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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袍的一角留在門縫中,那就只有兩個可能:一是穿白袍的人,仍然留在門旁。另一個可能是穿白袍的人,扯破了白袍,或是脫下了白袍,自顧自離去。
  我猜想情形可能是後者,因為那三個人急於離去,不會在乎一件白袍。
  病毒狠狠地瞪著我:「你將一切事情都弄糟了。你絕不像我想像那樣能幹,齊白可能對你完全不瞭解,所以才會這樣推重。」
  我冷笑著:「你是說,我問了太多問題,將那三個人氣走了?」
  病毒道:「當然是。」
  我再度冷笑:「對我來說,一點損失也沒有,你那些黃金陪葬品,或許可以令好多人著迷,但是對我而言,卻不值甚麼。我看,你受了損失。你先叫齊白去,又想叫我去,一定是那三個人許你特別的好處,而如今,你得不到那個好處!」
  我毫不留情地說著,病毒滿是皺紋的臉,又變成灰白色,同時,十分惱怒,他悶哼了一聲,道:「你滾!」
  我不禁氣往上衝,他連最起碼的禮貌也不講,我是他千懇萬請請來的,可是如今他卻叫我「滾」。我冷笑著:「你用的字眼真好,希望你再有事來求我的時候,也滾著來。」
  病毒在剎那間,現出一種十分疲倦的神情。這種疲倦的神情,出現在像他這種年紀的人身上,看起來十分令人同情,那使人直接地感覺到:完了。任何事情都不值得再提,因為生命快完了。
  如果不是他出言如此難聽,我真的會同情他。可是他卻作出了一個揮走身邊蒼蠅的手勢:「還不快滾,我不會再有甚麼事求你。」
  我立時反擊:「那倒也不見得,或許我不再問任何問題,再去見那三個人,答應他們在那墓室中,將那七十四具屍體盜出來。」
  病毒震動了一下,望定了我,半晌不出聲,也沒有任何動作,這時,我不等他腦筋轉過來,轉身準備離去。在我這樣說的時候,老實講,我其實也沒有再去找那三個人的意思。
  一切看來全不可思議,如同噩夢一樣怪誕,根本沒有任何頭緒可尋,連那三個人是甚麼來路都不知道,只是令人覺得怪異莫名。如果不是其中還牽涉著單思的神秘死亡,我寧願忍受好奇的煎熬,也不想再理這件事了。
《盜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