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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堂顯出十分驚訝的神情來,但隨即恍然:「當然,你看過報紙。」
  白素道:「單是看過報紙,不能肯定你認錯了人。這個人,叫白遼士,是一架航機的副機長,他那架飛機,在你被撞之前,在機場跑道上失事。你想想,一個失事飛機的副機長,有甚麼可能在一小時後,駕著車,將你撞傷?」黃堂整個人都震動了一下,立時拿起手上的報紙,盯著報上的圖片看。
  白素說他認錯了人,理由再充分也沒有,一架失事飛機的副機長,絕無可能在失事後一小時之內,離開機場。而且白素也知道白遼士副機長在失事之後,決未曾離開過機場。
  黃堂盯著圖片,自言自語:「對,新聞說明說圖片上的四個人,是失事飛機中生還的主要人員。對,就是因為那架飛機失事,所以我才不得不離開機場,可是……」他講到這裡,抬起頭來,有一種難以形容的固執的神情:「可是我肯定,這個白遼士,就是撞倒我的車中的四個人之中的一個!」
  白素道:「可能是他們全穿著副機長級飛行人員的制服……」
  黃堂不等白素講完,就近乎憤怒地叫了起來:「絕不會,一定是他。」
  黃堂的言詞,已經接近無理取鬧。白素的涵養再好,至多不過不發作而已,也不可能再聽下去。所以,她只是笑了笑,站了起來:「黃先生,祝你早日恢復健康,我要告辭了。」
  黃堂的神情,仍然十分憤怒,他用力以手指戳著報紙:「就是他!一定是他!」
  白素攤了攤手,作了一個無可奈何的手勢:「黃先生,沒必要爭論,我不想……」
  黃堂歎了一聲,喃喃地道:「唉,衛斯理雖然有很多缺點,可是我還是應該找他,不應該找你。」
  白素本來準備離去,一聽得黃堂這樣講,她盯著黃堂,半晌:「你的意思是,他能接受你這種荒謬的說法,我不能?」
  黃堂道:「對不起,我無意的。」
  白素的性格,也有極剛強的一面,黃堂越是這樣輕描淡寫,若無其事,越是使她不快意。她道:「好,我可以再進一步告訴你,何以我可以肯定你認錯了人,因為我對這架飛機失事的經過,再清楚也沒有。」
  當白素決定要向黃堂詳細講述白遼士那架飛機失事的經過之際,當然需要時間,而她又怕我久等,所以打電話通知我,有了一點事,要遲點回來。
  當時,我再也想不到她的所謂有事,原來是力圖說服黃堂,要他承認自己是認錯了人!
《第二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