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廠長在介紹那四個人的時候,居然仍然只介紹他們的職銜,而不提及他們的姓名——而且,他在那樣做的時候,神態十分自然,像是應該就是如此一樣!
我也知道為什麼我一直有被隔離的陌生感了,就是因為我只知道這個人是廠長,而對這個人的其餘一切,一無所知之故。
職銜只是一個空的名稱,任何人都可以頂著這個名稱活動,一個人,如果只有職銜,沒有名字,那麼在感覺上來說,這個人在感覺上,只是一個機械人。
我記得白素的話,我們只是不速之客,所以我盡量不使自己的不快表現出來。廠長介紹的那四個人首先是一個樣子看來十分木訥,可是他一雙閃爍的眼睛卻告訴人他實在心思十分玲瓏的中年人,看來像是亞洲人,連聲道:「打擾你了,總務主任先生!」
在我這樣稱呼他的時候,他略有尷尬的神情,可是也一閃即過:「哪裡!哪裡!雲先生吩咐下來的事,我們一定要盡力而為!」
我沒有再說什麼,廠長介紹第四個人,是一個有著體育家身型的青年人,全身上下,瀰漫著急待散發的精力,他的職銜是技工領班——全工廠的技術工人,都歸他調度。
廠長介紹完了四人,向我望來:「還是不是需要有特別人員?」
白素想了一想,才道:「在工程進行之時,最好有一組急救醫務人員在場!」
在什麼都沒有說明之前,白素這樣的要求,聽來十分突兀。
我自然知道她的意後,她一直認為哈山還有可能在那隻大箱子之中,要急救人員在路子一打開之後,第一時間接觸他。
可是白素那種突兀的提議,卻沒有使得在場的任何一個人有訝異的神色,似乎他們每一個人都有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本領!
當每一個人都坐了下來之後,我就把事情的經歷,說了一遍。我說得相當簡單扼要,當我說到一半的時候,總算在每個人的臉上,都看到了好奇的神色,不然,我還以為在這裡的人,根本沒有好奇心的了。
等我說完——在這之們,也說了在船上弄不開的箱子的情形——之前,我道:「想請各位完成的是,把那隻大箱子打開來!」
這時,廠長按動了幾個掣鈕,牆上現出一幅巨大的螢光屏來,已被卸下,停放在空地上的那只「大箱子」,清楚地出現在螢光屏上。
那胖子總管這時追;「年來真像是一隻大凍肉櫃,是在海上發現的?」
總工程師卻已下了命令:「立即對目標物進行金屬成分測試。」
技工領班是小伙子,頭腦也十分靈活:「不妨先進行X光透視!」
總工程師立時同意,又下令X光組立即行動。
廠長到這時,才會意白素剛才那突兀的要求,他有點駭然:「不可能有人躲在裡面八十天吧!」
白素道:「可是哈山先生不見了,他有可能在這……容器之中,出了意外。」
幾個人互望著,顯然他們心中都有不少猜測,可是他們又感到,在這裡胡猜,不如立刻展開行動,把箱子打開,弄個真相大白的好。
他們全是實際行動派,廠長道:「兩位請先住下來,我們會每小時向兩位匯報工程的進度!」
這時,在螢光屏上,已經可以看到,一輛重型吊車,正輕而易舉地把那大箱子吊了起來。廠長道:「一到施工的廠房,一切可以立刻進行。」
我提出:「我要參加工程的進行!」
廠長面有難色,遲疑著不知如何回答才好,總工程師卻已有了相當不客氣的拒絕。
總工程師以他聽來相當堅強的聲音道:「對不起,我們所使用的一些機械,都十分新型,而且,操作起來,十分……不按常規,如果不是熟悉的技術人員,很容易有意外!」他講到這會沒有再說下去,還是由廠長來下結論:「所以……讓我們來進行工程,比較……好些!」
我不出聲,白素也不出聲,我們兩人,都顯著地表示了自己的不滿,氣氛十分僵。
那小伙子的頭腦十分靈活,在僵硬的氣氛中,他道:「這樣好不好,我們在施工現場,裝置直播電視,使兩位可以看到施工的一切過程,並且也可以提出任何詢問,我們會立刻回答!」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我道:「既然各位堅持我們不適宜在現場,也只好這樣了!」
廠長一聽,有如釋重負之感,副廠長等人,看來急於展開工作,匆匆離去。廠長又逗留了一會,告訴我們,這建築物中,到處都有巨大的螢光屏,各種設備,都有遙控器控制,他叫來了那兩個侍者,把一具有著許多按鈕的遙控器和一具小型流動電話交給了我們。
一直到這時為止,主人方面的一切行為,都周到之極!廠長還詳細解釋了那遙控器的用途。對於雲四風先生的一切,我本就略有所聞,他是一個電子機械的狂熱分子,有過許多精巧之極的新發明,這一點,單從現在在我手中的那具多功能的遙控器,就可以看出來。
這遙控器,甚至可以按鈕召喚一架無人駕駛的直升機,停在這屋子的屋頂上,使有需要的人,立時可以駕機到目的地去。
廠長指著那具小型的流動電話:「這是我們工業系統的出品之一,作為一種禮物,送給好朋友。」
我聳聳肩:「我對這種東西,不是很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