的記載,全是記載著在大公古堡建築期間所發生的一些怪事,無可解釋,而保能大公也一律下令任何人不准提起。這些怪事,和我所知道的怪事相類似,例如一些物件突然失蹤,一些東西突然出現,最後,又有一件失蹤,記載的是兩個軍官酗酒爭執,其中一個軍官,用一隻鏈子,打中了對方的心口,被打中的軍官,在重傷倒地之後,突然消失,兇手所用的鏈子,是戰場上的武器云云。
戰場上所用的「鏈子」,我知道這種中古歐洲武士所用的武器,那是一隻相當大的鐵球,球上有著許多尖刺,用一根鐵鏈繫著,可以揮動殺人。
我之所以不厭其詳地介紹這種武者,是因為我立時想到了古昂的傷口。當我一看到古昂的傷口之際,我只想到了中國古代的武器狼牙棒,卻未曾想到歐洲古代的武器鏈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