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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四風一揮手:「那只是極小部分,主要是……主要是……」
他現出為難的神情,我知道我的估計沒有錯,他不知該如何說才好!
我提示了他一個最直接的方法:「怎麼想,就怎麼說,說了別人不明白,再慢慢解釋!」
雲四風用力點頭:「好,我……我們在波斯人離去之後,對他所說的,大山有志,很感到有趣,也曾假設過每一座山都是活的可是又覺得實在無法想像——我們用了一些話,使波斯人覺得他被提醒了,可是我們自己卻跌進了迷霧之中!」
我吸了一口氣——當日,雲、穆二人對波斯人所說的話,波斯人如獲至寶,但實際上,兩人在說的時候,多少有點開玩笑的成份在內。
等到他們也開始認真的時候,他們就發現無法知道何以自己的話,會令波斯人欣喜若狂。他們也知道,波斯人必然是先掌握了一些資料,再把他們的話一配合,所以有了結論。
而他們根本不知道波斯人所掌握的是什麼資料,自然便只好身處迷霧之中了!
雲四風看到各人都有瞭解的神情,他又道:「所以我們一直想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如果真能找到大山的心,證明山有生命,這不知是……不知道是一種什麼樣的突破……那簡直無法想像……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景!」
我不由自主,吞了一口口水。確然,大山若有生命,有心,那「心」又是中國語言中的含義,那會是一種什麼樣的現象?」
億萬年以來,除了火山之外,所有的山,都是靜靜地在地球上的表面之上,要是它們忽然都活了過來,那會是什麼樣的情景?
我思緒紊亂之極,忽然想到,古代傳說之中,常有「移山倒海」之術,莫非山是自己移動的?我又忽然想到,在中國杭州的靈隱寺前,有一座小山峰,名曰「飛來峰」,據說是從印度飛來的。那麼,山不但有生命,且會飛行,這真是驚人之極了!
就在我思緒紊亂之極時,溫室裕忽然又冒出幾句話來,他的話,更令人吃驚:「大山有生命,但是卻在某種情形之下,被摧眠了,生命的作用停頓。如果能令他甦醒,他的生命就會運作!」
對於溫寶裕的這種「大膽假設」,也只有紅綾才會立刻有反應:「如何能令大山的生命甦醒呢?」
溫寶裕居然立即有了答案:「進入大山的心臟部分,開啟被封閉的大山的心——在這裡,『心』或者就是『腦』的意思——我相信,那就是波斯人要做的事!」
溫寶裕平時大多數都嬉皮笑臉,可是這一連串的話,卻說來正經之至。
他的一連串話,乍一聽,會令人失笑,因為在直覺外,那大荒誕不經了。可是一路聽下來,卻又不能不佩服他驚人的想像力。而且,可以在他的話中,發揮更大的想像餘地。
戈壁沙漠先道:「這就是天工大王一直在探索的目標?他為了要完成這個目標,所以長期地居住在那個怪異的山洞之中?」
溫寶裕搖頭:「他在那個山洞之中是被困,多半是偶然發現的,但又覺得那山洞有古怪,所以留著不走,直到突然又有了新的發現。」
雲、穆二人駭然失聲:「他發現了大山的心臟,到那裡去了,他到那裡去……去……」
兩人連說了三個「去」字,以他們的能耐,竟然也無以為繼。
各人之中,溫寶裕雖然肆無忌憚,但總也比不上紅綾這個女野人,所以她率先叫了出來:「去開啟大山的心臟了!」
紅綾叫了之後,足有兩分鐘的沉默,可以看出,各人的思緒都很亂。
然後,是溫寶裕小聲問:「開啟了大山的心之後,會發生什麼事?」
紅綾回答得很快:「那大山就活了。」
我在胡思亂想中,想起了「開竅」的故事,就咕噥了一句:「或許,大山就死了!」
別人都明白,只有紅綾,對這個出自《莊子》的故事,未曾接觸過,我一時之間,我一時之間,也沒有心思向她作詳細的解說,只是揮了揮手,示意她事後再問。
溫室裕神情古怪:「我的意思就是說,大山如果活了,會有什麼事發生?」
這一次,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他忽然有點神經兮兮地笑了起來:「會不會它們覺得在原來的地方耽得太久了,要互相換換位置,那就不得了,巴顏喀喇山要和阿爾卑斯山換位,阿爾卑斯山卻寧願到美洲去,占洛礦山的地盤。洛礦山一怒之下,去欺侮弱小,壓向比利牛斯山,那整個西班牙就沒有了——」
他一口氣說下來,滔滔不絕,看來不阻止他,他能一直不停說下去。
我衝著他大喝一聲,阻止了他。
可是我卻也只能阻止他,不能說他的話不會發生。「大山活了」,本來就是極度匪夷所思的事,自然也可以出現任何現象。
戈壁沙漠悲觀:「那就是地球末日了!」
如果真出現如溫寶裕所詳盡的那種情形,就算不是地球末日,至少也是地球上所有生物。
其餘人都搖著頭,雲四風苦笑:「不致於會如此天下大亂,但是大山活了,最有可能是變成了火山,噴射岩漿,是火山的活動形式之一。」
戈壁沙漠頓足:「該死!該死!不論會出現什麼結果,都不能讓大山甦醒!」
我對於兩人的話,大有同感,因為若是假設成立,地球上所有的山脈,都只宜沉睡,不宜甦醒,因為那是分佈在地球各處的巨大妖魔,若是一旦甦醒了,全活動起來,那就是浩劫!
溫寶裕也大是駐然,他顯然為了使自己安心,所以道:「或許不會那麼嚴重……」
他的口氣,猶猶豫豫,穆秀珍歎道:「小寶,就算他們都只是伸一個懶腰,也不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