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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作了一個手勢,示意我不要說話,然後,他又想了一會:「可以的,他要請柬,我就給他一張。」
  我先是一呆,接著,伸手在自己的額角上拍了一下,我實在無法明白自己是和一些甚麼人在打交道!
  好在我已經決定不再理會這件事,所以我漠不關心地:「好,那是你的事。」
  喬森望著我,想說甚麼,但是我不等他開口,就道:「好了,這件事我已替你辦妥了,別的事,我再也沒有興趣,包括參觀那個珠覽展覽在內,明天一早,我就走了。」
  喬森歎了一聲:「為甚麼?」
  我也學足了他,淡然笑著:「不為甚麼,甚麼事也沒有。」
  喬森在聽了我這樣回答之後,陡然激動了起來,大聲道:「沒有事,我知道,你是怪我有事瞞著你。是的,我有事情沒對你說,那又怎麼了?每一個人都有點事不想對人說,難道不可以嗎?」
  他越說越是激動,像是火山突然爆發。我也料不到他忽然會變成這樣子,只好瞪著眼,聽他說下去。他一口氣說到這裡,才停了一停,然後又道:「那完全是我個人的事——甚麼人都幫不了我,我的外形看來很痛苦,很失常?是的,我承認,我求求你,別試圖幫我,因為我自己知道自己的事,任何人都沒法幫我。」
  他最後那幾句話,聲嘶力竭叫出來。我可以肯定,那兩個年輕人雖然被他趕進了房間去,但一定無法睡得著。
  我等他講完,看著他急促地喘著氣,臉色由紅而青,我才歎了一聲:「誰都會有麻煩。你不想我幫助,我也決不會多加理會。可是我仍然要離去,而且建議你辭職,因為看來你的精神狀態,不適宜擔任重要工作。」
  喬森走過去,喝了一大口酒:「沒有甚麼,我可以支持得住。」
  我忍不住又說了一句話。
  當時,我如果連這句話也不說,照我已決定了的行事,掉頭就走,就算再發生任何驚天動地的大事,也不關我的事了。
  可是我卻偏偏又說了一句話,這怪我太喜歡說話。我道:「你剛才答應發請柬給珠寶竊賊,就不會有人說這是明智的決定。」
  喬森立時道:「你去了?見到了那個人?」
  我道:「我已經說過了,真好笑,這個人,是我的一個熟人,我從來也不知道他是甚麼超級珠寶大盜,只知道他是……」
  喬森接了口:「——靈魂學專家。」
  喬森竟然早就知道金特是一個靈魂學專家!那他怎麼又說金特是珠寶大盜?我又想起金特的言詞也是那麼閃爍,他們兩個人究竟在搗甚麼鬼?
  我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我看著喬森:「原來你早知道了?」
  喬森道:「是的,他第一次來見我,自我介紹的時候,就這樣說。這個人,不很喜歡講話——坐下來,聽我說說我和他打交道的經過,我一直不知道他目的是甚麼,或許你可以幫我分析一下。」
  這時,就算他不講我坐下,我也要逼他說出和金特相識的經過。所以,我坐了下來,等他說。
  喬森想了一想:「那天下午,我正在忙著,開完了一個會,會場要絕對按照計劃來佈置,秘書說有一個人要見我,未經預約,說有十分重要的事。」
  我搖著頭:「你完全可以不見這個人。」
  喬森道:「當然,我立即說不見,可是秘書遞給了我一張紙條。」
  喬森低歎了一聲,停了片刻。我不知道他有甚麼要沉吟思索。他先低聲說了一句:「那紙條是另一個人寫的,介紹金特先生來見我,叫我務必和他見一見面。」
  我「哦」地一聲:「我明白了。寫這紙條的人,你不能拒絕。」
  喬森道:「是,所以我……」
  他急於向下講去,我卻打斷了他的話頭,說道:「等一等,你還沒有說,寫紙條給你的,是甚麼人?」
  喬森有點惱怒:「你別打岔好不好,是誰寫的都不是問題,問題是這個人要我那麼做,我就不能拒絕。」
  我看得出,喬森的惱怒,是老羞成怒,他一定又在隱瞞著甚麼。不過我倒也同意他的話,紙條是誰寫的,並不重要。
  當然,等到知道紙條是誰寫的,原來極其重要,已是以後的事了。
  和金特見面的情形,後來我又向其他的人瞭解過,當時的實在情形如下:
  秘書用疑惑的神情望著喬森,因為前十秒鐘,喬森先生連眼都不望她一下,就大聲吼叫:「叫他走,我甚麼人也不見。」可是,他看了那紙條,就連聲道:「請他進來,請這位金特先生進來!」
  秘書走了出去,帶著金特進來。喬森的工作又重要又繁忙,秘書帶著金特進來之際,有兩個職員也趁機走了進來,喬森立時指著那兩個人:「請在外面等我。」
《搜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