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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素先隔著他,向我使了一個眼色,同時向那人點頭:「生先生的姓好僻!」
那自稱生念祖的傢伙,一聽得白素這樣問,竟然興奮得歡欣鼓舞,一面發出讚歎之聲,一面向白素一揖到地,還沒有挺直身子,就已經道:「白老爺子真是料事如神,他說,只要我一報姓氏,就能引起注意,果然如此!」
他在這樣說的時候,還斜著眼向我望了一眼,言外之意是說原來白老大沒有料錯什麼,只不過是我太愚鈍,所以才對他的這個怪姓沒有反應而已。
後來白素笑我:「你的好奇心到哪裡去了?聽到了這樣的怪姓,也不問一問究竟。」
我不以為然:「他那個姓,也不算怪,誰知道其中鬼頭鬼腦藏著秘密。而且算起來也不是他家首創,我曾經遇到過一個姓『六』的人,自稱是方孝儒的後代──在被『滅十族』的過程中漏網,把『方』的下半部遮去,就變成了『六』字。比那傢伙姓生還要早了幾百年!」
白素當然沒有和我爭下去。
卻說當時白素就問:「貴姓是不是有什麼故事?」
那傢伙卻並不回答,只是向屋內做了一個手勢,白素會意:「請坐下再說。」
那傢伙大模大樣走回來,坐下之後,白素還替他斟了酒,他一面喝,一面不住稱讚好酒,竟然絕口不提他的姓有什麼古怪。
其人行為之可厭,簡直無處不是,連白素也不禁皺了皺眉,我向她道:「這位仁兄剛才向我說了一個故事,關於一場古怪的賭博。」
白素應了一聲,向那傢伙望去,那傢伙大刺刺地道:「剛才衛先生聽我說過,就請他轉述。」
我不禁氣往上衝,白素連向我使了三個眼色,才使我勉強忍住了沒有發作。
白素在她的眼色中傳遞的信息非常明顯──無論如何,看在白老大的臉上,不要和這傢伙一般見識。
於是我就把他剛才所說的那場賭博,用最簡單的方法,說了一遍。那傢伙皺起了八字眉,還像是對我的敘述不是很滿意。
白素保持客氣,問道:「閣下把這件事告訴我們,用意何在?」
那傢伙──他其實已經報了姓名,叫作生念祖,可是我實在討厭他,所以自然而然稱他為「傢伙」
白素這樣問,他卻不回答,只是抖著腿,似笑非笑望著白素,其模樣令人作嘔。白素也有忍無可忍之感,不過她的語氣還是很客氣:「閣下若是要和我們打啞謎,我們無法奉陪,相信閣下也曾把這個故事說給家父聽過,難道在家父面前,也和他老人家打啞謎不成?」
白素這幾句話說得很厲害,我們是看在他拿著白老大的名片來的,所以才沒有把他趕出去。如果他在白老大面前,也是這副死相,白老大怎麼會忍得住?早已經把他抓住,拋出好幾丈遠去了,哪裡還會給他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