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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寶裕走到了一角,大聲道:「那麼,我們要做的,只是找出那不見了的一層來了?」
  他說著,用腳在地上頓著,在牆上踢著,我不禁笑了起來:「你慢慢找吧--不過這樣找法,是找不出來的。」
  看到了那些棺木,我想到造屋子只是華麗墓室的無聊行為,太極八卦九天之類,自然是應陰陽風水之需而定下來的,在我心中,怪屋子的神秘感已然消失了,自然也提不起甚麼興趣再探索。
  自然,屋子中值錢而又值得欣賞的物件極多,但那不屬於神秘事物的範圍,我的興趣不會太大,大可以照陳長青的意思,留給溫寶裕去慢慢發現整理。
  溫寶裕用十分訝異的目光望著我。顯然不明白何以我忽然之間會興致索然。我向他做了一個手勢,示意先出去了再說。他雖然一副依依不捨的神情,但是一個人又有點不敢逗留,所以只好跟著我出來。
  我們又上了五樓,通向左翼,再下樓,離開了那幢屋子,看看時間已接近午夜,我們在那屋子之中,不知不覺竟花了將近六小時。
  六小時,而我們只不過是大體上看了一下而已,可知我適才對溫寶裕說。這屋子可以花他二十年時間,也不算是太誇張了。
  我把我沒有興趣的原因向溫寶裕說了,他默然不語,直到上了車,他方道:「事實上,這屋子之中,一定有很多故事可以發掘出來的。」
  我笑了一下:「是啊,等你去發掘。不過記得,不能去擅開人家先人的棺木。」
  溫寶裕翻了翻眼:「若是真到了非開不可的地步,那也沒有辦法。陳長青把屋子一切都交給了我,他也一定早知屋中有棺木,也知道我是甚麼都敢幹的。」
  我知道他甚麼都敢幹,所以也不好再說甚麼,只是笑道:「不要再嚇得連手電筒都丟了就好。」
  溫寶裕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如果要用錢,可不可以賣掉一兩樣值錢的東西?當然,我的錢是用來探索那屋子的秘密的。」
  我想了一想:「可以。不過你年紀小,去賣古董會吃虧,我可以介紹幾個人給你。「
  溫寶裕顯得十分高興,有點坐立不安,看起來一肚子計畫的樣子,我沒有問他,他有點憋不住,道:「第一步,先把沒有燈的地方全拉上電線,不然,白天那屋子只怕也暗得可以。」我不置可否,順口答應了幾聲。我先送他回家,他立刻逼著我要了我剛才說的「幾個人的名字」,然後我才回家,發現白素正在看那些圖樣。
  白素見了我就問:「一大一小,夜探怪屋,結果怎樣?」
  我笑道:「乏善可陳,一點也不驚險刺激。」
  白素揚了揚眉:「應該很有點苗頭,一層屋子整個不見了。」
  我道:「就是這一點比較難解釋一些。」
  接著,我就把經過情形和我的想法,說了一遍。白素笑了起來:「教人家小孩子賣古董,這太過分了吧。」
  我笑道:「那有甚麼關係,取之於屋,用之於屋,反正陳長青把屋子給小寶的時候,早就應該料到這一點的。」
  白素又側頭想了一想,沒有再說甚麼,把圖紙疊了起來:「我不以為一個英國設計師會懂得陰陽五行九宮八卦,不妨去查一下那個泰雲士建築師的底細。」
  我做了一個「何必多此一舉」的手勢,白素放好了圖紙,合上箱蓋,在我來看。這件事已經告一段落了。
  這件事,當然沒有告一段落,相反地,只不過才開始而已,以後發生的許多事,都是在這時候絕料不到的,在以後的事情還沒有發生之前。有一個小插曲倒可以敘述一下。
《廢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