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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了他一眼,他道:「我在學校,學的是化學、物理。而我的業餘興趣是天文、寫作。」
我沒有反應,因為我根本不知道他忽然對我這樣說是甚麼用意。他繼續道:「所以,既有科學知識,又有豐富的想像力!」
我笑了一下:「現在你在想甚麼?我已成功地製造出了一種極像紅寶石的物質,將它冒充紅寶石,到處去招搖撞騙?」
祖斯基的神情,在剎那之間,變得極其尷尬,那自然是由於我說中了他心裡話的緣故。他有點無可奈何地攤了攤手:「請原諒,這是我職業上的懷疑!」
我有點譏嘲地道:「一個有想像力的保安人員的職業懷疑!」
祖斯基道:「事實上,你願意用這樣的方法了結,也很使人懷疑!」
我歎了一聲,想了一想:「祖斯基,我需要你幫助,如果我告訴你這枚戒指的來歷,那是一個極其奇異的故事,你願不願意相信?」
祖斯基的態度十分誠懇:「那要看你的故事怎麼樣。」
我拍了拍他的肩:「我先要找一個地方休息,而且,要和警方取得聯絡。」
祖斯基道:「我一直和警方有聯絡,你可以住到我家來休息。」
我們互望著,覺得他可以信任,就點了點頭,我們一起走向停車場,上他的車子。
在到了他的住所,喝了一杯酒之後,我就向他講述那枚戒指的來歷,和有關米倫太太的事。
祖斯基十分用心地聽著,有時發出一些問題。等我講完,他雙手揮著,在團團打著轉,轉了十七八個圈之後,才苦笑道:「你見過這位米倫太太?」
我有點憤怒:「當然見過!」
祖斯基歎了一聲:「她真的那麼美麗?比基度小姐更美麗?」
我呆了一呆,想不到他會這樣問。姬娜如今是甚麼樣子,我完全不知道,聽祖斯基那樣說,姬娜一定極其美麗出眾!
我道:「我很久沒見她了,問題是,你相信了我的故事?」
祖斯基點了點頭:「是的,這證明戒指上的東西,可能根本不是紅寶石,只不過性質和紅寶石極相類的一種物質!」
我道:「我也感到有這個可能,所以才願意這樣解決這個問題。」
祖斯基的神情充滿了疑惑:「這究竟是甚麼東西?為甚麼會變成了石頭?會不會是甚麼放射性的物質,經過若干年之後,放射性的元素,起了變化?」
我的思緒十分混亂:「任何可能都有!你曾化驗過這塊石頭?」
祖斯基道:「當然沒有,連倫先生不會容許我這樣做,我們是不是應該——」
我道:「對了,先去化驗這塊石頭,看它現在是甚麼。但最重要的是找到姬娜。這些年來,她是戒指的主人,戒指上的紅寶石究竟有甚麼變化,自然也只有她最明白!」
祖斯基歎了一聲:「應該是這樣!」他略頓了一頓,有點抱歉似地望著我:「我以為已經有人成功地製造了可以騙過最好的儀器和專家的假寶石,珠寶業的末日到了!」
我搖著頭:「誰知道!或許那顆紅寶石,根本就是假的!」
祖斯基也苦笑了起來,我取出了那只盒子,將盒蓋打開。戒指上只是一塊普通的紅石頭。
我道:「我對本地的情形不熟,化驗工作要由你去進行。」
祖斯基猶豫了一下,接過了寶石來:「可以,你要和警方聯絡,我介紹你去見專調查失蹤的一位警官,他的名字叫莫勒!」
我「哦」地一聲:「荷蘭的莫勒警官,世界十大優秀警官之一!」
祖斯基道:「正是他,他知道你的身份,事情進行起來,就會容易得多!」
由於我急切想知道有關姬娜的一切,所以我也急於會晤莫勒。祖斯基和莫勒通了一個電話,莫勒是急性子,他在電話中要求先和我講話,當我拿起電話來時,聽得他道:「你快來,關於基度小姐失蹤,有一些十分有趣的資料!」
祖斯基送我到警局總部的門口,他去找化驗所,我進門,一位警員帶著我,到了五樓莫勒的辦公室。
莫勒在荷蘭警察總署的地位,有點像我所熟悉的傑克上校,凡是疑難雜案,他都處理,他的辦公室大得驚人,也亂得驚人。我才一進門,就被他強有力的手握住,互相打量著對方。
他身材高大,滿面紅光,一望而知精力極其充沛。莫勒警官是一個十分出名的人物,破過許多樁奇案,是國際公認的最出色的警務人員。他一面搖著我的手,一面道:「我們還要作介紹麼?我看不必了!」
我同意道:「是的,不必浪費時間。你說的有趣的資料是——」
莫勒將我帶到了一張巨大的辦公桌之前,將一個文件夾推到了我的面前:「你自己看!」
莫勒辦事十分爽快,當然我也絕不拖泥帶水,是以我立時拽過一張椅子,坐下,打開了文件來。
在我看文件之際,莫勒自顧自在處理他的工作。文件夾中,是莫勒在姬娜失蹤之後,向墨西哥有關方面,要來的資料。我才看了一頁,心中就充滿了疑惑,抬起頭來,向莫勒望去。那時,莫勒正在打電話,他向我作了一個手勢,示意我再看下去。
我不禁越看越奇,墨西哥方面,有關姬娜.基度的資料,說姬娜在出世後不久,就跟隨父母,離開了墨西哥,到了東方某地去僑居,她的父親死後,她的母親帶著她,回到了墨西哥,在回來之後,母女兩人的生活,異常富裕——這一點,我知道,由於我收購了米倫太太的遺物,使姬娜母女得了一大筆錢。我曾在墨西哥市的街頭,見到她們坐在豪華的大房車中招搖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