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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部 兩條路
  課室中又靜了一會,一切都恢復正常。
  下課鈴響,同學湧出課室,古意叫住了易琳。
  易琳的神色依然蒼白,可是卻有一股倔強的神情。
  古意放軟聲音:「易同學,本院的冷教授,是精神專家——」古意這時向易琳提及的「冷教授」,姓冷名若冰,熟悉衛斯理故事的人,一定知道她是何等樣人,不熟悉的,也可以從現在起閃識她,一言以蔽之,她上是一個級出色的精神科醫生。
  由天人類的精神科病症,在在都和人的腦部活動有關,所以也最是神秘莫測。人類對自己的中樞部分,腦部,所知級少,和人類對身體其他部分的所知,簡直不成比例。
  冷若冰作為一個出色的精神病科醫生,她有一個長處,是擁有豐富的想像力,幾乎可以接受一切匪夷所思的假設:也相信人腦的功能,就如冰山一樣,被發現的,只是露出海面的那一角而已。
  卻說當,易琳一聽,立刻就反就強烈:「我沒有神經病,不需要醫生!」
  古意吸了一口氣:「可是,易同學,顯然有一些問題在困擾著你,就算不需要看病,你也必然需要幫助,我認為冷教授能給你幫助。」
  易琳一揚頭:「不,恰恰相反,她是精神科醫生,她一定在主觀上認為我精神有問題那樣,就一點也不能幫助我。」
  古教授古分有耐心「我假設困擾你的問題很是特別,那就更需要找冷教授談一談,她不一定會以為你的精神有問題,相反,她可以接受很奇怪的事實----這一點從她和一個名叫衛斯理的古怪人經常來往,就可以得知。」
  這是我的名字,第一次在這個故事之中。
  冷若冰醫生和我相識已久,在好幾樁奇事的探索中,我們曾一起努力過。平時,也不時聯絡。我交不認識古意教授,也不知道他自哪裡知道冷若冰和我這個古怪人士在來往。
  不過,易琳顯然聽聞過我這個古怪人士的名頭,她「哦」了一聲:「通過冷教授,我可以見到衛斯理?」
  古意一攤手:「我不肯定,只可以肯定的是,你必須先和冷教授談一談。」
  易琳抿著嘴,點了點頭。於是,就有了易琳和冷若冰的見面。
  自然,各位也可以知道,這件事會和我扯上關係,是怎麼一回事了。
  易琳和冷若冰的見面,是在冷若冰把她帶到我這裡來的一天之前。
  先說說冷若冰和易琳見面的情形。在支使易琳去見冷若冰之前,古意先和冷冰通了一個電話,把易琳的情形向她敘述了一遍,他才說了一個開頭,頭若冰就道:「這是妄想症古意苦笑:」我了認為是,可是這女孩子的性格很是偏執,如果你直接指出她有病,她不會接受。」
  冷若冰道:『這也是妄想症患者的典型症狀。」古意道:「為了幫且她,請你同意用比較婉轉的方法對待她。」
  冷若冰道:「沒有問題,我會處理----你沒有問她,聽到什麼召喚?」
  古意道:「由於一上來我就指出她有病,所以她對我有了抗拒,我們之間的談話,也就無法深入,所以我不知道。」
  冷若冰取笑道:「看來你對學生的瞭解不深----易琳的事,在同學之中,一定傳了不止一天了,你卻一無所知。」
  古意大是慚愧,「你指責的是!我再去多瞭解一些情形,再來告訴你,」冷若冰道:「不必了,你叫她來就是。」
  於是,古意代易琳約好了時間,易琳就去見了冷若冰了,易琳見冷若冰的地點是冷若冰的住所,醫學院教授的宿舍之中,那是一群極雅致的小洋房之中的一幢。
  兩人會見的情形,有一點是不在預算之中的,就是在約定時間之前的五分鐘,忽然有一個不速之客造訪冷若冰。這個不速之客正是我們熟悉的溫寶裕。
  溫寶裕來找冷醫生,目的是為了問她,是否有陳島教授的消息,因為他有事要跟那位專研究蛾類生態的昆蟲學家聯絡——至於是為了什麼,那和這個故事沾不到邊。所以不必提了,正由於當時有溫寶裕這個人在,所以後不事情才有了那樣的發展,所以,有溫寶裕在場這一點並非無關緊要,需要提起。
  門鈴響,冷若冰開門去,把易琳迎進門來。易琳進來,一眼看到溫寶裕,就不禁一呆因為她是在一種相當特殊的情形之下來見冷若冰的,所以並不曾期望有第三者在場。
  但是易對於溫寶裕卻又不是完全抗拒,因為溫寶裕英俊挺拔極討人喜歡。就在一怔之間,他已大方地自我介紹:「我叫溫寶裕,是冷醫生的老朋友了,你可以當我透明,或者當我朋友,把你的困難提出來,大害參詳一下。」
  這番話說得很誠懇,易琳自然而點了點頭,溫寶裕儼然主人一樣,自說自話斟了三杯酒,還替自的行為找理由:「喝點酒,鬆弛一些,好說話----精神緊張,乃生命之大敵」易琳一口喝乾了酒,嗆住了一陣,才道:「古教授說我有病但事實是,我的而且確聽到了那轟然的巨響,別人聽不到,我聽到!」
  要溫寶裕不說話,真當他是透明,他也是一個會出聲的透明人他一聽之下,就很正經地道:「這種情形,你不是個別的例子,別人也有,當年,朝陽神教教主任我行,修練神功,到了一定的境界之後,耳中如電鳴,如擂鼓,如千萬馬在奔騰,外人卻一點不知,情形和你可以說是同一類的。」溫寶裕在肆意言論,冷若冰狠狠瞪了他好幾眼,他才住了口。
  後來,他解釋道:「這女孩子一進來,誰都可以看出她精神緊張得可怕,要不是說一些令她感到有趣的話,怎能使她放鬆。」
  連冷若冰對溫寶裕的解釋,也表示接受。當時,易琳聽了溫寶裕的話,居然現出了一絲笑容,「你對『金學』倒頗有研究但是照冷醫生的看法,只怕任我行也是患了妄想症「冷若冰道:」我一句話也未曾說,你就下了判斷?」
  三個人之間,有了這樣的開始,氣氛自然而然輕鬆親切了許多。溫寶裕很知進退,他把氣氛搞活了,就不再說什麼,坐到了一邊。易琳先開口:「我該怎麼開始呢?」
  冷若冰回答得很好:「該怎麼開始,就怎麼開始。」
  易琳側著頭,想了一想:「距今天……已有二十二天了,是二十二天之前開始的。
  有人在大聲向我說話——應該說是叫喊……那是一種召喚。」
  冷若冰道:「是聽到,不是感到?」
  易琳呆了一呆:「我不知『聽到』和『感到』這兩者之間,有什麼差別。」
  冷若冰笑:「確然很難區別,但還是有的。我們自小到大,都通過聽覺器官來聽到聲音,當然,聽到聲音的功能,還是由腦部來掌握,但是通過聽覺器官來接收。如果由腦部直接接收聲波,那就是『感到』,應該有些不同——理論上如此,因為不是人人都能『感到』聲音,只是『聽到』聲音。」
  冷若冰解釋得很詳細,易琳當正在思索,一時之間,還無法接受。
  溫寶裕想要插嘴,因為他曾有許多『感到』聲音的經歷。在和好友陳長青,和靈魂溝通之際,全憑『感到』聲音,那種情景,和『聽到』聲音時,確有不同。
  過了好一會,易琳才道:「我確然是聽到的……但是大我聽到的同時,在我身邊的人卻又一無所覺,現在細想起來,確然有些不同——請原諒,當我忽然聽到有人大聲向我呼喊,我自然驚惶莫名,實在未能仔細分辨其中的不同。」
  冷若冰道:「當然,那麼,自第一次起,每隔多久,你就聽到一次呼喊呢?
  易琳道:「沒有一定,喜歡來就來」
《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