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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神秘女人離奇死亡
  「環」這個字,最原始的意義,是璧的一種,而璧,是一種圓形的玉器,圓形的玉器中間有孔,孔大過玉,叫環,這樣的解釋,大抵沒有問題。
  漸漸地,字義擴展,不一定是玉,別的東西,成圓形的,也可以叫環,更漸漸的,環這個字,本身已經獨立,成為一種獨特形狀的形容詞。
  人類所能看得到的最大的環是什麼環呢?這是一個很奇特的問題,答案也很特別——土星環,土星環,就是環繞土星的那一個神秘的圓環,對於這個圓環,天文學家到現在還沒有定論,有的以為這個大圓環——它的直徑是十六萬三千里——是光線在許多微粒上的反映,有的天文學家,則認為這個環,是受土星吸力影響而環繞土星運行的流星群。
  總之,這個大環,究竟是什麼玩意兒,沒有人知道,其他的星球,以致自高處望下去,像是一個圓環在向一個固定的方向,轉動著,緩慢地轉動著。
  我之所以能在高處看到這種情形,是因為我坐在一間飯店的靠窗位置上,而那家飯店,設在一幢大廈的頂樓,有二十多層高。
  音樂很悠揚,一個黑人在起勁地唱著,而我要等的人卻還沒有來。
  我多少有點不耐煩:這是不是一個無聊的玩笑呢?
  我是接到一個神秘電話,才到這家飯店來的,那個電話的確神秘,一個女人的聲音,請我來,說是有一件十分重大的事,要和我商量,當我問她是什麼人時,電話已掛斷了。
  我考慮了半小時,決定前來赴約,因為我對一切古怪的事,都有興趣。
  而當我一走進這家飯店時,侍者便向前迎來:「衛先生?」
  我點了點頭,侍者就道:「雷小姐己訂下了位置,在窗前,希望你滿意。」
  我沒有表示什麼異議,又點了點頭,在侍者的口中,我至少知道,打那個神秘電話給我的人姓雷,自然,那可能完全是假托一個姓氏。
  就這樣,我在那個位置上坐下來,而且,一坐就達半小時之久。
  我皺眉,將視線從馬路上收回來,那位雷小姐,怎麼還不出現呢?我剛想揚手叫喚侍者,忽然看到一個侍者拿著電話,向我走來,他來到了我的桌前,將電話放下:「先生,你的電話。」
  他插好了電話插頭,走開去,我有點遲疑地拿起電話來。
  當我拿起電話來的時候,我心中在想,那一定又是那位神秘的雷小姐打來的電話。可是,我才將電話聽筒湊到耳際,就聽到了一個很粗暴的男人聲音,喝道:「你是衛斯理?」
  我略呆了一呆,道:「是。」
  那男人接著發出一陣聽來令人極不舒服,而且顯然是不懷好意的笑聲來:「約會取消了,你走吧!」
  我忙道:「約我在此相會的好像不是閣下!」
  可是沒有用,我的話才出一出口,對方已不準備和我繼續講下去了,我又聽到了一陣不懷好意的笑聲,然後,便是「啪」地一聲,電話掛斷了。
  我慢慢放下電話,皺著眉,這究竟是什麼把戲?
  但如果這是一種捉弄,捉弄我的人,又能得到什麼呢?我又會受到什麼損失呢?
  當我在想到我可能被捉弄時,我的心中,多少有點惱怒,但繼而想到我決不會損失什麼時,我又為之泰然自若,我招來恃者,點了菜,準備獨自享受一個豐富的晚餐,不再等那位雷小姐了。
  一小時後,精美的食物,使我僅有的一點不愉快,也化為烏有,我付了賬,站了起來,就在這時,侍者又拿著電話來了。
  我呆了一呆:「又是我的電話?」
  侍者有禮貌地微笑著,我只好又坐了下來,這一次,我一拿起電話來,卻又聽到了那女人的聲音。
  那女人的聲音聽來像是很焦急,她甚至一面講話,一面在喘著氣,她道:」衛先生?你還在,謝天謝地,請你一定要繼續等我!」
  我回答道:「小姐,如果這是一種捉弄,我看應該結束了!」
  那女人的聲音更焦急了,她忙道:「不是,不是,請你一定要等我,我就到了!」
  我忙道:「那麼你——」可是我只講了三個字,那女人又掛斷了電話,這樣無頭無腦的電話,從下午的那個算起,已經是第三個了。我在心中告訴自己,如果再等下去的話,那麼,就是大傻瓜!
  可是,我雖然那樣告訴自己,事實上,我還是又等了十分鐘,好奇心是會使很多人做傻瓜的,我是一個好奇心十分強烈的人,自然不能例外。在這多等待的十分鐘,的確證明我已做了傻瓜,因為並沒有任何人向我走來。
  於是,我離開座位,走向門口。
《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