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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事情,雖然由偶然發生,但是發展到現在,己然現出極其嚴重的本質,他們卻這樣不知輕重!生了一會氣,只好原諒他們不懂事情真正的性質。
我放下電話,曾原和幾個警員正在交談,臉色凝重,看到我已通話完畢,走了過來:「發生了嚴重的交通意外,阿加酋長在赴機場途中,整個人被拋出車外,落地後估計立刻死亡。」
我一聽得他這樣說,耳際不禁響起了「轟」地一聲響,剛才溫寶裕所說的話,聽來全然莫名其妙,但現在再一想,卻明白之極!
那個自半空中落下來,幾乎沒把溫寶裕壓死的「胖子」,就是酋長!
車禍發生時,他們在現場!
詳細情形如何,我一無所知,但我至少立時感到,阿加首長的『車禍』,絕不是意外!
不是意外,那就是謀殺。
阿加酋長大有致死之道,但在如今這樣的情形之下被謀殺,我自然立即想到了「主宰會」!
一想酋長起了「主宰會」,我就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寒戰。
阿加酋長不能說是沒有勢力的人,但是被謀殺了。
我不由自主搖著頭,曾原望著我,想我告訴他一些什麼,我一句話也不說,走向軍車,吩咐到機場,我要盡快趕回去,問問溫寶裕,究竟當時的情形如何,他們向何以會恰好就在現場!
我和溫寶裕他們,起飛的地點不同,目的地一致,他們可能比我早下機,但是在海關處,我已經見到了他們。良辰美景仍然是一身鮮紅色的打扮,極其惹人注目,有幾個背著背囊的西方青年,正在兜搭她們講話,她們兩人翻著眼,一副愛理不理的神氣,溫寶裕則在一旁,摩拳擦掌,怒目橫向,一副準備隨時護花的模樣。
我看得暗暗好笑,來到溫寶裕的背後,陡然在他肩上拍了一下,然後迅速轉身,背對著他。他當然是立時轉過身來的,可是一時之間,卻也難以從背影上認出我是什麼人來。
反倒是良辰美景,兩人反應快絕,身影一閃,已閃到了我的身前,發出了一下歡呼聲,一邊一個,把我抱住,引得那幾個西方青年,大吹口哨。
溫寶裕也在我背後,發出了一下怪叫聲,我們四個人,沒大沒小,吵吵鬧鬧,出了海關,我總覺得他們三個人的神情,很有點鬼頭鬼腦,一直到上了車,溫寶裕才向我眨著眼。閃縮著,伸出手,攤開手掌來,我一看之下,不禁怔呆。
他手掌上所托的,竟然就是那只考究的小盒子!
這確然令我莫名其妙,小盒子連玻璃,我已經還給了酋長,而酋長又死於車禍,那麼,這小盒子,怎麼會又到了溫寶裕的手中?
我一面疑惑,一面問:「玻璃在盒子裡?」
溫寶裕眨著眼,點頭:「在。」
我在那時,想起我和白素,第一次見到那小盒子和玻璃時,白素就曾有預感,感到那東西可能帶來不祥,曾勸溫寶裕丟掉它。那時,我們之中,根本沒有人知道那是什麼東西,有什麼作用。
而如今,我已知道那玻璃的作用是什麼,當我把它還給酋長的時候,我有心情輕鬆的感覺,因為它關係著世界上一個最神秘莫測、最有權勢、最可怕陰森的組織,我根本料到會再見到它!
也正因為如此,這時,它赫然又出現在我眼前時,我心頭也感到格外震驚。
而溫寶裕卻顯然一點也不知道它的可怕,還笑嘻嘻地望著我。溫寶裕的神態,使人聯想到一個捧著一大瓶硝化甘油在跳霹靂舞的人——隨時都可能粉身碎骨,可是他自己卻一點也不知道危險。
我緩緩吸了一口氣,想責斥他幾句,可是又明知於事無補,想告訴他這東西的來歷用途只怕他天不怕地不怕,更加興致勃勃,想警告他這東西的危險性,那自然更激發起他們探險的興趣!
所以,我只是歎了一聲,作了一個手勢:「從頭說起,誰要是亂扯,我就不再聽!」
良辰美景道:「我們有一個朋友——」
溫寶裕咕噥了一聲:「那傢伙長得像一青蛙,嗯,學問見識倒是不錯。」
「長得像青蛙,學問見識不錯」的,是一個年輕人,是良辰美景在瑞士求學時的一個同學,典型的歐洲人,他是一個真正的電腦天才——那一類的年輕人,和如今的電腦時代,完全如魚得水,多種類型的電腦,都操縱自如。在美國,有幾個這樣的電腦天才,甚至利用了普通的家庭電腦,解破了密碼,使得國防部的機密電腦資料,出現在他們個人電腦的終端螢光屏上!
何爾度假,經過此地,良辰美景接待他,正好是我到檳城去之前一天的事。
在陳長青的大屋子中,何爾對溫寶裕這個神秘的東方少年,能夠擁有那樣的巨宅,羨慕不已。溫寶裕也擁有極完善的個人電腦設備,何爾便發揮他的專長,指點溫室裕一二。
溫寶裕倒是聽得津津有味——這小子,對什麼都有興趣,但胡說和良辰美景,不免覺得枯燥,正想何爾轉變一下話題時,何爾說出了一番話來,令他們大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