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余全祥才講到這裡,那團綠光,又閃亮了起來,這一次,那種碧綠色的光芒,閃耀得更強烈,連附近的山巖,也都成了一片碧綠。
  而更令我和余全祥兩人,血脈幾乎為之凝結的,是在那綠光一閃之間,我們都看到,在那塊凸出峭壁的大石口,有一個人!
  那綠光的閃耀,時間決不會比一次閃電更長,但即使只是十分之一秒的時間,我們也可以看到那個人一一或者說,那條人影。
  那毫無疑問,是一個女人,她筆直地站著,長髮在迎風飄蕩。
  我立時叫道:「大石上有人!」
  余全祥則更是尖聲叫了起來:「雲妮!」
  雲妮就是余全祥的新娘,我是知道的,余全祥既然那樣叫了出來,那麼,可以肯定,站在大石上的那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雲妮了。
  雲妮如何會到那塊大石上去的,她為什麼要筆直地站在那大石上,那兩次閃亮的綠光,又是什麼?
  這一連串的疑問同時在我和余全祥的心中升起。
  但是我們也都沒有時間去想這些問題,現在,先將雲妮找回來要緊。
  我和余全祥,都以極高的速度,奔出了屋子,奔出了屋子後面的峭壁上,余全祥不斷叫著雲妮的名字,當我們來到峭壁邊緣,余全祥考慮也不考慮,就由陡直的峭壁上落下去,我連忙也跟著攀下去,那塊大石,離峭壁的頂,約有十碼,而那塊大石,則足有三百乎方尺。
  可是,當我們兩人,先後落到了那塊大石時,大石上卻一個人也沒有。
  余全祥幾乎像是瘋了一樣,身子一聳,就陡向大石外撲了下去,我嚇了一大跳,連忙伸手將他拉住,喝道:「你想做什麼?」
  余全祥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地哭了起來:「雲妮剛才在這裡,她剛才還在這裡的!」
  我一面拉住了余全祥,一面道:「是的,她剛才還在這裡,看來她好像是患有夢遊病一樣——」
  我講到這裡,便沒有再向下講去。
  因為,如果雲妮是患有夢遊症的話,那麼她這時不在大石上,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已經跌下懸崖去了!
  余全祥顯然也料到了這一點,是以他才不顧一切,要向峭壁撲去的。
  我認為余全祥再留在這塊大石上,是很不安全的事。是以我拉著他,來到了靠近峭壁的地方。我用十分沉重的聲音道:「全祥,你快攀上去,去報警,或許雲妮受了傷,正急切需要救護,我留在石上,看看可有什麼線索,你快去報警!」
  余全祥傻瓜也似地站著,我話講完了,他仍然呆立著不動。
  我用力在他的臉上,摑了一下,叫道:「決去報警,請警方派出搜索隊伍,來尋找雲妮!」
  我呆立在大石上,回想著剛才看到的情形。
  雲妮的確是在那塊大石上,但是,我們奔出來的勢子如此之快,雲妮一定是在極短的時間內,離開了這塊平整的大石的。
  她不可能是攀上了峭壁,也不可能再向下攀落去,要在那麼短的時間內離開大石,唯一的可能,就是跌了下去!
  我慢慢地來到了大石的邊緣,向下看去,下面的峭壁,至少有兩百碼氛海水的浪頭,沖在峭壁上,濺起老高的浪花來!
  我的心中不禁苦笑著,因為照這樣的情形看來,雲妮生還的希望,微之又微,但是我的心中,仍不免有疑惑,雲妮是從這塊大石上跌下去,那昏來是最好的解釋,可是,又如何解釋那兩次突然亮起的綠色光芒呢?
  我轉過身來,那種綠色的光芒,閃了兩次,我記得好像完全是在靠近峭壁處亮起來的。
  所以我轉過身之後,便向峭壁走去,近峭壁處,有很多矮樹和野草,我一走到了近前,就發現有一大片野草,十分凌亂
  從那種情形看來,好像是有人在草叢中打過架,而且,那一定還是不久以前的事,因為有一些斷折了的草莖上,還有白色的漿汁滲出來。
  在離開那堆凌亂的野草不遠處,有兩株灌木,斷折在岩石之旁,我俯身下去,仔細察看著那兩株折斷了的灌木,也就在我的臉離大石十分迫近之時,我嗅到了一股十分異樣的氣味。
  那種氣味,勉強要形容的話,可以將之說成是一股很濃的焦味。
  那焦味從石頭上散發出來的,但是當我的身子,略略移動了一下,離開了斷樹時,那種氣味就沒有了。我再來到野草叢前,俯身聞了一聞,斷草叢的地上,也有著同樣的氣味。
  我站直了身子,心中亂成一片。
《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