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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大聲道:「事情是不是跟你們掘開了墳墓之後有所發現有關?」
我明知道就算我再大聲,她們也聽不到,還是連問了兩遍。果然她們毫無反應,紅綾拉住了神鷹的手,向前奔跑,同時發出吼叫聲,甚為怪異。
白素卻站在原地不動,望著紅綾和神鷹的背影,眉心打結,顯然是在沉思,過了一會,她自言自語,說了一句話。
我這時候正在走近她,所以她的話雖然聲音很低,我還是聽得清清楚楚,而聽到了之後,大受震動。
白素說的是:「根本不曾有復活……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白素說「根本不曾有復活」,一時之間,我實在不明白那是什麼意思。
可是實在這句話的意思很簡單明瞭,不曾有復活的意思是死了就是死了,沒有復活。
也就是說,神鷹死了之後沒有活回來!
然而沒有復活,又如何會有生命形式改變得到了進展的神鷹活生生地出現?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白素想問神鷹的,自然就是這一個問題。
而我除了這一個問題之外,還有一個更主要的問題:白素是如何肯定神鷹並未復活的?
當時我的思緒雖然很亂,可是卻也可以立刻推斷出白素和紅綾知道神鷹沒有復活,一定是在她們挖開了墳墓之後發生的事情。
可以假設一下她們發現了什麼樣的情況,才知道神鷹死了就是死了,並沒有活過來。
我第一個假設就是,在挖開了墳墓之後,她們看到了被埋葬了的神鷹的屍體。
只有這種情況,才能夠肯定根本沒有「復活」這回事,因為死了的屍體還在,拿甚麼來復活?
我知道自己這個假設可以成立。
然而這個假設如果成立,就推翻了以前的許多假設!
以前假設神鷹是在「死亡——復活」的過程中,取得生命形式改變的進程。
如果只有死亡,沒有復活,那麼正如白素剛才自己問自己: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事情實在太古怪,難怪白素要向神鷹問個明白,而紅綾竟然能夠壓制自己的好奇心,不向神鷹發問,真是克制力強到了極點,令人佩服。
她可能感到事情太怪異,有關生死大事,怕神鷹接受不了,所以才不發問。
從她和神鷹的那一段對話之中,可以得到這樣的結論。
神鷹的腦部發展,既然還沒有完全成熟,自然不能安全抵抗強烈的刺激。
試想,如果告訴他,死了就是死了,並沒有復活,對他來說,必然是強烈的刺激,他連自己的生命是如何存在都不知道了,這是多大的衝擊!對於一個沒有完全成熟的腦部來說,可能承受不了,因而妨礙他進一步的成精程序。
由此可知紅綾並不是過分小心,她不問,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結果。白素一定是立刻想到了她的心意,所以才沒有堅持。
而由於事情實在太詭異,所以她才自言自語了一句,使我推論出一些究竟來。
白素在說了那句話之後,搖了搖頭,忽然四面張望了一會,像是在尋找什麼。
我看到這種情形,連忙大叫:「我在這裡!」
我一面叫,一面向她撲了過去,然而就在那一剎間,眼前一花,我聽到了溫寶裕的一下呼叫聲,同時看到他抓住了我的手臂,神情駭然,看到我向他望去,立刻問:「你又到幻境去了?見到了什麼?」
我長長的吸了一口氣——這一次進入幻境,遭遇很多,明白了很多事情,可是卻也帶來了更大的謎團。
溫寶裕這樣問我,我真是不知道從何說起才好。不過我先要弄清楚一件事:這一次我是如何進入幻境的。
我先向亮聲望去,只見他還是全神貫注地在操作那副儀器,雖然不至於手忙腳亂,可是看他的樣子,在他週遭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一定不會注意,我看我來回幻境,他就根本不知道。
於是我又望向藍絲——她要用降頭術把我送進夢境去,就在那一剎間我進入幻境。
如果那是藍絲降頭術的作用,事情就更複雜了:我剛才的經歷,就不是我進入幻境,而只是我在夢境中的感覺。兩者之間,差別極大,絕不相同。
藍絲一看到我向她望去,就立刻搖頭:「我還沒有任何動作,你就像是突然昏了過去,我叫小寶來看,小寶說你又進入幻境了!」
我再吸了一口氣,事情很明白,我這一次進入幻境,又是被那般不受控制的神秘力量送進去的。而亮聲正在尋找這股力量,難道在這股力量發作的時候,他的那副儀器什麼反應都沒有?
溫寶裕立刻看出了我心中的疑問,他道:「在你進入幻境的那一剎那,儀器有異常的反應,亮聲很緊張,他正在設法擴大這種反應,以求捕捉那種引起異常反應的力量,相信這種力量,就是上帝利用來發動造人裝置的動力。」
溫寶裕在說道這一番話的時候,臉上發光,神情興奮之極。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連我聽到了他的話之後,也感到全身發熱!想想!若是亮聲找到了這種動力,自然也就可以控制上帝留下來的裝置,而那裝置是造人的設備,可以使任何生物脫胎換骨,使她們原來的生命形式起徹底的改變,成精變人!
掌握了這種動力和設備,就可以造出人來——和當年上帝所做的一樣!
對地球上所有的生物來說,尤其是對人類來說,沒有比這件事更重大、更影響深遠、更可以使人類生活起天翻地覆的變化的了!
這種發現,當然令人興奮莫名。
可是我又立刻想到了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