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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的緊張,突然變得異常可笑。王丹忱所說的話,就是我們所熟知的,他全然未曾講出甚麼新的秘密來。
呆了好一會,我才緩緩地道:「杜先生,看來我們還要好好地研究熊老太爺臨死前的遺言,因為王丹忱死前想說而未曾說出來的,顯然也是這句話。」
杜子榮發出了無可奈何的苦笑:「當然我們要好好研究,可是我已研究了兩年!」
王丹忱死了,但是他的死並未曾使麻煩停止,反倒使他心中的秘密,也隨之而要永埋地下了。
我和杜子榮一起離開了爆炸現場,我們兩人全都不出聲,只是默默相對。
我們慢慢地向外走去,到了另一個院落,杜子榮才道:「王丹忱說對我們進行謀殺的不是他,那我們還要仔細堤防,我們住在一起可好?」
我點頭道:「不錯,我們可以一起工作,你不覺得事情遠較我們想像來得複雜麼?」
杜子榮道:「是的,我想這兩年來,我一定鑽在牛角尖中,所以我們越是向牛角尖鑽,便越是莫名其妙,我們一定要另辟道路才是。」
他一面講著,一面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我。我知道他心中一定有甚麼事情在想著,只不過未曾說出來而已。我便問他:「你是說——」
杜子榮笑了一笑:「我是說,當我們在合作的時候,我們要真正的合作,絕不要在合作中向對方玩弄花樣!」
我不禁怒道:「你這是甚麼意思?」
杜子榮續道:「我以為我們兩人之間,絕不應該有甚麼相互隱瞞的事情。」
我心中怔了一怔:「你以為我向你隱瞞了甚麼事情?」
杜子榮突然一伸手,向我的肩頭上按來,我連忙側身以避,可是我肩頭上的槍傷,卻因為太以急驟的動作而產生一陣劇痛,那陣劇痛使我的動作慢了一慢,杜子榮的手也順利地接上了我的肩頭。
從杜子榮敏捷的動作來看,他對於中國的武術,顯然也有極高的造詣。
我神色尷尬,杜子榮則道:「兄弟,你肩頭上受了傷,我想是槍傷,而且是你早上出去的時候受傷的,你為甚麼不對我說?」
我忙分辨道:「這和我們合作的事情沒有關係,我何必對你說?」
杜子榮搖頭道:「不,你是為了熊家的翠玉到這裡來的,你的任何遭遇,可以說都和我們在努力著的目標有關,你是怎麼受傷的?」
我不能不將早上的遭遇說出來了,我先簡單地說了一句:「是丁便海射傷我的。」
杜子榮的身子,陡地一震,向後退出了一步,他的聲音變得十分尖銳:「誰?」
我道:「丁便海,廣海皇帝。」
杜子榮立即道:「和他有甚麼關係,事情和他難道有關係麼?」
他在自言自語,我不滿意地道:「我早就和你說事情和奇玉園是絲毫無關的了!」
杜子榮卻大聲道:「不!你不知道,當奇玉園在全盛時期,丁便海是這裡的常客,你是怎麼受傷的?你對我詳細地說上一說!」
我和他一齊走進了一間屋子,坐了下來,將早上的事情,和他講了一遍。
杜子榮不斷地在踱著步,雙手互擊著,口中則不斷地在自己問自己:為甚麼呢?他要你送甚麼呢?那是甚麼東西?
我大聲道:「我不認為事情和我們的工作有關,你還是別多費心神了!」
杜子榮道:「不,我相信是有關係的,不過我們可以暫時將這個問題擱一擱,我相信在錄音帶送到之前,我們沒有別的事情可做了。」
我則搖頭:「有事情要做,王丹忱並不是兇手,我們要找出兇手來!」
杜子榮沉默了片刻,才道:「你已受了傷,需要休息,讓我來多做一些事情好了。」
我不再多說甚麼,在一張寬大的椅子上躺了下來,我也的確需要休息,而杜子榮則去吩咐人準備我們兩人的臥室。
當天晚上,我們仍然研究著杜子榮這兩年來所做過的事情,而一無收穫。杜子榮的工作可以說十分之精細,照說,那塊翠玉應該被找到,但事實上卻沒有。
我的結論是:翠玉不在熊家巨宅之中。
但是杜子榮的結論則和我相反,他認為沒有任何跡象表明,這塊翠玉會在別的地方!
第二天上午,熊勤魚派來的人,已經到了奇玉園。那人帶來了錄音帶,也帶來了一封信,是熊勤魚給我的。
熊勤魚在信中,又一再拜託,要我千萬找到那塊翠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