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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禁苦笑,實物在東德一個小地方的農民手中。他看來那麼心急想得到這東西,所以我道:「你別心急,聽我慢慢告訴你。」
賈玉珍陡地一拍桌子,用近乎吼叫的聲音向我道:「你不用吊我胃口,你一定知道我在找這東西,先我一步找到了,好來敲我竹槓,你只管開價錢好了,我最多傾家蕩產。」
本來,賈玉珍對我說這種話,我一定生氣之極,立刻把他拉出去了。
可是我聽得他竟然願意傾家蕩產,得到那兩件東西,我也不禁怔呆。
我也顧不得發怒,取過照片來,仔細看看。在照片上看來,那實在不是甚麼了不起的東西,魯爾的信中說它可能是玉的,就算是最好的玉,價值也不會太高。
可是,賈玉珍卻說出了那樣的話來。
在我思疑之際,賈玉珍已催道:「怎麼樣,你只要開得出價錢來,我就答應。」
我歎了一聲:「老賈,我不想騙你,我一點也不知道你在找這兩件東西,而這兩件東西,是一個德國人寄了照片來給我,請我告訴他那是甚麼。」
賈玉珍現出一副絕不相信的神情來,我在桌面找著,找出了魯爾給我的那封信:」你自己看。」
信是用德文寫的,賈玉珍看不懂,瞪著眼,我道:「你可以請白素翻譯,我會騙你,她絕不會騙你。」
賈玉珍果然把信交給了白素,這封信,由於在收到的時候,全然是無關緊要的一件小事,所以我也不曾向白素提起過,白素也是第一次看到。
白素一面看,一面就翻譯給賈玉珍聽,賈玉珍聽了之後,氣咻咻地問:「地址呢?那個……魯爾的地址呢?」
白素把信上角的地址指給他看,賈玉珍的行動,真出乎人意料之外,他竟然立時一伸手,自白素的手中,把那封信搶了過去,緊緊捏在手中,同時,向後退了兩步,來到了門口。
他的神情緊張之極,看來,如果我去搶回這封信的話,他會和我拚命。
他到了門口之後,尖著聲道:「衛斯理,我不會忘了給你好處,一定會好好謝你。「
他話才一說完,轉身向外便奔,幾乎從樓梯上直滾下去。本來,我要截下他,不讓他逃走,輕而易舉。
但是我身形才一動,白素便已作了一個攔阻的手勢:「由得他去吧。」
我皺眉道:「你老是同情這種莫名其妙的人。」
白素淡然一笑:「事情本來和我們一點關係也沒有,但是對他來說,可能極其重要,那就與人方便算了。」
我大聲道:「對這傢伙?哼,他連告訴我一下,那扇屏風的夾層之中有甚麼都不肯。」
白素的心地極好,總是替他人著想:「或許,他有他的困難。」
這時,賈玉珍早已離開,追也追不上了,我一半惱怒,一半無可奈何:「或許,屏風夾層之中,是一張治禿頭的藥方。你看他,本來頭頂光得發亮,一年不見,就長了一頭頭發出來。」
白素笑道:「那也只好由得他,他是花了三百萬美金買的。」
我憤然道:「三百萬美金?真要有那樣一張包治禿頭的藥方,可以賺三萬萬美金。「
白素笑著:「你想,真可能有嗎?」
我也不禁笑了起來,那當然只是說說而已,實際上沒有這可能。
賈玉珍就這樣,拿著魯爾的信逃走了,第二天,我打電話到玉珍齋去找他,答覆是:賈先生昨天連夜離開了。
我放下電話,心想,難道賈玉珍到東德去了?
在接下來的幾天中,我有便,曾把那兩張照片,給懂得中國古代玉器的人看過,他們的意見,綜合起來,大抵如下:
看起來,像是一種玉符。中國舊玉器的形制十分複雜,像這種形狀不規則的東西,多半是玉符,用來作調兵遣將的信符,漢以前和漢代,都有使用。
只有一個人看了半天之後,發表他獨特的意見:「我看這兩件玉器是『瓏』,雖然形狀奇怪一點,但可能是。這種玉器,是一種祀天的玉器,祭祀者握了這種玉器在手,據說,就可以和上天通消息,把自己的要求告訴上天,例如用來求雨。」
鬧了半天,沒有一個專家可以說得出那東西真正是甚麼。
我自然不會專門去研究那是甚麼,只是奇怪於賈玉珍那樣對古物有知識的人,會那麼急切於得到它。想來想去,想不出答案,自然也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