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我正想問點什麼,朱謹已經先開口了:「你是那個派出所的所長,對不對?」
李明成連忙點頭說:「是是是。」
朱槿再次說道:「紅綾和曹金福我都認識,我知道他們不是隨便胡來的人,這件事到底是因何而起?你從頭說起。」
李明成說:「我們接到群眾報案說,有兩個人在當地搞封建迷信活動,還到處散佈謠言說,我們那裡將會有一場大禍,要所有的人全部在一個月內搬走,要不然,就會大禍臨頭。我聽說這件事後,就帶了幾個人,找到了他們,向他們提出警告,要他們立即離開。可是,他們不聽勸告,還一再向我們說什麼有一座神山,已經預示了這裡將會有一場大禍,如果再不採取措施,將會有許多人死亡。我們都是唯物主義者,哪裡會信他們那一套?」
溫寶裕此時已經完成了我交給他的工作,然後來到了我們一起,聽李明成如此說,便問道:「然後,你便將他們抓起來了?」
李明成說:「沒有,我只不過是派幾個人將他們押送到了市裡,然後要求他們離開。」
這事實在是太奇特了,如果不是溫寶裕說過什麼山崩地裂之類的話,我也不會相信,現在,我聽李明成如此這般地說,便相信紅綾他們一定有著自己的理由,便問道:「那麼,後來又發生了什麼?」
李明成道:「我們剛將他們送走,但是,第二天,又有人來向我們報告,說是他們又回來了,仍然是到處說著那些話。我當時非常生氣,就又帶了幾個人,找到他們,將他們帶到了派出所。到了派出所之後,我便問他們,你們為什麼到處造謠?你們的目的是什麼?你們是誰派來的?他們根本就不與我配合,衝著我拍桌子,甚至還想與我動手。我忍無可忍,便下令將他們銬起來。誰知,我們的人還沒有動手,他們倒是先動手了。他們兩個的武功非常高,我們雖然有六七個人,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結果,我們大多數人都挨了他們的打,派出所的門和窗也都被他們砸壞了,有幾個警員的帽子也被他們踩爛了。」
我一聽,認定這是純粹的一面之詞,當即要質問他,但白素在我的旁邊,伸出一隻手,在我的手上捏了一下,我只好忍了下來。
李明成說道:「這樣一來,事情就鬧大了,我是沒有辦法解決了,只好向上級反應,局長親自帶人下來瞭解過案情,然後又親自指揮緝捕,但是,一直都沒有發現他們再露面。這時候,局長便從全局抽調了幾名警員,派我們到這裡來逮捕他們歸案。」
朱槿聽到這裡,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怒道:「派你們到這裡來抓他們歸案?你說得輕巧,我間你,你們是怎麼來的?手續是怎麼辦的?你們計劃抓到他們之後,怎樣帶他們離開?」
李明成道:「我們是辦旅遊護照過來的,我們……我們……」
那個局長真可想是膽大妄為了,辦旅遊護照來這裡抓人,這可能嗎?而且,有關他們回去的事,李明成吞吞吐吐,不肯說實話,這裡難道不會有什麼鬼名堂?一個城市的局長,怎麼說都是一級官員,如果說其水平竟然低到了如此程度,確實是難以讓人相信。因此,李明成後面那些話,我敢說,全都是假的。至於他到底為什麼編出如此拙劣的借口,我不知道,但我相信我可以有辦法戳穿他。
朱槿似乎被氣得半死,咬牙切齒地罵道:「豬,一群豬,天下再沒有比你們和你們那個什麼狗屁局長再蠢的人了。」說著,她的手猛地向桌上一拍:「這事決不能這麼簡單就完,那個局長是誰提拔的,他一定要負主要責任。」
我也弄不清她是在做戲呢,還是真的生了極大的氣。如果此事真如她所說,一切全都是那個什麼局長主使,與別人沒有任何關係的話,我相信,她的氣就是真的。這樣的事若是真的,我敢說,在我所經歷的所有事中,此事名列第一荒唐,因為這樣拙劣的錯誤,就是農民都不會去犯。
那八個執行任務的人,比朱槿的臉色更難看,簡直已經成了死灰色。
我實在弄不清他們是不是一起在做戲,因此,我抱著隔岸觀火的心情,看他們準備將這場戲怎樣演下去。就在這時,一個出人意料的情況發生了,這件事發生得異常突然,以至於我們所有人全都沒有明白過來,事情便已經發生了,緊接而來的就是一片混亂。
這件事發生在朱槿罵了那幾句話之後,李明成也不知出於一種什麼心理,一個勁地說:「是是,我們都是豬。」
於是,八個人中那個曾被我們抓住的突然向李明成撲了過去,口中罵道:「你這個王八蛋,我們全都被你害慘了,我要殺死你。」
這些人本來就有著較好的功夫,加上年輕力壯,身法還真是不錯,所以,他們行動的時候,動作一點都不拖泥帶水。在那個人撲向李明成的同時,另外幾個人也全都撲了過去,我家客廳裡,頓時是一片憤怒的吼叫聲和拳頭打在人身上發出的沉悶響聲。
事情發生得太快了,而且我們根本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在我看來,其中一個雖然是最先行動,但從另外幾個人動作完全一致這一點上看,他們既不是有什麼預謀,也不是有誰在統一指揮,而是所有人在那一刻全都想到要做同一件事,也就是說,他們要攻擊李明成的念頭是同時產生的,產生之後,便立即付出了行動。
面對七個人的拳打腳踢,李明成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唯一能做的是像被殺的豬一樣嚎叫,並且喊道:「朱將軍,救我。」
這樣的局面如果不制止,我的家裡立即便會出現毆死人的場面。
我和在場的其他幾個人還沒有想好該怎樣應對,卻見眼前人影一閃,一股香風飄動,僅僅只是眨眼功夫,七個人竟全都躺在了地上,而出手的至盡已經重新回到了她的位子上,手上仍然端著那杯酒,氣定神閒,彷彿沒有任何事發生一般。
她的這一手,可真是快捷無比,不是絕頂高手,根本無法看清她是怎麼衝向那些人又是怎麼出手的,我當然是看得真真切切,但如果要介紹起來,那就是一段極長的文字,而她在做這件事的時候,卻只不過一瞬間,我估計最多不會超過十二秒。
溫寶裕不知是不是看出了一點門道,也許是覺得解恨,在一旁湊一湊熱鬧,他竟大大叫了一聲:「朱將軍,好身手。」
那七個人忽然被人打倒,卻根本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更鬧不清是誰出字的,臉上全都是驚恐和迷惑,聽得溫寶裕這樣一叫,才知道在一招之內將他們全部打倒的竟是這個半老徐娘。臉色本就已經夠難看了,現在卻是更加的難看起來。
朱槿不動聲色地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誰告訴我?」