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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素沉聲道:「他們原來準備做什麼、說什麼?」
我向黃堂望去,黃堂忙道:「佈置監視設備的,全是久經訓練的專家!」
我歎了一聲:「不怪他們,怎麼也想不到會有一隻雞在作反監視。」
紅綾怒道:「把那只該死的雞抓來,叫神鷹去!」
我也想到了這一點,可是繼而一想,把它抓了來又怎麼樣呢?沒有可能在一隻雞的身上,逼出什麼來的。
白素低聲道:「在雞身上逼不出什麼來,在人的身上,卻是可以逼出來的。」
我明白她的意思……那雞和何可人之間的關係,非比尋常。若是抓住了雞,以之要脅何可人,何可人會有可能說出些什麼來。
同時,我也想到了另一點,我道:「不能積怨,要示恩,少不免弄些狡獪。」
紅綾心直,不知何意,我道:「要在何可人不知情的情形下,弄走那隻雞,等何可人發現它失蹤了,再由我們出面去幫她『找回來』。在這個過程之中,要何可人說出她心中的秘密來。」
紅綾揚眉:「騙人?」
我笑:「是的,騙人!」
紅綾側著頭,過了一會,方點頭,表示同意。
白素道:「別以為容易進行,看來她和那雞寸步不離,如何分開他們才好?」
黃堂道:「利用丁真!」
他說了之後,又道:「這事,交給我來辦好了。」
多半是他也感到此計雖然大妙,可是也欠光明正大,所以才全攬在自己的身上。
紅綾卻道:「我和你合作……神鷹只聽我的話。」
在這時候,九幅畫面上所見到的情形,全是靜止的。何可人看來也睡著了,她的臉上,有一絲很是詭異的笑容顯露。
那只公雞一動也不動地伏著,也閉上了眼睛。
在門外,丁真也找到一處地方,半躺了下來,看來也已倦極而睡,其餘各畫面之中,也皆不見異象。
我哼了一聲:「為了要把所有的雞全找回來,何可人發了多大的瘋,可是現在肯定還欠一隻,她不知道落在我們手中,卻倒忽然又像沒事人一樣了。」
白素搖頭:「不,她採取了行動。」
我和黃堂都愕然:「什麼行動?」
白素道:「她堅持要由醫院回雞場來,這就是她採取的行動!」
我冷笑:「那只三六五號關在籠子裡,她回到雞場來,那母雞就能逃走?」
白素很是平靜:「我想她之所以要所有走散了的母雞全抓回來,目的是要那些母雞,沒有一隻能回雞場。當她知道還有一隻沒找到時,她就要回來,守著,看那只是不是逃回雞場了。」
黃堂不明:「為什麼,她和那些母雞有仇?」
白素對於黃堂的這個問題,居然並不輕視,反倒很鄭重地點了點頭。
一時之間,黃堂惘然,我倒是朦朦朧朧地想到了一些什麼,紅綾卻像是全明白了,吁了一口氣。
我不禁大奇……有什麼事,是紅綾能先我明白的,真是大不瞭解。
後來,白素解釋道:「紅綾的目光、胸襟都和我們不同,她的基礎教育,來自『成了仙』的她的外婆,所以她有宇宙胸懷,和我們只有地球胸懷大不相同。許多觀念,在地球胸懷而言,荒誕而不可思議,自然而然加以否定。可是在宇宙胸懷而言,卻是理所當然,簡單之至。」
我們不明白:「你未曾說到問題中心點。」
白素道:「譬如這件事你不能理解,她能,就是由於她的知識領域是宇宙性的,所以明白什麼樣的生命都同樣存在,有對等地位的道理……佛說:眾生平等。你卻以為人才是生命。」
我仍是不服:「那你呢?你何以就先我而覺察到了這一點?」
白素笑道:「這,你羨慕也沒有用,這是憑我女性特具的直覺。」
這是後來的討論,我不得不承認這一點,而且特別需要指出,一些所謂「哪有這種事」、「不可能」、「太荒謬了」,以至看來有權威的「不科學」等等的說法,只不過是持這種說法的人,知識領域太過狹窄而已,豈有他哉。
卻說當時,我心中雖是疑惑,卻也只是想了一想就算,我道:「難道她在這裡,等那母雞逃來?」
白素「啊」地一聲:「這倒提醒我了……放那隻母雞回來,或許會出現一些混亂,讓我們有所發現。」
黃堂不明所以:「那隻母雞……」
我把情形對他講了一遍,他道:「此計大妙,看看這些人雞之間,究竟有什麼古怪。」
我道:「那麼,是不是遲一步對付那只公雞?」
白素和紅綾也都同意,我歎了一口氣:「為了對付那兩隻雞,我們竟用了那麼多的心計!」
白素道:「既然那公雞可以識破監視裝置,也就值得用心計。」
我忽然想起:「既然對方知道了有監視設備,也就不會在監視設置之下,有什麼異動。」
說到這裡,我忽然舉了一個例子:「就像是所有成了精的妖孽,都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現出原形來。」
白素聽了之後,反應也很特別,她突然問了一個聽來像是毫不相干的問題,她問:「你說何可人……她像是對《白蛇傳》特別有興趣。」
我呆了一呆:「是,我有這個印象,你這樣問,是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