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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未曾想到,我的這幾句話,給那人帶來了那麼巨大的恐懼,他站了起來,身子在發抖,雙眼之中,充滿了恐懼的光芒,望定了我。
好一會,他才戰慄地道:「太過分了,你實在是太過分了!」
我不客氣地道:「或許是,但是你要知道,我已認定了你,和你的同伴,是地球的敵人,那就非逼得我如此做不可了!」
他一個轉身,向窗口撲去!
他的動作,也不算慢,但是在他離窗口還有兩尺時,我便伸手抓往了他的後領。
我一抓住了他的後領,將他直扯了回來,又將他重重地摔在沙發上,冷笑道:「你走不了,除非你變成了屍體,讓你的同伴,再使你的屍體,神秘消失,現在你該逐一回答我的問題了。」
那人的臉色,一片慘白,他道:「我——我無權決定是否回答你的問題。」
我立即問道:「那麼,誰有權?」
那人道:「我要去問——一個人,他——是我們的首腦,他才有權。」
我點頭道:「好的,你打電話。」
那人望著我,乞憐似地道:「電話打下到他那裡,我要去見他。」
我不禁笑了起來:「你想用這樣的方法脫身,難道當我是三歲的小孩子麼?」
那人怪叫了起來:「你可以和我一起去見他。」
我呆了一呆,那人叫我和他,一起會見他們的首領,這是一個使我極感興趣的提議,我正想去見見這批神秘人物的首領!
但是,我卻立即又想到,我和他們,正處在明顯的敵對地位,現在,單獨面對那人,佔著極度的優勢,但如果我跟他到達他們的總部,那我就變成處在劣勢之中,幾乎隨時可以發生危險!
然而,如果不答應那人,就沒有機會見到他們的首腦。
我猶豫著,一時之間,決不定是不是答應,好一會,我才道:「我可以和你一起去見他,但是我要知道,他在什麼地方。」
那人搖頭:「不,我不能告訴你,我只能帶你去,就算是帶你去,我也已經超出所能了!」
我道:「到了你們那裡,我有什麼保障?我看還是別再提這件事的好,我現在已捉到了你,可以在你的身上,弄明白事實的真相!」
那人聽得我這麼說法,他怪笑了起來:「你錯了,如果你再逼我,你得到的,只是一具屍體,而且,正如你剛才所說,我的同伴,有辦法可以令屍體消失。」
我狠狠地道:「你以為我會讓你自殺麼?」
那人的笑容顯得更淒慘,他道:「如果我要自殺,你絕對無法阻止我,你看……」
他講到這裡,張開口來,伸出了舌頭,我看到他的舌頭上,有著一粒米粒大小的、白色的江西,他伸出舌頭來之後,立即又縮了回去,繼續道:「我只要咬破這粒東西,就會死去,你什麼也得不到了!」
我不禁苦笑了起來,看來,我並不是佔著絕對的優勢,如果不是這傢伙怕死的話,他早已自殺了,我一樣什麼都得不到。
然而這樣一來,對方的身份,更使我懷疑了,他們究竟是什麼人?是一個龐大的問諜組織,還是一個罕見的犯罪集團?何以每一個人都隨時隨地,準備自殺?
我越來越覺得他們這些人神秘莫測,也越來越強烈地想知道他們的底細。
那人站了起來:「可是……可是……」
我怒道:「可是什麼!」
那人被我一喝,嚇了一跳,好一會講不出話來,但是他終於道:「我不能就這樣帶你去。」
我冷冷地道:「什麼意思?」
那人囁嚅地道:「首腦所住的地方,十分秘密,如果你能被我蒙起雙眼——」他才講到這裡,我實在忍無可忍,這傢伙,竟然得寸進尺到這一地步,荒唐得要我蒙起雙眼來跟他走,他那了句話還未曾講完,我已然大喝一聲,一拳揮出,「砰」地一聲,擊在他的下顎上。
那傢伙被我一拳打得一個踉蹌,口角流下鮮血來,他駭然地望著我,我仍然向他揮著拳,怒喝道:「你要就帶我去,要就你咬破毒藥自殺好了,我不在乎,我既然能捉到你,也可以捉到你們其他的人。」
那人的身子,劇烈發起抖來,這至少使我看出了一點,他十分怕死。我冷冷地望著他:「怎麼樣,決定了沒有?」
那傢伙苦笑著:「我可以帶你去,但是……那對你沒有好處,如果你知道了我們的秘密,對你實在沒有好處。」
我道:「要怎樣才算是有好處?」
那人道:「最好你什麼也不理,就像是根本沒有見過我,根本沒有任何事發生!」
我不禁大笑了起來:「你別打如意算盤了,走,帶我去!」
那人長歎了一聲,臉上那種愁苦的神情,真是難以形容,但是我卻一點也不同情他,因為我覺得他,或者他們,有說不出的古怪。
我用力推了他一下,將他推得走向門口,然後,我又推他一下,將他推出門去,我則緊跟在他的後面。
在我們走出門口的時候,我還看到那橫巷中,聚集著不少人,在看熱鬧,我抓注了那人的手臂道:「我來叫車子,我們首先該到什麼地方去?」
那人神色蒼白,顫聲道:「先到雲崗。」
我呆了一呆,雲崗是郊外的一處地方,很荒涼,平時沒有什麼人去,離市區也相當遠。這傢伙說出了這個地名來,是真的在那裡可以見到他的首腦呢?還是在拖延時間?正當我想到這一點時,橫巷之中,走出兩個警務人員來,其中一個,正是傑克。
傑克也看到了我,他揚手大叫道:「喂,我有話告訴你,你過來。」我道:「我——」我只不過轉過頭去,講了一個字,就給那人有了逃走的機會,那人用力一掙,掙脫了我的手,向前疾奔而出,我立時叫道:「捉往他!」
幾個警員一起奔了過去,我也立時撲了出去,可是那人迅速地奔向對面馬路,他奔得比一頭兔子還快,甚至翻過了正在路上行駛的一輛車子。滾跌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